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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康正航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去,后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才肯解恨。饶是身边还有一个Jacky在絮絮叨叨:“老板,你说董事长…怎么说…倒…就倒下去了…不是说手术做地很顺利吗?”
靠,他怎么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怎么没打?你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快打爆了?你一直都不接电话,我有什么办法?华叔回台湾去了,刘律师的电话也没开,只我一个人,我急地六神无主,到现在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当然怨不得Jacky,都是他的错。
爷爷一直都很健康的,所以才那么精力充沛地每天和他斗智斗勇,乐此不疲。为什么…为什么…就象Jacky说的,不是手术做地很成功吗?他不该那么任性那么胡闹,没去和董家小姐见面的晚宴,反倒和闵玢玢他们几个去了夜总会里唱歌喝酒,一直闹到后半夜,到现在头疼地仿佛象要裂开一样,仿佛那里藏着一把改椎,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向外钻着,惩罚着他的不负责任。
有医生走了过来,“病人现在已经醒了,但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你们可以进去了,请注意不要说太长时间的话,更不要让病人的情绪过于激动。”
悄悄地推开了门,却见康云山招了招手,叫道:“Jacky,去拿我的手机来,我要打个电话。”
他疾步走到床边,俯下身来,一把握住了康云山的手,“爷爷,您好好休息嘛!还打什么电话!”
康云山不禁皱起了眉头,极为厌烦地推开了那只手,“我不和你这冷面冷心的坏家伙说话…你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衣冠不整,满身酒气,这又是从哪儿鬼混回来的。康正航,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走开,以后你愿意去哪儿你愿意做什么,都随你的便,我决不再说半个不字,你也别来管我…Jacky,叫你去拿个电话还这么费劲!是不是你只听你老板的话,我这个老头子还支使不动你了…”
Jacky当然以最快的速度拿了手机来,“镇定…镇定…医生吩咐,董事长不能太激动…所以我们大家都得镇定再镇定…”
康云山拿了手机,却看着站在一旁丢盔卸甲的孙子,就气不打一处来,“Jacky,你让这个人出去,我现在看着他就生气,很难保持镇定…现在我要讲私人电话了,你们都出去…”
他待要分辩几句,倒底还是忍住了,乖乖走出了病房来。不想,跟在身后的Jacky却突然向一旁闪了出去,捂了鼻子,“刚刚情绪太紧张还不觉得…现在…哟…老板,你这一身的酒味…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好象被人打劫了似的…”
低头看了看,的确有些不太雅观,不过却是被昨晚的那几个女生给“打劫”了…的确闹地有点太凶了…可是,他乍一听到消息魂飞魄散之下,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衣衫整齐?
Jacky皱着眉,“航少,看董事长现在发脾气的样子,说明情况已经稳定了,我看你还是回酒店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等晚上的时候再过来。我想,董事长不会生气那么久的,到时候你多说两句好话认真地反省自己的错误做深刻的检讨,一定会取得宽大处理的…当然,倒不一定就是你不对,老人家生病,迁就一下嘛…”
虽然啰唆,说地也有些道理,况且他现在的确非常狼狈,便嘱咐了Jacky一番,回酒店去了。倒底没能等到晚上,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又返回医院来。走廊上静悄悄的,连护士站那里都渺无人烟,想想老爷子大概正在睡着午觉,不会再对他发飙了吧?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温柔地说道:“您再吃一点嘛…就剩下一点了…吃完了苹果,我再读报给您听,好不好?”
真是活见了鬼了…
急忙大踏步地走了进去,怔怔地盯着那个坐在床边正在削着苹果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穿着细格长条衬衫的年轻女孩,“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湘凝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缓缓地站起身来,“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康云山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洋洋得意地道:“来,认识一下…这一位就是董小姐…小丫头,这就是我的孙子,康正航…”
短兵相接,却有一点眼花缭乱…在那寂静的时空里,紫檀木的几案上陈设着一张古琴,蒙在尘土里,本已千年之久。有风拂过,却拂地那丝弦微微轻颤,石破天惊地发出了天籁之音,不过一声,旋即又归于了沉寂。于千万年之中于茫茫人海之中,遇见的那个人,仿佛冥冥之中的牵引,总要遇见,不断地纠缠,如堕梦境一般。
只是,怎么会是那么个人!?
