《当你站在阳光下》上墨

4、第 4 章

　　吃完饭，罗昱开车带禾煦去了江边。车停在路边。罗昱打开车门，让禾煦下车。
　　禾煦跟在罗昱身后，走在江边。一阵一阵的风吹来拂过脸上。好舒服啊，禾煦干脆停下脚步，靠在扶栏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这一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罗昱在禾煦脚步停止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丫头撇下他倒是一个人享受起来了。
　　于是也停下脚步，侧着身，静静地看着她。禾煦享受着此刻的夜晚，嘴角上扬着，小姑娘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一阵风过去了，禾煦睁开眼。偏头看着罗昱。
　　罗昱显然是一副看了她很久的样子。禾煦眼神飘了飘，有点囧。
　　罗昱轻轻地把手搭在禾煦的双肩，轻轻地转过她的身体。低下头，与禾煦的眼睛平视。唇轻启：禾煦，我们谈一谈。
　　禾煦不由地绷紧了身体。因为每次以“我有事跟你说。我们谈一谈”这类作为开头的话的时候，一定是严肃的，郑重的。仿佛小时候班主任说“把你家长叫过来”说者随意，听者一定觉得事态严重。
　　禾煦没敢应话，只是静静地想听罗昱的下文。
　　“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对你说这些的，一来这么草率实在不像我自己的风格。二来我也怕吓着你。”
　　顿了顿。
　　罗昱用他低沉迷人的声音，双手捧着禾煦的脸：禾煦，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晚风把罗昱的话送在禾煦的耳边，语调轻柔，随着风，随着空气，融进了禾煦的心里。
　　罗昱的语速很慢，但是禾煦心跳很快。有点措手不及。她能感觉到罗昱对她是特别的，是喜欢她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表白。
　　禾煦没有说话，怔怔地望着罗昱。
　　罗昱伸手把禾煦被风吹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
　　接着说：“试着打开心扉地去接受一个人，不要因为害怕受伤而选择封锁自己的心。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尝试。我给你时间，你慢慢地把自己的心交付于我。如果在这段感情里，但凡你有了一丝的不安全感，你可以随时中止。
　　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禾煦没有交过男朋友，她犹豫了，她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毕竟这年头空口白牙的喜欢，太常见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罗昱？
　　禾煦看着罗昱。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确定些什么。
　　眼里布满星辰，一片诚挚，充满爱意，直达禾煦心里。
　　那么地坚定，那么强烈的期盼。
　　这迷人的眼睛，深邃的眼神，好看的五官。
　　干干净净的男人。
　　自己也是喜欢的吧。
　　“好”
　　这是禾煦第一次不想顾虑那么多。一个能懂你欲言又止的人，足够了。
　　我能想到的美好，夏天的风，江边的夜，此时此刻的我们。
　　罗昱张开双臂，禾煦没有犹豫，双手环住罗昱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罗昱收紧手臂，紧紧地搂住她。听见怀里的小可爱闷闷地说：下午为什么生气？
　　罗昱一愣，随即解释道“我下午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的。”
　　罗昱还是很自责。“对不起”
　　禾煦从退出罗昱怀里。很郑重地跟罗昱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说对不起的。
　　这丫头，谈个恋爱都能跟你一板一眼地讨论对错的问题。
　　罗昱摸了摸她的头，“我原本是想再过一段时间跟你说的，但是你今天吓到我了，我决定把计划提前了，所以我一整个晚上都在想，要怎么表白你才会和我在一起。”
　　禾煦逗他：你就光站着不用说什么，然后等着女孩子来投怀送抱就好了。
　　罗昱挑眉：哦，是吗，那你会乖乖过来吗？
　　禾煦耸耸肩：你看，这不是已经在了吗。
　　罗昱不揭穿她。如果自己不主动，她一定不会朝自己走来。有一种人，不善言辞，不轻易吐露心声。独立不愿麻烦别人，不轻易让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若一旦交心。便毫无保留的付出。你朝她走一步头可以走10步，你如果不跨出这一步，那她可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先迈这步的人。当然，如果你后退一步，她可能转身就离开了，丝毫不停留。大抵说的就是禾煦这样的吧。
　　没关系，那就让我主动靠近你。
　　罗昱牵着禾煦的手：我们沿江边走一走吧。
　　“好啊”
　　两人踱着步子，慢慢地走着。
　　禾煦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才认识一周哎
　　罗昱哭笑不得，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禾煦小声反驳：我也没想要后悔啦。
　　罗昱心下一阵温暖，双手从后腰环住禾煦，下巴搭在禾煦的头顶，轻轻地摩挲她的发丝，回忆着说：我第一次见你其实是3个月之前。
　　禾煦想转身询问罗昱，可是他抱得太紧了。
　　“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手术室，你在手术室跟老师上的第一台手术。我也在台上”
　　禾煦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他的记忆。失败。
