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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假神尊,思君府 ...

  •   “别动!这石壁有古怪,先别妄动。”玄臻拦住要去砸开石壁的许英和翔桀,“沐歌要是和瑾颜在一块儿,那肯定没事。现在砸开石壁,不知道会蹦出来什么东西。好了,去把那些面具揭开。”
      “啊?!”许英像被雷劈了一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青儒君,这……真的要、揭吗?”
      玄臻不禁笑出了声,“废话!我告诉你们,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找,保不准你们那几个天真无邪的小师兄就在这里面呢。”
      “真、真的?”许英半信半疑地瞥了眼掩藏在黑暗里的一排面具,立马又害怕地转了回来,紧紧闭住双眼。
      听到疑问词,玄臻可不高兴了,“嘿!你这小子,你是在质疑我吗?”
      “不不不不不……”许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翔桀道:“您别生气,他只是被吓着了。”
      玄臻摆摆手,示意道:“哎呀少废话!赶紧把活人找出来,好去救你们的小师弟啊!”
      “哦…好!”
      虽说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干活了,许英却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迟迟下不去手。好在有翔桀这个讲义气的好同窗,总会抢在他之前揭开面具。
      这些装神弄鬼的面具后面,到底有些什么?
      第一个,脸被利器连人形都没了;第二个,腐烂得只剩下骨头了;第三个,爬满蛆虫、血肉模糊得看都不能看……第四个、第五个……
      山洞里最突兀的就是许英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了。
      玄臻从另一边揭面具,被他吵得脑子嗡嗡的,又实在忍不住想笑。
      终于,在玄臻揭开第七张面具的时候,露出来的总算是张正常的人脸了。
      “哎,来看看,认不认识?”
      “俞富师兄?!”许英怯生生地凑过去,惊呼出声。
      玄臻作为一个神尊、作为一个长辈,就这么毫不掩饰脸上的小得意,“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来来来,继续继续。”
      “……哦、哦!”许英一受到惊吓,反应就会慢半拍。在看到俞富的脸后,他可算是鼓起点勇气了,颤巍巍地向下一张面具伸出手。
      “啊!!!”
      玄臻和翔桀刚把僵立的俞富放下来,探了探微弱的鼻息,就听见许英恐慌的叫声。
      “又怎么……”玄臻刚抬头,就看见许英被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面具人掐住脖子提了起来,猛力摔向一边。
      翔桀一惊,立刻跃起接住了他。
      许英捂着喉咙咳了好一阵,语无伦次道:“哎哟……翔桀兄,你…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吓死我了……”
      没空理会半死半活的许英,方才直立不动的面具人已经全都开始活动了,拿剑的、使刀的……连扛锄头的都有!玄臻无语,刚刚瑾颜在这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动呢?
      “都小心,看清楚了,别伤到活人!”没等玄臻交代完,一个抡棍的就已经打过来了。
      怎么说也是尚武殿的弟子,就算再害怕,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只是要在这忽明忽暗的鬼地方找出几个遮着脸的活人,还真是件挺大的难事。小七也上来帮忙,狠狠地撕咬着。
      “真是烦死了!”玄臻不耐烦了,这不光要顾及几个活着的,打起来束手束脚的,还要时刻看着那两个年轻的臭小子,别再一不小心也丢了。现在是明白祁默想炸山洞的心情了,他现在也想不顾一切地拳打脚踢,不动武器,狠揍一顿就行。
      玄臻合掌,打开,抽出一柄青色长剑,利锋舞动,剑气逼人,十几张面具应声裂开,纷纷掉落。
      “快把喘气的给我找出来!我受不了了!”这些要命的东西一动弹,那腐烂的尸臭味就更重了,逼得玄臻忍无可忍,一连斩了好几个。
      “是是是!青儒君您别急,正找着呢……”
      “快点!!!”