两个人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只叹自己的命苦。
倒是康正航趁机到病床的对面坐下来,“噢,董小姐…你就是董三小姐?真的吗?真是太让人意外了…爷爷,您总是会意外地让我甘拜下风…”
可是已经郁闷地再也说不下去了…深深地掳获老爷子的心的女生,就是这个德性吗?老爷子这是要给康家寻找未来的女主人,还是给康家找个保姆?那个Jacky也是笨蛋,还敢吹嘘堪比狗仔队,竟然连谁是谁都没搞清楚,压根就不是去“偷拍”的那一个…以后再也不能相信那个家伙的话了。
董湘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就算她已经决定要为家庭做出牺牲,可是千算万算也料不到会是…“物以类聚”!尤其是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恨不得上前去再狠狠地踹上一脚。怪不得老爷爷一个劲地表示歉意,说自己的孙子虽然不怎么怎么样,但是又怎样怎样…极力地开脱极力地表白,无非是想让她不必害怕,虽然是个坏家伙,好在还没有坏到底,还有点救…只要她肯努力去好好地改造他…
她现在渐渐地有一点知道,躺在病塌上的康老先生为什么要急于按照自己的意愿,费尽心机地来为“不成气”的孙子挑选未婚妻了。
有护士小姐进来替病人量血压,两个人站起来退到一边去,他俯在她耳边低声道:“董三小姐…可是,你不是闵玢玢的助理…叫什么来着?噢,我想起来了,叫小芬吗?董三小姐…你的反差,是不是也太大了?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噢,原来昨天你所说的约会…竟是和我的约会?还真是抱歉,让你‘狠狠’地失望了…”
她微微地向前探着身子看着护士小姐量血压的结果,却突然以最快的速度退回来,狠狠地用胳膊肘向后捣去。他当然没有防备,禁不住“哎哟”了一声,“你这个疯丫头…”不过康云山的目光已经很注意地望向这边了,只得强颜欢笑,“董小姐…很有意思…”康云山也笑了,“是呀,你以后慢慢地就会知道她有多么好…”
这真是塌天陷阱,他站在那危险的边缘,却从万丈深渊里照见了自己的影,隐隐约约地在招手呼喊,只待他把身来跳。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床上眉开眼笑一点也不象有病在身的祖父,再看看那如同菜干一样沉闷板滞的年轻女孩,无论如何,如何无论,也不能把自己的未来,葬送于这样一号人物手中。忍了又忍,还是不能坐以待毙,拽了拽那女孩子的衣袖,“疯丫头,你出来一下…”又向康云山故作姿态地笑道:“爷爷,我跟董小姐单独聊一聊…”
生拉硬拖地来到外面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方才甩开了,他有些急赤白脸地脱口而出,“我说…你这个丫头…你这个丫头…心机怎么这么深呀!”
箭在弦上,已经拉满了弓,却是迟迟松不开手,她的心吊在嗓子眼儿里,急蹦乱跳,寻不着出路。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应道:“你…你…为什么说我心…心机深?”
他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难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吗?前几次你分明是故意地戏弄于我,故意来看我的笑话…不过,你真的是董建的女儿董家的三小姐,那个什么…董湘…”
急燎燎地打断了,她不过想替自己争取一点主动,“我当然是董建的女儿董家的三小姐,那个…董湘什么…”照葫芦画瓢的功夫还是有的,看他在那里半信半疑的样子,难道已经听出了她的话与他的并不完全相同,就那么一点点的差别,可是另有乾坤。
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对她反抗的方式有些不满,“干嘛学我说话!好了,我听清楚了,不用那么大声,耳朵都快给你震聋了…那个,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竟然能说出“商量”二字,说明他是有求于她,说明还有很大的余地…吊在嗓子眼的心,缓缓地地回归了本位。她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却不紧不慢地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商量的!”
眼角的余光里瞥见那巨大的身影,似乎恨恨地做了个手势,然而计较了利害关系之后还是极不情愿地忍住了,似乎是不想跟她这个无知的女人一般见识。她心下暗笑,脸上也就不自然地流露了出来,“康先生,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商量?”
他已经无限疲惫,根本犯不上和面前这个平凡单调的女孩浪费时间,“我想你应当很清楚我爷爷的意思,还有你父亲的意思…那个…就是…让我们订婚…甚至结婚什么的…我想很明确地表示一下我的真实意思…是NO,而不是YES!”