　　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罗昱眼睛眯了眯，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想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弹弹她的脑门。看着禾煦瞪着无辜的眼睛。
　　不忍心。抬起的手改成摸了摸她的头。
　　他好像很喜欢摸她的头。
　　“虽然我有些失望，但是请你一直保持你的优良习惯，以后也不要把你的注意力给半点不相关的人”
　　禾煦抿了抿唇，眨眨眼，不知道罗昱是夸是贬。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过分啊，我们一起搭了四台手术，你半点印象都没有吗”
　　禾煦：……
　　这么委屈哦。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穿手术服，戴无菌帽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又不带工牌，就根本识别不出来谁是谁啊。禾煦暗暗吐槽。
　　这么想一想，罗昱也是厉害。居然能认识她。
　　“你的眼睛很美，一下就记住了。”那个时候注意到她，觉得她和以往认识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很特别，但是也没有横生别的心思。
　　禾煦长了双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上翘的弧度很美。可偏偏她的性子淡淡的。脸上常常是没什么表情。对人也是这样，很礼貌，远远看去就带着客套的疏离感。
　　罗昱牵着她往回走：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跟你说。
　　“虽然我想就这么和你一直走下去，但是你今天肯定累了，我该送你回医院宿舍了”
　　回去的路上罗昱的心情明显好很多。一路上都是笑脸，时不时转头看一看禾煦。看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还打着瞌睡。
　　是了，一切都是真实的。罗昱不禁笑自己，都26岁的人了，谈个恋爱还和毛头小子一样。罗昱放缓车速。把电台的音量调低。
　　罗昱哼着电台播放的歌曲，轻轻跟着和。
　　Every breath
　　Every hour has come to this
　　One step closer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
　　“And all along I believed I would find you”’
　　禾煦的声音也融进了歌声里，很清脆，很悠扬。
　　待这首歌唱完。罗昱偏头问她：看过电影吗？
　　“看过的，二刷”
　　“那你下次陪我再刷一次，我只看过一遍”
　　“好啊”
　　两个人聊着《暮光之城》的电影情节，很快就到医院了。
　　罗昱把车开到宿舍楼下。
　　禾煦解开安全带，想开门下车，罗昱拉住禾煦的手腕。
　　罗昱解开安全带，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禾煦：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禾煦以为眼睛粘了什么，想伸手把 拂去。
　　罗昱把嘴唇贴在了禾煦的眼睛上。禾煦赶紧闭上眼睛。
　　凉凉的，软软的的唇。
　　禾煦有一些心神荡漾。
　　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
　　感觉好像，还不错。
　　好像，还不错。
　　罗昱这一吻，心才真正地踏实下来了。
　　片刻，将自己的唇从禾煦的眼睛上移开。
　　唇线上扬：没怎么，很美。
　　“今晚月色很美。”
　　‘’禾煦，谢谢你”
　　谢谢你，选择相信我，谢谢你，愿意成全我的满腔爱意，还有，谢谢你也喜欢我。
　　罗昱没有明说，但是禾煦听懂了。
　　这个男人，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迷死人。
　　禾煦戳了戳他的胸膛：别撩我，我要走了。
　　罗昱挑眉，刻意用他低沉的嗓音靠近禾煦，低声耳语：那，有撩到你吗，嗯？
　　禾煦就着这个距离回答他：你猜。
　　呼出的气在罗昱的脸上飘过，脸痒痒的，心也是。
　　人啊，一旦生了喜欢的念头，一发不可收。
　　罗昱把头靠在禾煦的肩窝，贪恋地汲取着禾煦传递的温暖。
　　不想和她分开。
　　禾煦轻轻地拍着罗昱的手背。谈恋爱的罗昱和平时的罗昱完全不一样啊。
　　片刻，罗昱起身绕过车身帮禾煦把车门打开，禾煦下车。
　　罗昱依依不舍：上去吧，晚安，好梦。
　　禾煦点点头：晚安，注意安全。
　　禾煦转身迈了一步，罗昱拉住禾煦的一只手。
　　禾煦不明：怎么了？
　　罗昱苦笑了一下，谈个恋爱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我的女朋友”
　　禾煦抿了抿唇，思索了一下，
　　上前一步，在罗昱的脸上盖上自己的唇印。
　　“我也很开心，明天见，我的……
　　顿了顿
　　“男朋友”
　　禾煦的脸爆红，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罗昱轻易地就被安抚了，心情大好。看着禾煦离开的背影。
　　这丫头跑那么快，肯定脸红了。
　　看着禾煦消失的背影，随后屋里亮起的灯光。
　　轻声说：明天见。
　　世上最美好的告别莫过于“明天见”了罢。
　　我的心上人，你可真是能轻易就打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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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山竹”一直在敲击我的窗，我在房间瑟瑟发抖地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