      另一边,祁默也不急,自保家门后,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冷漠地开口道:“别让本君再重复一遍。”
      沐歌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畏惧丽倾君的威严。
      果然,第二次警告后,一团黑影颤抖着滚到祁默面前,逐渐现出不高不矮的人形。山神跪着,头磕在地上,浑身抖得厉害。
      “小…小神有眼无珠……冒、冒犯丽倾君……还请…还请神尊开恩……”
      “开恩?”祁默薄唇轻启,“你方才可不是这个意思。”
      “丽倾君恕罪!丽倾君恕罪啊!”水鸣山神磕得头破血流的,祁默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知道本君要问什么。”
      “……小神是……是被胁迫的……小神的两个儿子,都在那个畜牲手里!小神只能如此……小神不能不顾儿子性命啊!小神……”水鸣山神声泪俱下,悲恸不已,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饶,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陡然,他大惊失色,惊恐万分地向后退去,“不……不……不!!!你、你是他身边的人……你不是丽倾君……你是他的傀儡!你是他的狗!!!你不是……不是……”
      沐歌剑眉一蹙,怒斥道:“大胆水鸣山神!如此口出狂言,你……!”
      出乎意料地,祁默倒没有生气,摆了摆手,示意沐歌收剑退下。
      祁默背负着双手,漫不经心地踱了几步,淡然道:“本君为何不是?你可知,就凭你方才说的几句话,本君就能让你死上千百回。当然,也会拉上你的两个儿子,免得黄泉孤苦,无人相伴。”
      “不……不!!!”头发花白的山神一步一步地爬向祁默,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丽、丽倾君,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与我儿子无关……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我只求你,放我儿子回来吧!他们是无辜的……”
      祁默完全不屑一顾,一挥衣袖,不让他再靠近分毫,“怎么,现在又说本君是了?”
      “是……是、您是……”水鸣山神已经神志不清了,言语颠三倒四,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不是…不是这个香……他不说话……他有手串……是我、是我昏了头,没能认出丽倾君……”
      “不说话,戴手串,与本君一般无二?”
      山神连连点头,“他……他也戴着面具,我不知道、他的长相,但……就是、就是这般模样。”
      祁默沉吟片刻,道:“行了,别废话了,该说的都说出来,本君没耐心了。”
      水鸣山神怕得不能再怕了,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五一十地向祁默诉说着,“三年前,幼子在山下救了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男子。据此人所言,他家住北海,随父母来到此地,却遭官匪掳劫,痛失双亲。小神见他可怜,又与幼子交好,便暂时收留了他。可……谁曾想,留下的竟是一头入室之狼!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时间久了,小神发现,他每隔一月便要离开一些时日,短则三五天,多则小半月,且每逢阴雨季节,他身上便有一股子咸腥味,不知是何。有一日,小神不见幼子踪影,前去找寻,在山湖里撞见他现出了原形,乃是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小神大惊,与他动起手来,却被重伤至不得动弹。自此之后,他……他毁我洞府、辱我孩儿,逼迫小神驱驰于他,祸害我守了一辈子的水鸣山……我、我真的不想……可是,我又不能……”
      不论祁默再怎么视若无睹,沐歌承认,他是动了恻隐之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真正的对错,又有谁来评判……
      山神一边止不住地饮泣,一边恭敬恳切地跪拜着,苦苦哀求着,“丽倾君……丽倾君!千错万错都是小神的错,求丽倾君……求丽倾君救救我儿,救救他们吧!他们尚且年幼,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有……小神、小神愿剔仙骨除仙籍,永入畜牲道,生死轮回,全凭丽倾君一人做主!只求…只求丽倾君……救救我儿……”
      沐歌忍不住动容,这只是一个父亲,他做的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沐歌看了看冷漠不语的祁默,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丽倾君……”
      祁默抬了抬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可有活人进山?”
      “……有。”山神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有九个,比这位小仙神稍大一些的少年人。”
      “现在何处?”