她目不转睛地看他一字一顿,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简直太好了!我也根本无意要和你订婚…甚至结婚什么的…”
他不禁愣了一下,“你又学我说话…”
她却摆了摆手,“但是…是我的家庭需要我这么做…坦白说,董家现在正值困难时期,我们很需要你爷爷的帮助,所以只要是你爷爷不改变主意,我恐怕是很难做什么的…只要你能做通你爷爷的工作,我是很乐意配合的。”
他没好气地道:“废话!我要是能做通老爷子的工作,我还跟你啰唆个什么劲儿?况且,他老人家的身体不好,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老人家硬顶。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都无意于这桩婚姻,我们两个人可以自己做个约定,至少我们两个人得形成某种默契才成…比方说,先假意答应下来,然后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理由采取拖的策略…比方说,你可以让我的爷爷越来越不喜欢你…”
她越想越觉得有诈,禁不住反驳道:“哎,为什么坏人由我来做?你爷爷可是帮了我们家耶,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没良心的事来?况且,我也不会做嘛…”
他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哎,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麻烦!哎,算了,算了,那么坏人由我来做好了…不行,老爷子的身体就是让我给气坏的,我在以后不确定的时间里都得好好表现才行…哎呀,烦死了,等实在不行再说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先订婚,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反正,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千万不可以结婚就对了。你听明白了没有?你同不同意,倒是给个痛快话呀!”
她想了一想,伸出手来,“成交!”
康云山和董建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地那么顺利,两个年轻人仿佛珠连壁合似的,竟然没有人发出噪音。投资款按约定到位了,董家的经济危机很快地解决了,新项目立刻进入了运做,订单如雪片般地飞来,一切都太顺利了。康董联姻就象所有的经济联姻一样,无波无澜,大家都在等着一场世纪豪华婚礼的举行,为这合作,附添上浓墨重彩的一个句号。
董湘凝还是有些心存愧疚的,不该欺骗如此慷慨善良的那个老人。几次三番地想要说出自己并不是真的董湘滢,可是真的说不出来,因为总不能等人家的钱到位了,就立刻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翻脸不认人。她只能天天都到医院里去,尽心尽力地照顾康云山,只希望老人能早一点康复,只希望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就象“物以类聚”设想的…也许康云山会突然改变主意…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渐渐地了解了那祖孙两个之间奇特的相处方式,表面上仿佛是敌对的,谁也不肯让步,但实际上那一份关心与在乎,谁也不比谁少一分。亲人之间,往往都是在疼惜与冷漠的相互矛盾里,因为至亲,所以才羞于那情感的启齿,因为至亲,即使不说,也会懂得,因为至亲,才可以无赖放肆,因为至亲,即使生气,却不会记恨…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理直气壮,她没有的,却清楚地知道那分寸与界限的可贵。因为这种体谅,使她对待康正航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唯一觉得沮丧的是Jacky,几次跟康正航打着小报告,分明不是上一次在百货公司里拍到的那个美女,为什么白天鹅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丑小鸭了?
康正航被鸹燥地有些厌烦了,没好气地反驳道:“Jacky哥,那位小姐不管是白天鹅还是丑小鸭,反正是老爷子亲点的,据老爷子说在什么馄饨店里第一眼就相中了…你的那个,就是再白天鹅也没用,因为不是老爷子属意的那一个…算了,不管是谁,是否漂亮,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没打算和她真的结婚。我和她已经谈好了,不过是演场戏给老爷子看而已…反正她要的是钱,现在钱已经到位了,如果还嫌不够的话,等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了,我和她散伙的时候,再给她个人一点补偿就得了…”
Jacky却小声嘟哝着:“万一弄假成真怎么办?到时候看你怎么跟美琰小姐交代!”
