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96、卷二、24、结盟

　　元圭炽昂然向天，“圭炽明白！自当改正”他三躬到地，表情变得肃穆，直起身来，阔步消失在山崖下。

　　涂迦满腹狐疑地看着元圭炽的背影，回到观星台，仍旧想不明白其中缘故。
　　童子来报:有客拜访。涂迦正要说是不见，来人的声音已经在观星台下响起：“巫迦闭门谢客，当真从此不问世事了吗？”
　　声音清越，融融安详，不是风栩渐还能有谁？涂迦知道，虽然风栩渐势单力孤，但有南朝名将方志柯辅佐，已经闯出一片天地。“巫迦”的尊称，出自风氏国王子之口，也算是被人认可，况且风栩渐在灵山人缘甚佳，与涂迦相处得也不错。涂迦乍看到他，又惊又喜，“风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我可当不起‘师兄’这个称呼。”风栩渐精钢盔甲外罩着灰色长袍，满身征尘，浓眉深锁，星目环视四周，惆怅地道“我做梦都想能正式投在神师门下，可惜他老人始终不肯开口。”
　　涂迦拄着观星台石栏往下望，笑道：“我们所有的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跟着神师学所有武学经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
　　这类话风栩渐听了多年，从来都当是安慰，他双目炯炯，看着高冠广袖的涂迦三步两步跳下观星台，道：“巫迦大人，你要注意形象，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
　　涂迦想起他和风栩渐自小长大的情景，不由谦和一笑，神情变得恭谨， “风师兄不要开我的玩笑了，灵山智者不容易做的，我实在是很累。”
　　风栩渐拍拍他，与他并肩踱步，听他讲神师走后，灵山的种种。等涂迦长篇大论说完，风栩渐才进入正题，“巫迦，若是风氏国请你出任大祭司，不知你能不能看得起我们风氏国孤穷之部？”
　　涂迦眼睛一亮，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他反倒沉吟起来。风栩渐以为他还要考虑，又拍了拍他，道：“我知道元圭炽来找过你，我也知道我们现在还未正式立国，要想请得动灵山智者，是有些为难你。”
　　涂迦自然不会把元圭炽的真实来意告诉风栩渐，更不会告诉他，自己刚学会天理玄脉时，便为风氏国测算过未来前途。能够有机会辅佐风栩渐统一南朝，是灵山智者最佳的选择，涂迦不肯马上答应风栩渐，是因为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把元圭炽在崦嵫墓的怪异表现告诉风栩渐，问道：“灵山律例，弟子不得靠近崦嵫墓三十步之内，莫非是因为崦嵫墓真有什么古怪？”
　　风栩渐想起枫君崦嵫墓的情景，浓眉拧在一起， “那应该是他得到了神师的指示。”
　　“神师的指示？”涂迦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与风栩渐的合作必须马上开始。
　　“神师为什么不肯帮我们呢？”风栩渐身板直立如松，再不是当年神师身边的近身童子。他担忧地问：“巫迦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神州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涂迦愿助风师兄成就大业，而且，”涂迦自信满满，碰碰风栩渐，作神秘状，“还会助你得到枫君的芳心——不用假装，上元山谁不知道你喜欢她。”
　　风栩渐风尘仆仆的脸刷地涨红，讷讷地，“这也能行？”
　　“当然还需要你自己多主动……”
　　“那请你出山的事——？”
　　身为灵山智者，不但要懂得抓住君主们的大脑，还要懂得抓住他们的隐私，涂迦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年轻，没有收揽诸国王子为徒的威望，也做不到像神师一样驾驭南北朝，单凭他一人之力，总不如和枫君绑在一起更容易发挥效力。
　　他低头做思虑权衡状，沉吟良久，道：“‘大祭司’这个职位不很适合我，不过我一向尊重师兄，待得风氏立国之时，我很愿意做师兄的‘国师’。”
　　南朝“大祭司”实际上就是“国师”的另一种称谓，风栩渐一时间并不理解涂迦为什么要在名称上较真，他以为涂迦是要等风氏国立国后，才肯出山。既然要请灵山智者协助，理所应当不能有一点隐瞒。于是风栩渐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详细告诉了涂迦。
　　风氏国灭亡后，当时神州第一名将风氏国上柱国方志柯，一直追随风栩渐的父亲济楚王子，忠心耿耿，曾帮助风济楚从敌国接走了蒯国王后余璠。济楚和余璠亡故后，方志柯带着部下四处流亡，保存积蓄原有力量，最终等到风栩渐成年。
　　经过一年多的活动，尊奉风栩渐为王的方志柯余部，在南朝形成一股新兴势力。风栩渐暗中联络南朝诸国，已经取得了大多数小国的认同，现今隐然成为南朝无冕的宗主国王。
　　风栩渐从怀中取出与南朝诸国的盟约国书，涂迦两个眼睛在国书上，脑子里不停地对各国王室运数详细计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抛出了全部筹码押。
　　“灵山既然与风氏国结盟，自然会帮助风氏国对付任何敌人。”涂迦意识到风栩渐是个实心眼的人，不懂的拐弯抹角，说话便不再含蓄，“王上，”他这样称呼风栩渐，说出了他的新发现：蒯华皎蓄谋主动挑战云岭帝国，天下大势将变，“战事一触即发，王上可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
　　风栩渐重重地点头：“绝不能让蒯华皎得逞。”
　　“还有元圭炽！” 涂迦补充道。

　　与灵山顺利结盟，风栩渐离开的时候，鼓足勇气，问起了枫君的下落。涂迦道：“迦并非万能，只能测知枫君为巫术所困，不能查探她的踪迹，不过她的座驾白莲云车现在还停在云岭帝国都城外，驭者阿楠正在到处寻找她，想来枫君仍在云岭都城，王上可请你的姐妹帮忙。”
　　赤火皇帝宠爱蒯国宫女的消息传出，涂迦在明白枫君为什么着急那个叫婵娟的无名女子的命运。现在看起来，此女并非籍籍无名，将来总是有利用价值的。想通这一点，就不难知道她和风栩渐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