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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断情 ...

  •   颛顼一去就是一百六十年,俊越发懂事,平日里亦帮着我照顾卷章,卷章也格外敬爱这个表哥。长留山上政务繁多,少了颛顼平日的帮衬,一时也没找其他助手,六十年间我倒半分闲暇都偷不到。
      那日天气正好,平淡得如一百六十年间的每个日子,侍从匆匆来报,“君上,青龙部的蓐收将军有急事求见。”
      我忙搁了笔,“快请哥哥进来。”
      蓐收身上凉气重,想必匆匆归来便进了宫,他正要一礼,我急急搀他,“哥哥不必多礼,舟车劳顿,怎不好生歇着?可是有何急事?”蓐收看了眼我身旁的俊。我笑着向他解释,“哥哥许久未来,这是玄嚣哥哥的儿子,俊。哥哥有话便直说罢,不妨事的。”
      蓐收点点头,神色一凛,“妹妹可知,黄帝退位,传位给了颛顼殿下?”
      我动作顿了顿,“这对颛顼哥哥来说是好事,哥哥何必匆匆来告知?”
      蓐收欲言又止,我心中顿时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可是几位叔叔伯伯为难他了?颛顼哥哥如今可还安好?”
      蓐收眸色沉沉,半晌吐出几个字。
      我脑子轰得一声炸开,蓐收担忧得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我开口,“哥哥先回吧,我有些乱,且容我好好想想。”
      反反复复都是蓐收说的那几句话。
      “他可好得很。”
      “七月后他登基,迎取神农氏的女儿,且特例与你同为正妃,还纳了邹屠氏和赤水氏的女儿为侧妃,鬼方氏与方雷氏的女儿为妾侍。”
      “这几日还未有风声传出,邹屠瀛那个老东西要嫁女儿,得了便宜自是不会过分为难,不会放出风声。但不久后四部那些成精的老狐狸定是会知晓一二的。妹妹好生想想如何应对。”
      卷章在一旁的软榻上睡得香甜,喃喃喊了几句爹爹,我猛然清醒。宽大的云袖下指甲掐进肉里,生疼,却未有我心上的疼痛来得快,深。
      俊扯了扯我的衣袖,眼眸里满是担忧,“姑姑,你还好吗?莫要糟心,姑父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我强扯了一缕笑回应,“好孩子,我无事,时候不早了,你先带卷章去休息吧。”

      我与蓐收还是低估了四部老臣,更是低估了神农祁桑,仅仅三日风声便传了出去。我一直未得见的神农祁桑下了请帖:十月后是神农百花节,不日在神农山的紫金顶恭迎律王妃大驾。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
      蓐收首当其冲反对我赴约“如今颛顼殿下并立神农祁桑为正妃,将我金天氏置于何地?不如早日放出和离书,怎可自降身份?”
      常曦部的诺奈忙制止,“若是和离,轩辕国与神农国结盟,高辛国被孤立,岂不岌岌可危?”
      蓐收着急,“千年前涿鹿一战,蚩尤兵败丧身,祝融与共工不和,榆罔资质平平,神农国仅是一具空壳,何须惧怕?神农国的败国王姬与我高辛金天氏最尊贵的君上并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禺疆嗤笑一声,淡淡开口,“神农氏虽败,但国土沃沃,神农榆罔无能,但他妹妹神农祁桑却是个有主意的,如今轩辕与神农结盟,高辛国更应与其维护关系,不可大意。鬼方氏与邹屠氏都是高辛大氏,颛顼已给了面子了。且天下男子均是三妻四妾,君上莫要以妇人一时心头妒醋,陷金天氏百姓于水火之中。”
      我额上青筋暴跳,蓐收却先脱口而出,“禺疆!阿律是你亲妹子!你怎得如此冷血?看她伏低作小?”
      禺疆抚着衣袖上的云纹,“朝堂之上,何来亲疏?仅有国事,而无家事。”
      我冷笑一声,“禺疆!你好一个仅有国事,而无家事!”
      不少老臣也齐声附议,“臣等还请陛下早些动身去神农山为妙啊!”