他倒是听见了,心中一怔,事情应该不会演变到那么复杂的程度吧?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是语音信箱,看看手表,正是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这个时候,美琰大概是在制作室里工作的。一个女生,竟然喜欢摆弄那些泥巴,每天挂着围裙,把自己弄地脏兮兮的,倒也可爱。其实美琰和他从前认识的那些女朋友真的不一样的,不过他一直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倘若不是突然发生了“包办婚姻”的插曲,他也不会觉得美琰的重要。等这次回去,一定得正式介绍美琰给爷爷认识,当然是那个丑小鸭无法比的,不用多费唇舌。他很有自信,一定可以扭转老爷子的偏见。脑海里想象着祖父看到美琰时的情形,突然有些着急,仿佛已经急不可耐了。
可是,事情并不没有朝着他的理想发展,康云山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里,却把董湘凝挡在了外面,正遇上急匆匆赶来的康正航,劈头盖脸地问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是看她委屈地要哭的样子,也是无奈,拍了拍她的肩,“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地严重…”
生命是这样脆弱,人们总是想尽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挽留,不过是恐惧于那感情的灭失,再也见不到再也听不到,曾经在身边最最熟悉的人…许多历历在目的喜怒哀乐,都成了空。生死之间,交替崩溃,只是无能无力。
她眼睁睁地看着在走廊里疾速踱着步的高大男人,在那一瞬间倾堕萎靡下去,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恐惧,就好象自己的祖父离开的那一刻,父亲也是这样的焦虑不安,凄凉绝望。她走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坐下来吧,你这样只会令自己更失方寸。”
他的眼里雾气茫茫,“我…我…还以为爷爷…他…这一次又是在跟我…我…”
她却执着地拉着他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你这样,爷爷他…只会更辛苦…”
等待,是相当艰苦的一件事情,因为对于未来结果不知的恐惧,反而将那痛苦的煎熬,拉地无限地漫长起来。
医生终于出来了,流露着淡淡的笑容,“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正在输液,你们可以进去了…”
他本来想要进病房里去,却还是去拦下了那医生,“医生,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态度似乎有些保留,不过还是很委婉地安慰道:“病人的年事已高…”他很粗暴地打断了,“我爷爷几年前做过手术的…难道再做手术,不行吗?”那医生很温和地摇了摇头,“已经无法再实施手术了…你们应当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他的脚下一软,禁不住向后倒退着,幸而有她扶住了他,“进去吧,爷爷在等着你呢!”
康云山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一旁高高悬着的塑料袋缓缓地向下滑动的透明液体,床的另一边是那一架代表着生命依然顽强跳动的仪器,浓郁的绿色曲线,高高低低地一路蜿蜒下去。“扑…扑…嘀…嘀…”每一声每一滴,都是生命生生不息的强大支持。
他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住康云山露在被单外的手,擎在额边,空气沉闷地几欲使人窒息。她默默地陪在旁边,只能看见他弯曲在臂弯里的一个侧影,微蹙着眉头,紧阖着双目,坚毅的下颌上露出了点点青青的胡茬。瞬间的惊变,竟然可以使一个人憔悴到如此地步,然而那憔悴之中呈现出来的软弱,反而令他有了一些常人的气息,让她的心也禁不住变地柔软起来。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好看的,干嘛总是盯着我不放?”
她没有反抗,只是将目光移到对面墙上的一幅西洋风景画。似乎是发生了海啸,滔天巨浪疯狂地拍打着礁石,几乎就要吞没了,然而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慢慢地靠近,狂风吹开了围在颈上的丝巾,连同着过膝的长裙,齐齐翻滚在空中,飘飘欲飞,却不曾有丝毫的胆怯,依旧呈现着前进的姿态。也许是为了到那岩石边上去,观望着出海未归的人,亦是漫长的煎熬与等待,可至少还有那么一个值得等待的事,或者人。
他已经将身体退回到椅背上来,淡淡地道:“不知道是谁画的,笔法这么僵硬。”
她却摇了摇头,“关键是不放弃的信念…爷爷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先放弃?”
他仰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半晌才道:“我六岁那一年,我的父母去加勒比海庆祝结婚周年,不想却发生了事故,他们两个都没有回来…从那一刻起,我就和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爷爷给了我很多很多,简直就是溺爱,而我也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放肆…等爷爷意识到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晚了…他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变地越来越严格,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之间就变成了今天这种样子…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我跟他顶嘴跟他对着干,不过和他闹着玩而已…我不是真的要气他…”
那样深深的懊悔,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正在等待着一场可怕的审判。她没有那个权利,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看着几乎有些陌生的脸,只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他真的有些累了,竟然靠着她的肩睡着了。
由她这里,只可以看见那短短的发线,高高的鼻梁,黝黑的皮肤…还有那轻浅的呼吸…吹拂着颈项,心里却是又痒又麻的,有些恍惚。
“叭哒”一声,由他的口袋里掉出一个黑色的皮夹来,摊开了两边,在那透明的隔页之后,却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影。水光潋滟的背景,也不过是那绮容玉貌的衬托而已。这般地上地下地对恃着,让她无端端地心惊起来。
好没缘由!
不过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那里,生怕惊醒了梦中人,只好让那美丽容颜暂时地委屈一下了。
留给默默同学的话:
我好喜欢你的名字,我可以把这个名字用在下下下一篇文中吗?
其实,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并且任由自己的思路没有边沿地胡乱蔓延着,似乎已经抓着了那故事的一点影子…文的名字嘛,就是我以前设定的文名,《烟花句》(这是张学友和区丁玉合唱的一首歌,我偶然听到后,很是喜欢)。
当然,总得在《可惜不是你Ⅲ》结束后,才能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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