      “有六个在神尊经过的路上,还有的……被带去了北海。”
      祁默静静地听着,不显露一丝情绪,淡淡地冷声道:“开山放人。”
      “是……”
      “哎哟,可累死了。这些个臭小子,怎么这么沉啊?还不能随便丢,我真是……”玄臻帮许英和翔桀把俞富等人搬出来,累得够呛,不停地跟祁默抱怨着,“刚刚追着我们打还那么有劲儿,现在又这副样子,气死我了!”
      祁默不理他,双手环胸,懒懒地靠在重新变大的小七身上,闭目养神,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臂弯。
      玄臻一转头,看见一旁战战兢兢的水鸣山神,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原来就是你在作怪啊!啧啧,胆可真够大的。你正巧赶上我家丽倾君心情不好,说说,该怎么死啊?”
      “不……不是我,我没有要害神君的……我只是……”山神连连摆手,慌乱得手足无措。
      玄臻哼了一声,觉得很可笑,“不是你吗?把我们关着,整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
      沐歌见不分青红皂白的玄臻马上就要动手了,忙挡在山神前面想要解释,“青儒君,其实不是……”
      祁默抿了抿薄唇,有些不耐烦,出声制止步步紧逼的玄臻,“玄臻。”
      玄臻不禁有些意外,丽倾君祁默可不是什么会出言相助的好人。罢了,谁也不能揣度这位“至”的心思。
      “那瑾颜,接下来呢?去哪儿?”玄臻自然也知道这个小小山神不是幕后主使,他只不过是把心里的小情绪发泄一下,毕竟被一堆散发着恶臭的东西追了那么久。
      “北海。”
      俞富等人被救出来以后,便陷入了昏迷。祁默命水鸣山神好生养着他们,又让许英留下照看。本想把这几个小子都留下来的,却又拗不过玄臻,只得将沐歌和翔桀一并带上,前往千里之外的北海。
      路途再怎么遥远,也不过是两位神尊喝两盏清茶、温一壶浊酒的功夫。
      夜半更深,月没参横。波澜壮阔的北海上烟雾缭绕,阵阵呼啸的海风透着刺骨的冷。不知是什么在驱使,滔天的巨浪像是千百乘铁骑,向海岸猛烈地进攻着,发出隆隆的怒吼。浪头拍上礁石,溅起几尺高的水花,狠狠地砸下。
      祁默后撤一步,处之泰然地避开企图接近于他的水浪流沙。
      “小七不能下海,就在此等候。若有变故,上岸找小七接应。”这话是对沐歌和翔桀说的。就算有祁默和玄臻在侧,但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盘,之前的种种又都是冲着祁默来的,一个不小心,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指条路总不是坏事。
      “是,丽倾君。”
      祁默提掌,从手心中散开灼目的光阵。波涛汹涌,海水嘶吼着,赫然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通往北海深处的大道,幽不见底。
      祁默刚要动作,就听玄臻道:“哎等等,你们会水吗?”
      闻言,沐歌眨巴着大眼睛,摇了摇头。翔桀回道:“弟子长在水乡之地,颇识水性。”
      “水乡之水怎可与这北海相提并论。”玄臻摸了摸袖子和衣襟,发现没带水息丸,“瑾颜,我没带水息丸,你有吗?”
      祁默道:“没有。”他也不需要。
      玄臻摊摊手,“罢了,你给他们渡口气也够他们活的了。”
      祁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哎呀,开个玩笑嘛。”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样的画面,玄臻转动着眼珠子,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意味。
      祁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倏地移动到沐歌和翔桀面前,一手一个,扼住他们的脖颈。
      沐歌和翔桀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地接受丽倾君毫无分寸地从喉咙处灌入灵力。那股子肆意涌动的强大灵力,远比海上刺骨的风还要寒冷百倍,让这两个刚飞升没多久的小仙神冷得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脚。
      沐歌艰难地抬起手,猛地抓住祁默的手腕。
      玄臻愣住了,这小子是不长记性吗?