      邹屠瀛忙打圆场,“禺疆殿下说的也不无道理,那神农的王姬毕竟是败国之女,又比君上后入门,君上终究是最高贵的正妃,且老臣家女如今同嫁与颛顼殿下,也可帮衬一二。”
      我挥手打下一方墨砚,“懦夫!高辛还没亡!我如今还没死!你们便巴不得立即讲我撵去轩辕?”邹屠瀛大惊失色。那方墨砚却被禺疆稳稳接下。我暴怒,“怎么?禺疆?你要造反么!”
      禺疆挥手将砚台稳稳置回桌上,仍旧淡淡的,“这方紫砚极是名贵,臣是不忍暴殄天物。”
      我气极正欲反驳,大殿门却忽而打开,“阿律,禺疆,莫要再吵了。”
      我怔怔问道,“母妃?您怎么来了?”
      伯赵王妃缓缓说道,“阿律,我不懂国事,却想与你说说家事。若你与高阳颛顼和离,卷章该如何?你要他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吗?”
      我心头一震。
      是了,我可以不顾天下大义与颛顼翻脸,与他讨要说法,可我如今有了卷章,我的儿子卷章,我与颛顼的儿子卷章,我便注定不能只思虑我自己,放肆而为。
      半晌我无力跌坐在王座上,“罢了,我去一趟再议便是。”

      九月后我与禺疆便挟卷章同赴神农山,着蓐收监国。
      神农祁桑与颛顼一同来迎接。
      卷章拉着我下了云辇,先甜甜唤了声爹爹,看了眼祁桑,咦了一声,转头问我,“娘亲,这位娘娘是谁?”
      祁桑笑嗔,“早听说姐姐貌美,小殿下冰雪可爱,祁桑早想结识,早些时候姐姐和陛下在神农山上时无缘,如今才终于盼来姐姐呢。”
      我冷冷拂开她的手,“神农王姬自重,我家中兄弟不少,却独独没有姐妹。上世炎帝是我义父,我却未曾认过你这个义妹!”
      禺疆欲要制止,刚欲开口便被颛顼拦下,“你又不是不知阿律的性子,不必拘此小节。”,又转头笑对我,“一百六十年不见,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一百六十年不见,黑帝陛下倒是变了不少。”我淡淡瞟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地开口,“你这身黑底鎏金的衣裳倒是好看。”
      颛顼身子一僵,祁桑忙接过话,“这衣裳是我亲手缝的,陛下也说黑色更精神呢。”
      我嗤笑一声,“是不错,你们倒是一对璧人。”说罢抬步向前走去,“我是同你们来赏百花的,不是来看你们这对小夫妻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的。”
      颛顼脸色铁青,伸手拉我。我冷冷看他,“放手。”
      卷章年幼,早被吓得哭起来,“娘亲,你不要和爹爹打架,儿子害怕。”
      祁桑倒真是机灵,忙福了福身,“如今时候不早了,想必黄帝陛下与西陵娘娘还有家兄都已等急了,前先时候黄帝陛下便常常念叨禺疆殿下与小殿下,可否请殿下先挟小殿下移步与我先同去,也好报个平安。”
      禺疆自是点头,抱起卷章,“那便劳烦王妃带路。”
      卷章小手不停捶打着禺疆的怀抱,“舅舅,我不和这个坏女人走,就是她我爹爹娘亲才会打架,我不走,你放我下来!我要陪着我娘亲!”
      我心上一暖,冷声威胁,“禺疆,你今日若敢带走卷章一步,我定不饶你。”
      颛顼忙出声哄道,“爹爹只是想与你娘说些体己话,这位娘娘也不是什么坏女人,她是爹爹的朋友,你先去找曾祖父与曾祖母,爹爹和娘亲一会儿便来寻你。”说罢又忙凑到我耳边,“阿律,别让孩子掺和这些。”
      卷章眼泪汪汪看着我求证,“娘亲,这是真的么?”我心疼地揩拭他的眼泪,“你爹爹没骗你,你和舅舅先去,娘亲一会儿就来。”
      卷章这才肯先走。
      他们刚走,我便挥开颛顼,“别用你那双脏手碰我。”
      颛顼又来拉我,好声哄着,“阿律,你且听我解释。”
      我冷笑,“解释?你这袍子都穿上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高阳颛顼,你便是这般报答当日高辛与我父王的恩情的?”
