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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兰岛 ...

  •   1991年的夏季,台风登陆兰岛,兰岛四面环海,年年台风大大小小十几次,今次台风大的耸人听闻,暴雨霹雳,再大渔船亦被搅翻沉海,整个海岛被台风雨浸泡着,渔民魂魂魄魄不安,无数树木被倒根拔起。政府下令停水完又停电。一时间纯净水,蜡烛,干粮。物价飙涨。岛民惶恐不安,停下一切作业,窝在自家里,祈求唾骂台风快快远走,再别回来。

      虽然大人们计生艰难,度日如年。但孩童们是开心的不得了,才开学就来了这么大的台风,以为暑假过去了没成想老天又放假了。虽然看不了电视了,没法摸鱼上树了。但孩童鼠凑一窝,自有欢乐。才开学就来了这么大的台风,以为暑假过去了,没成想老天做主,又白得这许多假期。

      西欢村坐落在兰岛的一耦,依山傍水。向来无人问津,村落循着老规矩建了许多土房子,黄土抷的墙面,青褐色的砖片,不美观却挺牢固,愣是挨过了风吹,雨浇,目空一切。

      西元小院是一处一层楼小院,回字形结构,中间口子除了几颗哈密瓜树无甚遮挡,抬头就是天,口子周围绕着许多房子,一一排开,家家住满了人。人气顶足。

      这回台风天,院子里的粗大果树被台风吹折了枝干,轰隆栽在房顶上,吓得人丢神丢魂的。

      此时,刀柏,南海,周余跟姜珠珠就在这小院里东面小屋里,四颗黑乎乎小脑袋凑得近近的趴在窗口边,一阵过堂风,呼呼呼呼的咆哮着,刮着果树欲倒不倒的,四个小孩为着大自然的神迹激动的嗷嗷大叫着。

      姜家二舅听见叫声。从另一屋里趟过来,伸着中央不长得得脑袋吼道“你们几个崽子,嗯噶风嗯噶雨啊,{不怕风不怕雨}回头台轰把你们的脑袋都刮走了,给我关上窗户”。姜家人是福建人,此时姜家二舅操着一口闽南口音怒斥道,孩子们听到轰然一散。一拥而上挤着姜二舅身侧另一个屋子钻进去。

      刚进屋,三人就坐地上了,落后的周余就把门把插上了。还上下都加固了。做完这事转身就对姜珠珠说道“猪头,你舅凶巴巴的,更年期到啦这是。”

      姜珠珠听这话,眨巴着大眼睛,伸手锤周余“臭咸巴鱼,你傻子啊,电视上说更年期是形容女人的,你舅才更年期呢”。虽然她心里认同周余的想法,但是能挑这条咸鱼的刺,总教人心情愉悦。

      “哟哟哟,那就是你更年期啦。是吧南海,刀妹”周余被挫了一下,急忙拉人站队,眉毛一挑一挑的眼神促狭。

      眼看着姜珠珠说不过,准备以行动证明,刀柏急忙拉住,说道“你们俩坐下。南海你咋说?”

      被问到的南海,最近刚掉了门牙,被取笑豁牙子,为保形象轻易不说话。

      于是他深沉地唔了一声。

      结果迎接来三人的白眼。

      周余又开口了“今天晚上怕是没法探险了,我爸妈今天回来了都,现在我又被圈养了”。

      “我也是,我偷听到我爸跟我妈说隔壁村好多房子都倒了,死了好些人了都,不准我出门了”。姜珠珠说的激动时手不住挥着,结果啪的打在故作深沉的南海脸上。四人愣了三秒,三人默契看向南海,

      只听一声闷哼,南海伸手放在嘴边,呸得的一声吐出一粒牙齿,还冒着血水。一看有血,嘴巴一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哇哇大哭。其余三人看着南海愈加的豁牙子,哈哈怪笑一团。

      “吃饭啦,周余”来自周余妈的咆哮,周余说他妈年轻时曾经练过独步武林的狮吼功。只是后来遇上他爸。从此以后狮吼功不再是用来独步武林,改名为爱的咆哮。

      “珠珠,吃饭啦”珠珠妈探出门对着院子轻声唤道,珠珠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不练狮吼功。

      周余跟珠珠,听到立马手忙脚乱穿上鞋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留下的刀柏看着哇哇大哭的南海,她站起身来,环抱双臂,只留一个背影,顶着一头炸了毛的松针,酷酷的说道“哭哭啼啼,你还像不像个男人?”

