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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殿下?太子殿下?”无伤看着眼前拉着自己的人,道,“真的是殿下吗?”

      姬华殷回过头来看着她,道:“无伤,你是糊涂了么?”

      他拉着无伤的手,只是踏了一步,周遭的华灯便全亮了起来,照亮了姬华殷半边脸庞:“不是你想要来看看这乞巧节的么?怎的,出了宫门,就不认人了?”

      无伤连连摇头道:“不是,无伤能够见着殿下,心里欢喜得不得了。”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姬华殷轻轻抹掉她的眼泪,道:“既是欢喜为何又哭了?”

      无伤道:“无伤一直想着殿下,不由地就……而且,谁说欢喜就不能哭了?越是心里欢喜,越是眼泪流得厉害。”

      姬华殷不禁捧起她的脸,道:“好了,莫哭了,再如此下去,可就成小花猫了。而且,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无伤闻言不由看向四周,却见不知何时,已是身处闹市之中,故而吸了吸鼻子道:“殿下确实欺负了无伤。您欺无伤后知后觉,等到无伤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您却扔下无伤一个人,让无伤独自在这个世上。”

      姬华殷拉起无伤的左手,放在她的心口上:“我怎会忍心抛下你。无伤,我一直都在你的心里,永永远远,都会陪着你。”

      无伤破涕为笑道:“是了,殿下一直都在的。”

      “姑姑!殿下!”年乐跑上前来道,“奴才看过了,前面是在投针验巧。将绣针投入倾倒的水膜之中,以灯照之,看水底针影。有成云雾如花鸟虫鱼的,有成若剪刀水茄的,端看谁的变化最丰富,便是谁的最巧;至于那些倒影粗如锤、细如丝的,便是拙征,是要被比下去的。”

      姬华殷道:“如此,无伤可是要去试上一试?”

      无伤指着一商贩桌前的磨喝乐道:“无伤不爱那些比巧,却更喜这对磨喝乐。”

      年乐一看却不过是一对普通小泥偶罢了,一男一女,穿着一色的红衣,胖乎乎地依偎在一起,的确是憨态可掬,不过手艺粗糙,经不得细看。

      年乐道:“姑姑,这磨喝乐,宫中每年皇后娘娘均会送来不少到东宫。那些不是用象牙雕的,就是用龙眼佛手香制的。人偶身上的衣衫用的料子也是最好的苏浙丝绸,缀以东海明珠,手持金玉宝石,连着那栏座也是刻以金丝木雕,罩着红纱碧笼,极尽精巧之能事。姑姑往常都是不看一眼的,今日怎的喜欢上这物什?”

      无伤看着那对泥偶,对着姬华殷道:“殿下,您看这对磨喝乐,相依相伴,可像你我?”

      姬华殷道:“不如你我。”无伤看着他,笑着,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突然场景一换,面前的已然不是刚才热闹的市集,而成了一处窄巷。无双马上看向身旁的姬华殷,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右手,还好,殿下还在,无伤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何人在此?”姬华殷眸色一闪将无伤护在身后,道。

      窄巷中没有灯光,只有月光冷冷撒下,却恰巧照亮了半边巷子。

      从巷子的阴影处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黑色劲装,无伤看着他的身形和步伐,是个练家子。另外一个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旧衣袍,高眉深目,一双眼睛黑黝黝地反射着月亮的冷光,鬓发杂乱,左肩插着一处箭柄,虽然箭羽已被折断,但是看着那露出的一截剑柄,乃是都城卫的箭翎。

      “都城卫在追你们。”姬华殷看着那黑衣少年身上的伤口,以及那宝蓝色少年的面色道,“不过,好像还有另一拨人。他身上虽有箭伤,却也染了沉毒,似乎是仓戎之物。”

      此二人被都城卫追捕,又中了仓戎的毒,定然不是什么小角色。无伤上前一步,反将姬华殷护在身后。

      那黑衣少年看着这二人你护我,我护你的一番动作,对着姬华殷做了一揖,笑道:“这位公子,在下周淼,乃是燕云边境的商人。此次是来帝都进货,稀里糊涂便惹上了些麻烦。看公子二人乃非凡人,如今碰见,也是缘分。若公子能出手相助,淼不胜感激。”

      姬华殷却道:“两个边境商人,既招惹了都城卫,又招惹了仓戎杀手,可真是非一般。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却拿什么来还?”

