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小樽未眠夜》跨过愤怒的豆豆

2、2

　　早春的夜晚，天气好像格外寒凉，随着客人们的进出，小酒馆的门帘几次被运河上的风高高卷起。夜也渐渐深了，深蓝色的天幕几乎被黑暗吞噬殆尽，仅仅余下点点星光撒在小樽运河的河面上。
　　黄濑早已随着几位较为相熟的客人离开，黑子洗完杯盏碗筷便开始着手打扫，不知不觉，小小的酒馆里只剩下赤司一名客人。
　　黑子将垃圾整理好厚，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走到赤司面前鞠了一躬。“这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小店要打烊了……”
　　“……”
　　对方低着头，没有回应他。
　　黑子攥了攥手里的拖布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今晚承蒙您照顾，不过现在实在太晚了。如果您不嫌弃，明晚也请一定光临。”
　　还是没有一点要回应他的意思。
　　正当黑子以为赤司是生气了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在静谧的酒馆里，这个青年军官的呼吸声是那么均匀。
　　“这位客人……”黑子轻轻推了赤司一下，谁知对方肩膀一抖，左手便擒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往腰间摸去，但途中受到了桌面阻拦。
　　只听“哗啦”一声，桌上的酒器立刻东倒西歪，一个小酒杯更是顺着他的动作飞了出去。
　　黑子大惊失色，来不及解释，挣开赤司的手腕就向酒杯扑去。这家酒馆里的所有酒器都是他拜托好友高尾和成设计烧制，绝无重复。一旦破碎，世上便再难寻到。
　　赤司这时也回过神来，见黑子往前抢去，眼看就要撞在旁边的桌角上，再次伸手拉过对方的身体。
　　酒杯清晰的碎裂声狠狠地响在黑子的耳畔。
　　他一手撑在地上，瞪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看向酒杯细小的残骸。赤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讪讪地放开了圈在黑子腰间的手臂。
　　“非常抱……”赤司皱着眉想要道歉。
　　“请您离开这里。小店要打烊了。”不等他说完，地上那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便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
　　眼看着刚刚还温顺乖巧的店主因为自己的原因变成这种冷冰冰的样子，赤司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拿来扫帚要打扫玻璃碴，艰难地开口道：“请原谅，我可以补偿你的损失，这种款型的酒杯是在哪里买的？我一定买来赔给你。”
　　他不提款型的问题还好，一提到这个，黑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把笤帚放在一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赤司。
　　“这种款型，是一位朋友为了庆贺小店开张，特意设计并亲自烧制的，每套、每样酒器都只有一个。请问阁下是想要如何赔给我呢？”
　　“这……”赤司的心沉了沉，“那如果……我去请你那位朋友为你重新烧制一套一模一样的酒器，不知可不可以呢？”
　　黑子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然后重新拿起笤帚。

　　赤司在月色中沿着河岸向旅馆走去。酒馆店主的话犹然回荡在他的耳边。
　　“还是请您早些离开这里吧。您是带着枪的人，小店不会、更不敢让您来赔偿损失，也不想因为我一人的缘故再去打扰朋友的清净。”
　　他苦笑了一声。
　　进门的时候，他看到店主漂亮的浅蓝色头发和眼珠着实惊艳了一下，还想着什么时候认识一下，结果酒馆的环境太过静谧，他这两天一直在船上，疲惫得很，喝着清酒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结果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赤司本来就阴沉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一定要找个什么办法补偿他。不过说起来，这个店主叫什么名字？
　　赤司一愣，把刚迈进旅馆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在桃井的注视下皱着眉头踱了两步，又掉头跑回去。
　　“这么晚了，您还要去什么地方？让桃井代劳吧。”“不用了。你回去睡吧。”
　　回去的时候，赤司注意到河岸两边亮起了明黄色的路灯，那家小酒馆的灯光就夹杂在这其中，光芒虽然微弱，却显得格外柔和与温暖。
　　赤司停在小酒馆的门口，哈出一口白色的水汽。他想上去敲门，手都放上去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响。他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招牌。
　　黑子家的居酒屋。
　　“原来是叫……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