      颛顼脸色一白,“神农祁桑不过是制肘神农的棋子,我本意也不愿娶她,你何须吃味?”
      我心上一寒,“吃味?我金天律是瞎了眼才会将这颗心掏出来让你狠狠践踏!你若想要神农,我便冒天下之大不韪同你发兵杀了榆罔又如何!你做了便是做了,何须这般辩解?”
      “阿律,若是发兵,天下势必生灵涂炭,我如何能为了自己,陷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你给我些时日...”
      “所以你便娶了神农祁桑?你要我如何同卷章解释紫金顶上他父王那无数的女人!”
      颛顼眼中尽是哀求,却说不出话来,半晌只缓缓唤道,“阿律...”
      我不耐地催促,“我可当不起黑帝陛下这声阿律,还是快走吧,莫让他们等急了。”
      刚到了园中,我便见到了不少相熟面孔,懒懒说道,“今儿个排场倒是大。”
      共工把玩着手中杯盏,“许久未见,高辛俊帝别来无恙啊!如今高辛帝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到底不是当日神农山落魄的高辛王姬了!可如今这百花盛放,个个人比花娇,高辛帝何必巴巴赶来,倒是泯然众人了。”
      我浅浅笑道,“许久未见,共工大人还是一样昏庸废物。蚩尤将军亡故,神农国便这般缺少人才,连这般废物也委以重用了?我金天氏倒是人才辈出,不日荐几个给炎帝陛下便是。”
      共工素来不服蚩尤,气极道,“蚩尤不过一个九黎贱民,怎可与我比较?”
      我看向榆罔,“炎帝陛下便这般任人辱骂您的义兄?”
      榆罔面色不好,忙呵止了共工,又赔了笑,“是我管教不力,让阿律姐姐见笑了。”又回头对共工说,“若论身份,阿律姐姐自是尊贵无匹,你今日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快见礼。”
      众人这才回过神,一一行礼。
      我点点头,向黄帝与炎帝见了礼,正欲往位子上去,却见一女子迟迟不起身,娇娇唤道,“君上,陛下。”
      我皱皱眉,对着那生面孔问,“你是谁?”
      那女子细声答道,“妾身邹屠妩姬,君上可知道?”
      我恍然,“你是邹屠瀛的女儿?”
      妩姬面上窃喜,“正是家父。”
      我垂身饶有兴味地看她,“长得和那老东西一样恶心”,直起身敛了神色,“滚远点,一个高辛下臣之女,金天氏的奴才也敢拦我的路?”
      周围几位丽人均是齐齐白着脸色看我,我挑挑眉,“众位在看什么?我不过教训一个奴才,何必污了众位的眼?”
      黄帝这才咳了两声,“阿律,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我笑笑,“祖父又不是不知我一向如此。”
      一个丰朗少年这才笑道,“果真如嫘娘娘前些天与我说的,姐姐真是一点没变,半分不让人讨上点口头好处。”
      我这才带了点真真的笑意,“后土?你也来了?我正愁这几日无趣,祖父和奶奶不便常常叨扰,这儿倒只有你尚还能同我说两句。奶奶呢?”
      后土笑笑,“那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嫘娘娘说这儿太闹腾,先进殿休息了,许久未见姐姐,挂念得紧。特让我告诉姐姐,一会儿带着小殿下与她叙叙话。”
      我笑着应下。却听黄帝笑骂,“阿律此言便差矣了,我记得你打小便最爱同颛顸一处,如今久别,怎的会找不到叙话的人?”
      共工笑吟吟道,“黄帝陛下此话思虑不足,如今这儿美女如云,黑帝陛下如何照应得过来,免不得冷落了高辛帝。”
      卷章气鼓鼓地瞪着共工,“我爹爹自是最重我娘亲的,哪里来的冷落?”
      颛顼面色铁青,“炎帝陛下便是这般管教属下的?”
