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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九 无妄之灾 ...

  •   书房。
      张梓州:“啧,啧,小别胜新欢呐?我听说您这几日都是大半夜的翻墙到书房去睡的昂这是怎么了?欲求不满,被半夜踢出房了?”
      江毅:“这还是我的府院麽?那些个侍卫是要敲打敲打了?”
      张梓州:“啧,啧,我想要知道的事,谁还能瞒得住我麽?说正经的,你可悠着点,他这还中毒呢,莫非你们还真要做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呐?”
      江毅:“咳咳,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张梓州:“正经事,吴国信州刺史蒋延徽领兵会同吴光攻闵建州,闵国王鏻求兵于吴越,结果你猜怎么着?”
      江毅:“被拒了。”
      张梓州:“没意思,总是能被你猜到。吴国如今兵围建州,建州已是囊中之物了。”
      江毅:“张彦柔呢?”
      张梓州:“张彦柔,他自然是被闽帝王鏻派去解救建州去了,只可惜这样的良将,竟然为闽帝卖命。可悲可叹。”
      江毅:“生于闵国,自当为闵国效力,何须感慨。那张彦卿呢?”
      张梓州:“他,这你就得问今朝喽?!”
      江毅:“今朝,他何时又卷入其中了?”
      张梓州摊手,爱莫能助。
      江毅朝向一侧的望叔:“望叔,去把今朝叫过来。”
      江韩:“是。”
      张梓州:“还有铭秀。”
      江韩:“是。”
      不一会,廊下站着这兄弟二人,耷拉着脑袋。
      江毅:“你们俩谁来解释一下那石府的事和人?”
      今朝嗫喏:“额,此事,那人,,,”
      江毅仍旧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但却不怒自威:“我何时教你的习惯,说话吞吞吐吐,行事扭扭捏捏。抬起头来,”
      今朝不自觉地挺直胸膛,目视于他:“此前我们并不知那人就是吴国的将领张彦卿,只是偶然间在京郊外碰到石守信和李继勋他二人出手相救,无奈被他俩拖下水,只得掺和进来。当时张彦卿仍处昏迷,而石府竟莫名其妙三番四次地遭到夜袭刺杀,彼时石守信既不希望牵连石府,却又忍不住诱惑想知道这石彦卿身上的秘密,陷入两难之地,故而只得求救于我俩,”
      铭秀:“然后今朝就给那石守信出了一个主意,让他白日里派数人故意打扮成那个张彦卿的模样,要么就是去那大街上假装密会某人,要么就是去城郊外,要么就是去茶馆酒楼,然后晚上再偷偷地运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抛到荒郊野外去,做足了那人伤重惨死被抛尸荒外的戏份。果然从那之后,石府倒是安静了不少呢。”
      张梓州笑道:“那后来呢”
      今朝:“后来那人就醒了,我们几个就事先商量了一下,像这种人多半警戒心,防备心甚重,但是刚清醒那阵,对外界的消息又不知道,所以就决定先试探试探他,果不其然,还真被套出来几句话。至于后来,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地是石守信和他必定达成了些甚么,反正最后就是石守信和李继勋两人把他护送出城去了。”
      望叔在一旁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你们几个半大小子,毛还没长齐呢,竟敢插手这些事?”
      张梓州:“望叔,他们也不小了,你当年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不都已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麽?”
      江韩:“那我,这,能一样麽?”
      江毅一个眼神,江韩就噤声了。
      江毅:“那石守信,小小年纪,浑水摸鱼的事倒是学得不少。”
      这语气听着也不知是褒是贬,今朝顺势看了张梓州一眼,见他眼神默许,“石守信和李继勋,他二人如今已随张彦卿南下去了建州,我,我也想去。”
      江毅:“建州?吴闽交战,与你何干?”
      今朝:“可,,,可是,,,”
      江毅:“没有可是。”
      张梓州:“你们暂且都出去吧。”
      今朝,铭秀,望叔:“是。”
      江毅:“梓州,说吧,想必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如今特地让我知晓,是又有甚么想法了?”
      张梓州:“知我者,诺之也。我想让你许他俩去吴国投奔张彦卿。”
      江毅:“为何?”
      张梓州:“你可曾想过?在你的羽翼之下,今朝有朝一日也能展翅飞翔,但是,他或许会一辈子都活在你这个大哥的阴影之下。他日,你若撒手,他可能心平气和地接管你的一切?他可能明白你的布局与谋略?我再问你,你对柴荣为何能做到那般心狠决绝?而对今朝为何做不到坦然放手呢?难道只是因为今朝与你血脉相连?”