      周淼从怀中拿出半块玉牌,道:“如是公子哪天用得着周某人,便以此玉牌为信,周某人必定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无伤接过那玉牌,交给姬华殷。姬华殷摸了摸它的质地,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而此时,巷子口已被数十个大汉包围,那为首的说了几句仓戎语,便一齐向四人奔来。

      那二人直接上去迎敌,黑衣少年还好,上有战斗之力,但是那蓝袍少年已是负伤且又身中有毒,厮杀起来便有些吃力。

      “无伤,杀。”姬华殷看着眼前的战局,只是冷冷道。

      无伤从腰间抽出蛮腰,如银光出世,直逼那些仓戎杀手。周淼那方尚有招架之力,无需帮忙他也能应对,问题只在那蓝袍少年处。无伤步伐鬼魅,剑光更是莫测,一身白衣映着冷冷月光,衣袂起伏之间,已将那蓝袍少年旁的几名杀手斩杀在地。

      那蓝袍少年看着她,几番旋转之下,那几个打得自己差点无还手之力的杀手便已人头落地。血珠飞溅,犹如血舞。但是她的身上却是半滴未落,白衣在月光之下,越发清冷。微风吹来,拂起她的几缕秀发,但是那头发又好像融在了黑暗之中。那蓝袍少年向她伸了伸手,好似要抓住她的衣角,但是无奈眼前一黑,已是晕了过去。

      无伤却不管他,又是几个回旋,将余下的杂碎全部处理了,而那方周淼几番缠斗之下,也将那些刺客处理干净。无伤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蓝袍青年,只是摸了摸他脖颈处的脉搏道:“还没死。”

      姬华殷将那半块玉牌收入怀中,对着无伤道:“无伤,将你耳坠中的玉露丸拿出一颗给他服下。”无伤依言行事。

      姬华殷又看着周淼道:“刺客已杀了,他的毒也解了,这玉牌我便收下了。不过都城卫的事我不便插手,能不能逃出帝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周淼对着姬华殷和无伤行了一礼,便扛起那蓝袍少年消失于窄巷之中。无伤疑惑地问姬华殷道:“殿下,那蓝衣裳的明显是仓戎人,却被仓戎人刺杀,定然不是一般人。而且也被都城卫追捕,殿下为何还要帮他们?”

      姬华殷道:“仓戎大将阿布尔还死后,仓戎派质子来大周,以示修好。仓戎皇帝慕容枫有两个儿子,一个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慕容烁。不过此人据说沉迷酒色,难堪大任。另一个则是慕容枫最喜爱的小儿子贤王慕容琰,只不过,却是个卑微的侍女所生。来当质子的便只能是慕容琰,可是如果现在慕容琰死在大周会如何?慕容琰逃回仓戎以后又会如何?”

      “慕容琰死在大周,仓戎就又有了发兵的理由。若是慕容琰回了仓戎,那么仓戎必定又是一番夺嫡之争。如此便也无暇南下攻城。”无伤道。

      “是的,扣着个质子有什么意思。”姬华殷道,“仓戎能乱上一乱,才叫精彩。”

      无伤道:“所以殿下您是为着这个才帮的他们。”

      姬华殷将怀中的半块玉牌,递给无伤道:“自然不是,我只不过是为了这半块玉牌罢了。”
      无伤恭敬地接过那半块玉牌,很是不解地看着姬华殷:“那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这个。”姬华殷道,“世人以为定北军已消亡殆尽,可是北定公主一手壮大的定北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散了。无伤,这半块定北军虎符,你且将它收好,以后说不定,就用上了。”

      无伤将那玉牌藏进贴身的荷包里,可是再次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窄巷,什么月亮,甚至连姬华殷都不知去了哪里。

      无伤的周围一片惨白,天地之间独独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已。“殿下?太子殿下?!”无伤喊着,声嘶力竭,“殿下?你在哪里,不要再丢下无伤一个人!”

      “姑姑?”无伤转醒过来,看到的却是年乐关切的脸,“姑姑可是又做噩梦了?”

      无伤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算是个噩梦吧,只是这个梦,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年乐,你可还记得前几日茉莉花谷中的那个吹笛人。”

      年乐道:“自然记得。他那笛子吹得虽然不如太子殿下,但是也算可以。”

      无伤道:“若我猜得没错,那人应该就是当年的仓戎质子,现在的仓戎摄政王慕容琰。”

      “姑姑,如今仓戎朝局变幻,皇帝慕容烁更是想要废掉这个仓戎摄政王,重新掌权。这个摄政王哪有什么闲心来我大周境内吹笛子。您呀,这是忧思过重罢了。您现在身体虽然好了,精神却还没完全恢复。织梦的药力还在,姑姑若是时常做梦,奴才怕您,也会坠入梦中,不可自拔。”年乐关切道,“姑姑,这里才是现实。”

      无伤却是一笑:“年乐,没有殿下在的现实才是我的噩梦。如果只有在梦中才能相见,那么永坠梦中,将那梦变成我的现实,那才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年乐还要再说,却被无伤打断:“年乐,放心,我答应过太后娘娘会将公主照顾妥当,我便不会食言。况且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我又怎么能死呢。你且说有何事,竟然大半夜地跑进来。”

      “公主殿下急诏姑姑,说是有要事相商。”年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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