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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宫铃音奋力地睁开了眼,那赤红花海,熊熊烈火,阴霾天空全然不见,只剩眼前的姬华浓,双目赤红,见着醒来的她,泣不成声。

      宫铃音摸着姬华浓的头发道:“无邪,我再也不放开你的手了。”她对着他微微一笑,甚是疲惫地又合上了眼。瞬间凤凰神宫之中,又是鸡飞狗跳。

      长安自凤凰神宫中退将出来,却见苟戴已经恭敬地站在一旁了。苟戴见他出来,忙行礼道:“安公公。”

      长安也还之一礼:“如今戴总管已然是陛下身边红人,何须对老奴如此。”

      苟戴却道:“安公公此言真是折煞奴才了,如若没有安公公当年一饭之恩,奴才恐怕早已是枯骨一具。”

      长安道:“此乃你的造化罢了,好好伺候陛下,尔之富贵不可限量。如今神官大人既然已经苏醒,老奴便需回安乐公禀报太后娘娘了,戴总管,告辞。”

      闻言,苟戴又是一礼相送,直到长安已然走远,才直起腰来。

      陈慕仪在皇后的位子上面屁股还未坐热,便被押在了永巷冷宫,恐怕她也是大周朝历史上第一个被废得如此快的皇后。

      朝堂之上,以工部尚书董志为首的文官们纷纷弹劾陈登教子教女无方,而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墙头草,见着朝堂上皇帝的神色,也纷纷落井下石,一时间,陈登便立在了危墙之下。

      陈科是陈慕蓉的父亲,更是陈登的二弟,想着自己的官位,便劝陈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他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恐怕是有人觊觎陈家,故而陈慕仪和陈慕礼会遇着如此灾祸。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暂避锋芒,从长计议。毕竟陈家门生遍地,他日能够再次扶摇而上,或未可知。

      陈登想了又想,第二天便上了个折子,先是直言自己教育子女方面的过失,后又言其德不足以担任礼部尚书,便提请辞官。

      一般嘛,辞官这种东西,第一次辞,皇帝总要挽留你一下,以示对臣下不舍,第二次辞,皇帝象征性地再挽留你一下,以示对人才不舍,第三次辞官,那才是真的辞官。

      但是姬华浓却不按牌理出牌,陈登刚一上疏,以为皇帝会继续挽留,那么自己再自我批评教育一番,便能继续呆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可姬华浓却是准了,直接罢了他的官职,提了礼部侍郎白翅遥做尚书,又由楼澈领了礼部侍郎一职。

      可怜陈登收到消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阁老已经老了,当姬华浓第一次将陈慕礼收监候斩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了。实际上整个朝堂都很默契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而后在陈慕仪的这件事情上,姬华浓就更加笃定了。

      这个两朝元老,培养了数百门生,其中户部侍郎楼萧,户部尚书郎司徒马立,刑部尚书郎欧阳吕一,工部侍郎方子儒,傅闻道,兵部尚书陆徐,更是位居高官,可以说所有世家中,必有弟子师从陈阁老,四部之中,必有一官师从陈阁老,那样一个即使告老还乡后,依旧影响朝局的人,在如今总算是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而另一边,宫铃音自醒来以后,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姬华浓一旦下朝便匆匆往凤凰神宫赶,连着那些国事奏折也都搬进了大殿里。

      宫铃音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凤凰神宫,又不是宣室,岂是你能批折子的地方,快快回你的太和宫里去。”

      姬华浓握着她的手道:“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看不见你,我便不能静下心来批折子。”

      他顺势将宫铃音搂进怀里,自从她醒来以后,就变得分外温顺,从前他只敢在她醉酒时做的事情,现在在白天也做得肆无忌惮。

      “别闹,快放开我,批你的折子去。”宫铃音欲起身,却被姬华浓抱得太紧,无法离开分毫。

      “阿音,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是真实的,抱着你,这件事也是真实的。”姬华浓道,“小时候我总怕找不到你,长大以后去了岐地,我便更是想你,如今,你在我眼前,我怎舍得再放开。”

      宫铃音回想起自己中毒期间做的梦,所有场景历历在目:“无邪,我不走,以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姬华浓对着宫铃音做了那么多年的梦,如今梦想成真,自是日日耳鬓厮磨在凤凰神宫之中,虽不至于君王不早朝,但是在皇后刚刚获罪,被打入永巷冷宫,皇帝却对着神官大人如此垂青,陈家人便坐不住了。

