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傲天下》古月天

13、身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风涟雪和她的丫鬟春儿一前一后的进来，丫鬟手里端着药膳。
　　"放这吧，你先下去。"风涟雪对着春儿说道。
　　较之先前刚嫁进来的那会生涩，这两年对王府上上下下的操持，此刻的她俨然就是这荣王府的当家主母，府里的下人们对她也是敬之重之。
　　"是"春儿应道，面露喜色。悄悄的退出去并为二人关好门。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女，心里由衷的为王妃感到高兴。王妃和王爷看似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实际二人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饿了吧，这是用药熬制的，能助你伤口尽快复原。”风涟雪手里去端那桌面上的药膳，一面细细观察着慕容泽的病情，看着他的面容不似刚抬进来那般惊人，心下也宽心。
　　慕容泽闻言习惯性的伸出左手去接那药膳，竟忘了手臂上的伤，不免扯动伤口，疼咧了一下。
　　风涟雪见状不免嗔怪，"手臂有伤还敢乱动，我来吧。"她随后便在床沿边上坐下，小心翼翼的喂着眼前人。
　　两人的距离近之又近，只要稍稍注目便能看到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几口下肚，许是慕容泽不习惯她人的伺候，看着剩下不过半碗，开口道，“我自己来吧”便伸出右手接了过来，如饮酒般灌入口中。
　　风涟雪端过慕容泽手上的空碗，将它放置一旁，蓦然抬眸，对上慕容泽的眼睛。"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以他的身手能够伤他的人应该没几个，想到她手臂上的伤，她不免问出了口。
　　"救了可用之人，值得。"慕容泽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对自己刚从死门关里走出来不以为意。
　　“你明知道他是要置你于死地的，伤你的兵刃上下的都是剧毒，究竟是什么人需要你以命相救？”只要稍稍晚了些时辰，她先前给他的金创药丝毫压不住这毒性，必死无疑。她不解的看着眼前之人。
　　"萧无忌的女儿，萧楚陌"对于她，他无需隐瞒，也不想隐瞒。
　　"萧楚陌的魅力竟如此之大，你莫不是也让她迷了心？"萧楚陌是南楚第一美人，她拥有让南楚所有女子羡慕的容貌，传言只要是男子见到她无不倾心，她自是知道的。
　　慕容泽闻言立马反驳，信誓旦旦的说道，“救她，只因为她是萧家的女儿，无关其他。如今，我用命救了萧楚陌，慕容恒又该怎么想？以他的性子，估计以为萧无忌与我早同盟了，他断不会再拉拢萧家了。而我若是因此得了萧家的相助，这险冒的再值得不过了。更何况，我的身份你自是知道的，我与她绝无可能。”
　　一想到昨天害怕看到她受伤，自己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下那一剑，确实过于冒险。他解释这么多，不光是想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对的，只是利用，无关其他。
　　而风涟雪对慕容泽的这番话心下喜忧参半。喜的是他还是那个一心只为王权而斗的人，他的眼里只有权力和利益，断不会为任何人动情。没有软肋的他才能在这条路上愈走愈远，终有一天能实现他的抱负和义父所托。忧的是他那么的心狠无情，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他的算计、他的腹黑，对他自己也是毫不留情，也只能看着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不过四十。
　　一想到他从小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服下那烈药，他的身体早已异于常人，连义父和自己都没有办法帮他调理，她心里就为他感到心疼，如今还这般妄为，“那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知道刚才要是晚了一点，你就无药可救，必死无疑的。”
　　看着她为自己担忧不已，慕容泽略有些自责，忙安慰道，“不会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绝无意外。”
　　风涟雪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不再言语。
　　见她略有些失神，慕容泽也不想与她再讨论这件事，遂转移了话题，
　　“听下人们说，你刚才去看申儿了。”
　　“有空去多看看他，他刚还念着你呢，都已经会叫父王了。”说起申儿，风涟雪的眼里流露出尽是母亲对孩子的喜爱，脸色不似刚才那般沉重。
　　慕容泽颔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是吗，有你疼着就够了，你大可不必如此上心的，毕竟他亦非你亲生。”
　　风涟雪闻言，脸上微微起了薄怒，她不满慕容泽口里说出的这番话，指责道，“你这说着什么话，他虽非我亲生，还唤我一声阿娘，我不疼他谁疼他，况且他还是你名义的儿子。”
　　“就因为他会是我唯一的儿子，他享受着所有的尊荣，将来整个王府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他虽有些讶于她的表现，但还是不觉得自己如此有什么不对。
　　她的眉间染了不悦，对着慕容泽清冷的眸子质问，“就算是这样，你不该尽点为人父的责任吗？难道你要他像你这样，做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孩子吗？”
　　慕容泽不免嗤笑，“你要我如何去爱这孩子，他的亲身父亲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的母亲、师父皆他而死。我与他势不两立，他的儿子我如何爱？”
　　“可孩子是无辜的，上一辈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如今他只是你的儿子，而不是他的儿子。你既不喜，又为何认他为子。”
　　慕容泽黑瞳如墨，他的眼里尽是看不透的神情。“我有的选择吗？南楚的皇室最重子嗣血脉，若非皇室血脉，皇宫的验正石必定不认。若非如此，师父又怎会叫你佯装有孕，来个偷天换日，以你之身诞下申儿。”
　　她的双肩剧烈的抖动着，言辞激烈的反问道，“那申儿有的选择吗？他也不过是争权夺利下所创造出来的，想想他的亲生母亲，他们母子二人都已经成为你夺权下的牺牲品，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冷血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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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个把月经常出差，有空会回来更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