      江毅抬首,似笑非笑:“说完了?可是今朝来找你当说客的?他是和那石守信约好要一起投奔石彦卿去?”
      张梓州:“唉,和你说话当真没趣,甚是没趣。”
      江毅:“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我知你甚深。只不过,我比较好奇,他又是如何说服得了你的呢?”
      张梓州:“呵,他可只说了一句话。”
      江毅:“?”
      张梓州:“公子王孙把扇摇,农夫心内如汤煮。”
      江毅:“臭小子。”
      张梓州:“那既如此,你这算同意了?”
      江毅:“罢了,既然去意已决,那我也不再拦着了,你且暗中寻个机会,放他走吧。如今洛阳这摊浑水。。。”
      张梓州:“再不济吴国还有破刀先生呢。如今我倒觉得是这石彦卿赚了呢,一下子拐了好几个小子了。”
      江毅:“他俩去也好,这洛阳似乎又要变天了。江楚呢?你近来可有他的消息?”
      张梓州:“这也确实诡异,按照原先计划,楚大哥一个月前就该到洛阳了,可如今却音信全无。莫非?”
      江毅:“速去查查,契丹定是发生了什么。还有数日便是洛阳大典了,近来石敬瑭异常低调行事,可私底下却动作频频,我担心,”
      张梓州:“我知道了。哦,对了,宋齐丘今日送来了拜帖,说是大典之后,会来拜别。”
      江毅:“宋齐丘?他竟然还没走?!倒也耐得住。”
      张梓州:“横竖也不过几日了,他要是不去大殿之上走一遭就那样走了,我倒觉得可惜了呢。”
      江毅:“那不尽然,若是徐玠在此,必不会来。”
      张梓州:“这两人,一明一暗,当真当得起是徐知诰的左臂右膀。那李正伦究竟有何魅力,能让这俩性格,行事迥异的人誓死追随于他呢?!李正伦失踪一个多月了,这俩,还倒挺平静的?该干嘛干嘛。”
      江毅无奈笑道:“他俩应该是习惯了。”
      话说两头且说这两人还在屋内说说笑笑,可是府里此刻可是闹得鸡犬不宁了。原因无他,只不过是那醉卧小筑的正主消停不了两日,又出来惹是生非了。
      李正伦实在是在那院子里待得甚是无趣,也不顾他那醉卧小筑里里外外,明明暗暗站了的那一堆侍卫,竟也无人敢拦他,直接就踏出了院门,今日仍旧一身红衣,长长的面纱遮着面容,唯露一双桃花眼灼灼妖娆,左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这样的一个身份敏感的人在这府里到处逛荡,所到之处皆是引起了一片震惊,走着走着,也不知何时何地跟着一路的一个小萝卜头,直接就奔向他, 小小年纪,逻辑却是十分清晰,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李正伦蹲下身去,瞧着这锦衣装扮的粉雕玉琢的小萝卜头,转瞬就明白了他是谁了,“哪来的小萝卜头?为何跟着我?”
      小萝卜头道:“谁是小萝卜头?我有名有姓,我姓江名晓,字令仪。你这人,长得这般好看,却没有礼貌。”
      李正伦:“哦,我长得很好看?原来你是觊觎我的美色,所以才会一路跟着我的?”
      小萝卜头:“什么叫觊觎?”
      李正伦:“额,我问你,我长得这般好看,你以后想不想娶我这样的媳妇?”
      小萝卜头甚是郑重地思考,然后认真谨慎地说道:“想。”
      李正伦抱起他,边走边笑:“那就是觊觎。我再问你,比起你的娘亲,谁更好看?”
      小萝卜头:“那自然是我的娘亲。不过,爹爹曾经说过,长得好看的人大多都是坏人,要小心被骗。”
      李正伦:“你爹爹竟然这样教你?他说的不对。”
      俩人正玩得不亦乐乎,迎面正巧撞上了谢小玉,谢小玉一见到李正伦,顿时睁大了眼睛,还看到他手里的小萝卜头,苦笑,“醉卧小筑的女子竟然是李公子,世子?这,您怎么会出现在这?您这是要挟持世子上哪去?”
      李正伦:“谢小玉,你这眼神,倒是精得很呢。挟持,我都快抱不动他了。接着。”
      谢小玉赶紧接过小萝卜头,眼瞧着李正伦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李公子,唉,您,这,?公子可是有伤在身?”
      李正伦:“不碍事。”不动声色,“你这左臂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这么不自在?”
      谢小玉单手抱着小萝卜头:“前段时间被划伤了,不知为何,那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使力的时候却总有些吃力。可能是伤到筋脉了。”
      李正伦:“你不是不会武的麽?”