      榆罔忙赔罪,“共工将军今日喝醉了,冲撞了各位,我便先替他赔个不是。”
      共工摇摇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又转头笑着对卷章说,“喂!小孩!我可未说错什么,如今这些如花似玉的美娇娥可都是你父君的媳妇儿,你也得唤声母亲的。你若不信,自去问你父君母妃便是。”
      颛顼气极,“共工,你可真是醉了!”,又喝令左右,“还不扶共工大人下去休息!”
      卷章呆呆地看着颛顼,喃喃问,“爹爹...不是说那是你的朋友吗?”
      我看见颛顼的手握紧又放开,良久他才开口,“我...”却被黄帝打断,“好了,遮遮掩掩的像个什么样子!孩子迟早也会知道。卷章,来见过你众位母亲!”
      卷章飞扑向我,眼中尽是决绝,“娘亲,别怕!我们不要父君了,也不要曾祖父了!儿子和俊哥哥会宠你,爱你,敬你,护你!儿子和你回家!我们一同回长留山去,好吗?”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好!我们去见了你曾祖母便回长留山去!”又转而对后土说,“快些带路吧。”
      颛顼面如死灰,仍拽着我不肯松开,转而又对卷章企求道,“卷章,这里就是你和你娘亲的家,别扔下爹爹走!”
      卷章已不叫爹爹了,冷冷回绝,“这里是父君家,卷章和娘亲的家在长留山!我要做娘亲的唯一,而不是父君的之一!”
      我转头对颛顼说,“你如今可听见了,快些放开。”
      黄帝又笑着圆场,“这百花节还有好几日,便让后土先领了阿律去见她祖母,莫要让阿嫘等急了!”
      颛顼要跟去,后土却笑嘻嘻拦他,“陛下,这可不成!您走了这儿谁主持场子?且嫘娘娘说了,只要姐姐挟小殿下去叙话。您若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也不迟,姐姐和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还能跑了不成?”
      颛顼这才放手,又急急嘱托,“阿律,一会儿我去奶奶那儿接你!”

      我见到西陵嫘祖,喊了声奶奶,嫘祖忙唤我上前,“许久未见,我的阿律竟已出落得这般美貌了,还抱了个可爱的孩儿,快,快来奶奶这儿。”卷章忙脆生生唤,“卷章问曾祖母安。”嫘祖忙笑着应了。
      我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般,终究忍不住委屈得红了眼眶。嫘祖拭着我的泪,“阿律莫哭,奶奶与你撑腰。我们阿律怎可这般委屈了?你若与颛顼实在合不下去,不如和离了,再寻个轩辕的重臣嫁了一同回长留山,也算是联姻。我看你与后土便挺合得来,不如...”
      “奶奶!阿律她不走!阿律她不走!”颛顼不知何时来的,脸色发白地一遍遍喃喃自语。
      黄帝缓缓走进来,端的是威仪无匹,“阿律,够了!人是我逼颛顼娶的!阿嫘,阿律不懂事,你怎么也同她一起胡闹!”
      颛顼猛地回头,“爷爷,我不娶别人了!我只要阿律一个!”
      黄帝沉声问,“颛顼!你忘了我同你说的话了?”
      颛顼回道,“孙儿不敢忘,大不了我不做这黑帝了!”
      黄帝怒斥,“你没得选!从你走上这个位子的第一刻开始,便由不得你儿女情长!来人!黑帝陛下病了,还不扶回宫去。”
      晚上颛顼身旁的侍从来请我,说是颛顼忽发高热,直说胡话,药也喝不下去。
      嫘祖叹了口气,“阿律,去看看吧,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且这事到底不全怪颛顼。”
      我思虑片刻,终是动身随那侍从去了。
      颛顼闭着眼,额上却已是冷汗涔涔,嘴里不住嚷嚷,“阿律!你别走!不!我不许你嫁给后土!爷爷!我不做黑帝了!我要和阿律回长留山!卷章!我是你爹爹!我是你爹爹!”我伸手抚上他面颊,却不觉已是涕泗满面。
      黄帝不知何时来的,站在我身后缓缓开口,“阿律,你随我来。”
      黄帝冷冷开口,“开弓没有回头箭,阿律,你如今只有接受的份。高阳颛顼可以是你一个人的,但轩辕国的黑帝必须是天下人的!”
      我怔怔开口,“便没有旁的方法了吗?”