      第一个坐不住的便是皇帝他娘,瑜太贵妃陈瑜。

      陈瑜请姬华浓一而再,再而三,都通通被拒,不得已只得亲自赶往凤凰神宫,但是凤凰神宫是何地方,只有皇帝皇后与储君可以进的地方,连着当今太后想进一进,还得问问宫铃音的意思,怎是她陈瑜一个贵太妃可以入的?所以咱们的贵太妃还没踏入大殿一步,便被一旁的洒扫婢女给拦下了。

      算算陈瑜这一生之中,虽然吃了王琳不少亏,但是被些个洒扫的婢子给拦下,那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再加上姬华浓即位以后,王琳避世安乐宫中,她俨然就成了后宫之主,只有她给别人添堵,哪有别人给她添堵的分,顿时怒火中烧,令着一旁的嬷嬷将那洒扫婢子掌嘴二十。

      但是凤凰神宫牛就牛在神宫的人,可被神官斩杀,却不能被外人动一根汗毛,而此时的瑜太贵妃恰恰是那么个外人。

      那洒扫婢女不愧是扫地干将,两根胳膊孔武有力,那嬷嬷的手掌还未打到她的脸上,她倒直接一个反手过肩摔,直接将那嬷嬷摔了个实打实的狗啃泥。

      瑜太贵妃见状,连连抚着胸口:“反了,反了,这是反了!”

      她身边的另外五个嬷嬷见着自家主子受了委屈,便一齐上阵,将那洒扫宫女围在中间,一哄而上,那宫女却也不惧,与着五人缠斗,虽没占着上风,却也没吃什么亏去,而附近看见的其它神宫杂役,也加入战圈,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撕扯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姬华浓本是在大殿上与宫铃音对弈,奈何殿外声浪太大,皱眉对着下首的宫染道:“这是出了何事?”

      宫染却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在一旁演算,弄得姬华浓很是尴尬。

      宫铃音拍了拍姬华浓的手以示安抚,对宫染道:“阿染,你且去瞧瞧,宫门外是何人在喧哗。”

      宫染从书堆中坐起身来,对着宫铃音做了一揖道:“是,师傅。”

      姬华浓看着宫染那小胳膊小腿,却偏偏要走着繁琐的官步,模样甚是好笑:“你这小徒弟,老气横秋的竟像是个老学究。”

      宫铃音又落下一子道:“阿染可是个分外聪明的孩子。”

      姬华浓看着她,抓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道:“比我当年如何?”

      宫铃音笑道:“凡我凤凰神宫弟子,均是万里挑一的聪慧,但是你当年嘛……”宫铃音看着姬华浓,停顿了许久,道:“那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姬华浓听罢,也不恼,道:“既是好看,那你便一直这么看下去,你的眼里便只能有着我一人。”

      宫染回来时便看见两人这么对视着,不由对着姬华浓撇了撇嘴,高声道:“师傅,乃是瑜太贵妃在宫门前闹事,但此事乃是陛下家事,徒儿斗胆烦请陛下抬步宫门!”

      姬华浓不耐烦地看了眼这个几日来与着自己处处作对的小不点儿,但是想想闹事的人,只得前去调停。

      他今日本是佳人在侧,心情愉悦,如今自是糟糕得不行。此刻看着瑜太贵妃哭花了妆容,心中更是嫌弃:“母妃来此是为何事?”

      瑜太贵妃见姬华浓总算肯出得大殿,哭得更是凶狠:“哀家不过是来寻你,却被这这些贱妇折辱,陛下可要为哀家做主。”

      谁料姬华浓却一反常态,没有了往日半分孝子模样:“母妃,此乃凤凰神宫,乃是神官大人清净居所,无令不可随意前往,就算是我,也得给这些人面子,何况是母妃你。至于这‘哀家’二字,朕若是没记错,太后还在安乐宫中,此自称,母妃说着,恐怕不合适吧。”

      瑜太贵妃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和眼泪:“皇帝,你怎可与我如此说话?大周乃以孝治天下,你这是要惩治自己母妃的意思么?再者,凤凰神宫乃是天神在凡间的居所,神官大人更是神女下世,陛下日日流连于此,难道真如天下人所说,神女已被妖人附身,陛下那是被妖女所迷惑了?!”

      “住口!”姬华浓道。

      瑜太贵妃哪里见过姬华浓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当即闭嘴不言,却见姬华浓又道:“贵太妃娘娘,朕的母亲已死,对你何以言孝?”

      瑜太贵妃闻言顿时如五雷轰顶,双目圆睁,面色苍白:“陛下是何意思?”

      此刻姬华浓却反而笑了:“朕是何意思,瑜太贵妃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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