      身后坐着的小南海瞪着双腿,被这话惊得停止了哭声,开始打起了嗝“妈嗝妈说我嗝还是个嗝嗝孩子,可嗝哭的嗝。”

      “成何体统,”刀柏说着电视上学来的台词,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大人,此时正在教训着毛孩子。其实她跟小南海一般大,今年也只是8岁而已。

      小南海勉强停止住了打嗝“妈妈说牙齿要丢屋顶上,我不敢丢”

      “咦,我带你丢不就行了”刀柏拍拍并不脏的小手,感受到身后崇拜的目光,回头睨了一眼,愈发冷酷。

      刀柏醒来,恍惚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睡在了南海的出租屋里,这床愈睡越冷,由外而里的冷。摸出了床边的手机,淡淡的屏幕上显示着北京时间“4点26分”。

      她手摸了脸,又抓了抓头发,还是起身找了烟,推开窗,立在窗边点了烟,三月里仍会回寒,身上穿着的这件T恤,下摆划至膝盖上方,冷的鸡皮疙瘩竖起来。冒着冷风秫秫抽完一根烟,刀柏又爬回床上。

      她拿起手机发了会呆,然后点开信息,按了一条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点击发送。

      “怎么了”。信息很快被回复

      “我冷”发送完后她一直看着手机屏幕。屏幕熄灭了,不多时很快亮起,

      “知道了”。刀柏看后。冷哼一声,将手机摔至枕头上。抓着被子又躺下去,手放着床沿,指尖碰到一个柱形东西,抓起来摸索着一个按键,一推,一束白光笔直射出来,打在天花板某一处,原来是一个手电筒。

      刀柏百无聊赖,手指便推推扣扣手电筒的开光,胡乱打着光。

      啪一束光照着天花板墙角,看见了一团蜘蛛网,不知道有没有蜘蛛攀在上头。

      啪一束光打在窗户玻璃上,原来玻璃角边也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缝,不知道风会不会从那进来。

      突然,门被转动开了,刀柏坐起来,手电筒随着惯性转动,打在了来人的脸上,来人的眼睛被乍来的强光射的支不开眼,手掌挡着光,“关掉”声音低沉

      “哦,吓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刀柏关掉了手电筒。

      南海伸手按开了灯光,这时轮到刀柏掩面,适应了一会儿强光,看向南海,南海的肩膀上正驮着一大袋。一个俊朗男人,该是驮着一把重机枪,现在却驮着一床被子。倒真是滑稽,刀柏干脆笑出声来。

      “不是你叫着冷嘛?”南海说着拉开拉链从袋子里拽出厚重的大红色的被子来,摊开盖在刀柏身上。

      刀柏整个人都缩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张白净的素面“唔,真暖和”

      “事情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

      “那你还出去吗?”刀柏紧了紧被角,

      南海看向刀柏,有些发愣,愣了几秒之后坐在床沿。

      两人对视着,不知是谁先发问。

      “我们有多久没见啦?七年还是八年”

      “七年三个月”

      “记这么清楚”

      “记性好”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刀柏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是我,还是我们,两个词在脑海中交替放大着。

      “大家都一样,”南海转头站了起来,啪嗒点了一根烟。浓黑的影子细长折在天花板上。

      刀柏盯着那背影“那婚礼,你去吗?”

      南海转过身来,眼神清冷“你想我回去吗?”

      “我们都想”刀柏声音平静

      “好”南海说着走向衣柜,拿了衣服去洗手间。

      刀柏看着,听到洗手间传来淅沥的水声,重新躺下去,面对着墙壁。

      男人女人,男属阳女属阴,此刻已不知到底是男人,还是那一床棉被,令室内升温。

      南海出来后,天色已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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