      虽然看不见祁默蹙起的眉头,但他那双冷冽的美眸已经表明了他的不悦。祁默原以为沐歌是受不住了,谁知他道:“丽倾君,你、你不能这样把灵力都给我们,深海险恶,你会受不住的。”
      祁默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轻笑出声。这个蠢小子,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淹死了,还有心思担心他?
      祁默松开手,漠然地转过身,“要是灵力耗尽了,也别硬撑,自己上岸来。”
      祁默向未知的深海走去,玄臻自觉地照看两个被祁默灵力折磨的年轻人。沐歌和翔桀喘息着,缓了好久,才将体内横冲直撞的灵流安抚下来一些。
      没办法,丽倾君一向都是不知轻重的。
      “也是怪了,瑾颜没生气,还笑了……”玄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不时地瞟向身旁的沐歌,“啧,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这小子了……”
      海底世界美不胜收,五彩斑斓的,让人眼花缭乱。有祁默的灵力护体,让两个法力不济的小仙神也可以随意地活动,如履平地,轻松自在。
      像是有什么指引着祁默,四人来到一座水下府邸前,黑色的牌匾上规整地写着三个大字——“思君门”。
      玄臻四下看了看,道:“瑾颜,你察觉到什么了?”
      祁默:“静心。”
      沐歌和翔桀不解,以为丽倾君是要让他们静下心来探查。
      “丽倾君,青儒君,整个水府都设有结界。”翔桀将探知到的回报给二位神尊。
      “有结界,里面也有活人,可不能硬闯啊。”玄臻提前和祁默打好招呼,免得丽倾君头脑一热,将整个北海都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祁默不着痕迹地别过脸去,沐歌还是看到他不满地瞥了玄臻一眼。
      玄臻完全没注意到祁默的脸色,没来由地和两个小辈炫耀起来,“唉,这种事还得看我的。别看丽倾君长得好看、纤弱娇嫩的,可莽撞着呢。这要是惊动了守卫……哎呀!”
      玄臻还没说完,就被一语不发的祁默一脚踹飞了,正正好撞在被结界封印严实的坚固大门上。祁默上前,折扇在还没爬起来的玄臻头上敲了两下,顿时让口无遮拦的青儒君像块刀俎上的鱼肉,一动也不能动了。
      “不是……不会吧瑾颜?”玄臻趴在地上,看着准备炸开结界的祁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祁默看也不看他一眼,挥手给自己和两个少年设下隐身咒,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掌炸开水府外的结界。没有收敛,“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水底动荡。
      祁默微微俯身,绝艳美目眯了眯,懒洋洋的,轻勾起一边的唇角,邪魅娟狂,“没什么不会的。”
      “什么声音?!”
      “快出去看看!”
      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祁默立即转身,拎着两个小累赘,飞身跃上高高的墙头。
      玄臻眼睁睁地看着祁默扔下自己,偏偏还动不了。这怎么越来越不经逗了呢?
      “是天界的人,好像是神。”
      “神怎么会来这儿?”
      水府里出来两个半人半鱼的鲛人,应是还没长成,长长的鱼尾还不是那么鳞光闪烁的。
      “结界被破,来者不善。先把他关起来,待大人回来处置。”
      “你们竟敢……”玄臻被抓起来,刚要开骂,就接到了祁默的指令:不准打草惊蛇。无意间瞥到墙头上的祁默,那双泛着鸢紫的冰蓝色美目明确地告诉他——少说话。
      玄臻只得乖乖地闭上嘴。行行行,谁叫你是丽倾君呢。
      这水府从外面看有些阴森,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金雕玉琢,华美中尽显清雅,奢靡中一展秀丽,这倒像是天城里的风格。不管怎么说,水府的主人还是很有品味的。
      玄臻正欣赏着人家的庭院,突然看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绝美身影。
      瑾颜?!
      瑾颜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在……
      玄臻错愕,死死地站定脚步,任两个鲛人守卫怎么拖也拖不走。
      “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会看上默了吧?”
      玄臻目不转睛,“你说他叫什么?”
      “他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快走!他不是你能看的!”
      不对,他不是瑾颜,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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