      黄帝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阿律,你们几个孩子都大了,且你的身份便更由不得选择。你是轩辕黄帝和西陵嫘的孙女,金天少昊的女儿,神农石年的义女,高阳颛顼的妻子,现世炎帝神农榆罔的义姊。你更是高辛金天氏的国君!三国百姓,天下苍生瞻仰你,敬畏你!颛顼娶一个女人能解决的事,怎能因你的不满而挑起黎民百姓的战火?你是委屈,怪我拆散了你的幸福。但自从你成为俊帝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幸福和眼泪情感,这些都将是你的软肋!一个君王,只能有苍生的幸福!”
      “所以我便只能牺牲自己?为这可笑的天下大义?”
      黄帝摇头,“少昊让你去神农山时,给过你选择,而你回了长留山,我也给过颛顼选择,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便不能反悔。且你也不算牺牲,你还是颛顼的妻子,颛顼也还是你的丈夫。”
      我惨笑,“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爱的男人,还不算牺牲?”我抬头迎向黄帝的目光,“若我不从呢?”
      黄地面上尽是狠辣,“我给你三日,若是不从,高阳颛顼便只能因忽发高热而死。”
      我竟是哈哈大笑,“祖父!您可真狠!”
      黄帝再不看我,迈步向殿外走去。
      我浑浑噩噩的回了嫘祖的住所,苦笑着问,“奶奶,你不爱祖父吗?怎能忍受轩辕山上的那么多女人?”
      嫘祖慈爱的摸着我的脑袋,似是在回忆些什么,“从前当他还只是轩辕黄帝,我还只是西陵嫘的时候,或许爱过吧。但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儿女之爱,终究还是太轻了。阿律,你和颛顼都是好孩子...”
      我哭着做最后的挣扎,“可我实在不喜神农祁桑和邹屠妩姬那些个女人。”
      嫘祖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那便不见,便我也一样,一直以来在朝云峰避不见客,除非必要场合,便当做没有这些个人就是。”
      这三日我想过很多,终于还是去见了黄帝,“我答应你。”
      他对我笑笑,“你想明白了就好,颛顼性子倔,不曾与几位王妃行周公之礼。颛顼那儿,还得烦你自己去说。”

      晚上颛顼来我殿里见我,却是穿了我原先为他缝的红底白袍,我不觉有些愣神,不过片刻却回过神来,对他笑笑,“这衣裳到底是旧了,且哥哥还是穿黑色好看。”
      颛顼激动不已,拉着我的手不断问,“阿律,你终于肯叫我哥哥了吗?”,又慌忙拥住我,“好!那你得了空再帮我做几件新衣可好?”
      我不着痕迹的推开他,“我虽来了神农山,但高辛政务繁忙,不得空闲,神农王妃那里便有现成的。且我早先已差人告诉她,哥哥今晚会去她那里过夜。”
      颛顼如遭雷击,讷讷问,“你...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哥哥快去吧,莫叫神农王妃等久了!”
      颛顼不肯相信的看着我,“阿律,是爷爷逼你了吗?”
      我轻轻推他,“是我自己想明白了。如今你已是轩辕黑帝,我能理解你。且过几日我便要回长留山了,我与哥哥聚少离多,哥哥寻几个贴心体己的人也不为过,便常去走动走动吧。”
      颛顼着急的来拉我,“阿律,你不要说胡话,我说了,你给我些时日...”我摇摇头“哥哥还不明白吗?你可还记得蚩尤将军说过的话,神农高辛和轩辕如今已是水火不容,我与蚩尤将军的知交情分尽了,与榆罔的姐弟情分尽了,哥哥,我们之间的情分,也是时候尽了。从此以后你再不是高阳颛顼,我再不是金天律。你是轩辕国的黑帝,而我是高辛国的俊帝。刀剑无眼,但兵戎相见时我愿留你三分余地。但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叫你哥哥,我们之间可以是敬,可以是尊,但独独不会再是爱。黑帝陛下,请移步去神农王妃的寝殿吧。”
      他浑浑噩噩往外走,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夜里有风,传来女子调笑。我缓缓闭上眼,告诉自己,金天律,从此以后,你只有自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我也不忍心呀
    相信我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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