      谢小玉:“嗯,确实不会。怎么了?有何不妥麽?”
      李正伦:“哦,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你家是在哪的?”
      谢小玉:“定州。”
      李正伦:“定州,听说那里是商贸重镇,契丹人和中原人多混居在此,那里有不少人身上都是流淌着一半契丹人的血液,可是真的?”
      谢小玉:“是真的。只不过,我祖上却都是中原人。李公子,何时对契丹如此感兴趣了?契丹与吴国可相距甚远。”
      李正伦:“我也不过是一时好奇。更何况,契丹离洛阳可不远,离这毅王府就更不远了。罢了,今日也有些乏了,你且将这小萝卜头带回去,不然今日当真是,”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谢小玉:“李公子,快醒醒,这,来人,快来人,你可不能栽在我面前呢,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小玉一眼望见后面远远跟着的侍卫,越发着急“还不速去找主子爷,醉卧小筑的主子晕倒了。”
      一时间,找江毅的奴才有,找世子的奴才有,找王妃的奴才有,可真真是乱套了,有报世子失踪了,有报醉卧小筑的姑娘竟然出了小筑院子,有报醉卧小筑的姑娘把世子拐跑了,又有人来报醉卧小筑的姑娘在湖边晕倒了,不一会,江毅的书房就来了好几拨的侍卫。
      等到江毅和张梓州去了湖边,就看见谢小玉一个人抱着世子站在那里,石凳上趴着昏迷不醒的李正伦,周围包围了众多侍卫,谢小玉当即将世子放下,跪在地上,“爷,”小令仪看见他的爹爹,十分开心,一溜烟就奔过去,“爹爹,令仪今日看见了一个特别好看的人,”江毅一个眼神,张梓州就将小世子抱在怀里,江毅大步走过去,脸色甚是阴郁,抱起李正伦就往醉卧小筑走,一边嘱咐将小世子送回王妃那里去,一边朝向谢小玉:“你给我滚过来。”谢小玉跪在地上,半天没吭声,一直等到江毅走远了,这才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衣衫,才瞧见不远处的张梓州似笑非笑,
      谢小玉:“行了,想乐就乐吧,今儿真是倒霉透顶,无妄之灾,”
      张梓州乐道:“行了,边走边说,趁着这会爷顾不上你,先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我好想着怎么帮你度过眼前这道关呐。”
      谢小玉:“今日的事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你还能这般信任我?”
      张梓州:“你不说我又怎知该不该信你?更何况,越是这样混乱的时候,越是说不清的时候,才更有意思,不是麽?”
      谢小玉:“那醉卧小筑住的人竟然是李正伦?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怪不得?!今日他,,,唉,最后竟然还无端晕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真是百口莫辩,说不清了。依爷的性子,”
      张梓州:“那也未必,诺之还是公私分明的,只不过刚才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今日当真是误打误撞?”
      谢小玉:“不然呢?”随即却又突然似又想到了甚么。
      张梓州:“你想到了甚么?”
      谢小玉有些犹豫:“没什么。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只是今日这李公子说的一番话甚是蹊跷,就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一般。”
      张梓州:“他说了甚么?”
      谢小玉:“他说契丹离洛阳可不远,离毅王府可就更不远了。”
      张梓州:“是么?有意思。”
      等到俩人踏入醉卧小筑之时,小筑里似是人心惶惶,跪了满屋子的人,只听见江毅一贯的温润语气透着几分冷漠无情,“若是他死了,这醉卧小筑的人就都陪葬吧。”
      门外张梓州和谢小玉对视了一眼,
      张梓州口型示意:“小玉,你且自求多福吧。”
      谢小玉莫名惊恐,抓住张梓州的衣袖不放手,眼神里满是祈求与哀怨。
      江毅:“门外站着何人?还不给我滚进来。”
      谢小玉啪嗒一声,心弦都断了。连滚带爬地进了屋里,也跪在地上,“爷,”
      江毅:“来人,将此人关到地牢去,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谢小玉还欲说些什么,张梓州朝他摇了摇头。
      连续数日,府里都甚是压抑。
      许怀瑾还在院子里修剪枝叶:“管家,那人如今可醒了”
      江瑜:“未曾。”
      许怀瑾:“那谢小玉呢?”
      江瑜:“还在地牢里。”
      许怀瑾:“这几日,爷就一直待在醉卧小筑陪着她?”
      江瑜:“是。”
      许怀瑾:“爷还真是把那醉卧小筑的人放在心上了。”
      江瑜:“王妃,您还是这府里的唯一的女主人,您还有世子。”
      许怀瑾仔细摩挲着剪刀,“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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