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62、黑云

　　栩渐解开系在腰间的那几只四足鸟，鸟儿饥寒难耐，四处觅食，只三下两下，就从‘一根草’根丛下面翻出了冻化为蚕蛹的“寒蚕”。寒号鸟纷纷把“寒蚕”啄食下肚，鸣叫的声音更加凄厉。栩渐把吃过“寒蚕”的四足鸟全部捉住，再次绑在一起。
　　崖顶寒气袭人，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枫君的脸蛋冻得通红，双手冰凉，她不停地搓手，栩渐忙握住她的手，连连为她呵气取暖。枫君急忙抽出手，低头道：“我们赶快下山吧！”
　　栩渐心下明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栩渐背着枫君原路返回崖下广源湖畔，胜伯和两名护卫浑身打战，上下牙“咯咯咯”地咬着，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栩渐举起手中没了毛的四足鸟，道：“枫君已经采到灵药，你们和村民们，还有蒯华皎，都可以根除毒性，从此以后再不用担心了。”
　　杜松和陈衡想要欢呼，只是天寒地冻，牙齿颤抖，发不出声音。

　　广源湖畔草木凋零，一行人快步离开。走着，走着，栩渐突然停下脚步，一种不祥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不止是他，其他人同时听到：远处铺天盖地响起一片穿透耳膜的鸣叫，像是海啸此起彼伏、久久不息。栩渐回头看时，顿时变了脸色。
　　风栩渐自幼漂泊无依，少壮起即率领孤穷之师，辗转奋战，组建出一支有模有样的复国军队，他，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心生胆寒，唯有眼前这副情景，令历经的艰险他恐惧万状。
　　乌云般的黑影快速移动，云中传来凄厉的啸叫，漫天遍野地黑云追赶上来，呼扇着翅膀，扑头盖脸地冲过来，竟是成群结队的，脱落了尾羽的四足鸟。变成乌鸦模样的四足鸟挥动四只利爪轮番向人们头顶抓来，杜松和陈衡挥舞着树枝木棒胡乱砸向四足鸟，可那些鸟儿对生死疼痛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前仆后继地攻击。
　　“鹤车！鹤车！快！”栩渐连连召唤，不等昆鹤鸟落地，他本能地一手抱住枫君，一手抓起胜伯，兔起鹞落，一步跳上鹤车，昆鹤鸟飞快地逃离四足鸟群凶猛的围攻。
　　枫君还没有明白过来，就和胜伯同时跌落在战车里面，胜伯在巨大的惊骇之下昏厥过去，身后传来杜松和陈衡惨叫，那是非人类的哀号，盖过了群鸟的啸叫。枫君回头看时，模模糊糊只见黑压压的鸟群上面抛起几串鲜红的血注……栩渐慌忙蒙住她的眼睛。
　　枫君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举手于额，连连呼唤：“玥！玥！快快退去幻象，请让气候回暖吧！”
　　枫君和栩渐额头的灵珠同时现形，齐齐发出耀眼的光芒，冰雪寒风瞬间停息，天气立时回温，四足鸟如退潮般逝去，融化的雪水滴在枯萎的草木上，泛出了初春的新绿，清脆的鸟鸣在枝头唱响，所有的鸟儿批上艳丽的衣裳，天地间是那么美好恬静，仿佛刚才的血腥画面只不过是一场幻象，惟独同来的杜松和陈衡尸骨无存。
　　天气已经回暖，缚在风栩渐腰带上的几只四足鸟吃过‘寒蚕’，始终保持乌鸦般的丑陋模样了。四足鸟依旧在哀鸣，时时提醒着惨剧曾经真实的发生。
　　枫君的心脏仍旧怦怦跳过不止，软软地倚靠在栩渐的怀中，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栩渐紧紧护住她,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回到茅屋，胜伯老泪纵横，像是中了魔咒，蹲在墙角不停地念叨：“神师，我对不住您呀！我对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