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61、寒蚕

　　石屏崖状如屏风，高不可攀，栩渐几乎找不到踩踏处，只得拔了七星刀，劈开石崖作手脚着力的地方，枫君在他背上，不能为他分担，很是不安。要是元圭炽在的话，栩渐一定能省不少气力。她刚起了这样念头，立即在心中责备自己。
　　栩渐哪里知道枫君的心理活动，他只觉崖不够高，路不够长，没花多长时间，就站上了山巅。他深深呼吸，像少年时的习惯举手伸向蓝天，枫君习惯性地仰头望着他，就像幼年时候。“这石屏崖比起上元山峰，差远了，你说是吧，枫？”
　　一切都已改变，不可能再是从前的心境和场景了。枫君默默叹息。不语。

　　枫君低头，岩石罅隙中钻出几根长长的绿草，天下奇药“寒蚕”！就是胜伯所说的“一根草”。
　　一切正如她所预料，她兴奋地叫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栩渐端详着小草，看不出所以然。
　　枫君解释道：“‘一根草’真正的名字叫做‘寒蚕’。‘寒蚕’是天下奇药，它在寒冷的天气里是一只蚕蛹，等到天气转暖，它就会从土里钻出来，变成一根草的样子，所以胜伯才管它叫‘一根草’。”
　　风栩渐一脸的迷茫，枫君又解释了一遍，看她仍旧迷惑不解，一时气急，点着他的额头，“真笨！你想啊，为什么胜伯饮了神师的寒号鸟胆汁就能根除太苍乌头毒烟的毒性，而护卫和村民们却需要每隔三日饮一次？”
　　栩渐想了想，道：“难道是神师担心有人破坏长河源头，所以在广源湖种下太苍乌头，胜伯是山中村民，所以神师救了他，让他一生在这里看守。至于其他偷入广源湖而中毒的人，神师既不会让他们死，又不希望这些人离开河汇山，所以……”
　　“还好，你和我在一起，变聪明了。” 终于找到了根治华皎的医药，枫君心情大好，笑声也变得清脆明媚，如同鸟儿婉转啼叫。栩渐一时呆住。枫君没有顾上注意他，抚着“一根草”，道：“没错，胜伯饮的是神师用‘寒蚕’喂了四足鸟后取的胆汁。四足寒号鸟只有在寒冬羽毛脱落之时分泌的胆汁，方有解毒效果。也就是说，只有在这时候，用‘寒蚕’喂食四足鸟才能解除太苍乌头毒烟。广源湖附近四季如春，寒号鸟羽毛经年不褪，护卫们即使饮用了‘一根草’和四足鸟胆汁，也不能彻底驱除太苍乌头毒烟的遗毒，只不过是暂时克制毒性而已。”
　　栩渐点头，却又疑惑：“神师是怎么采集到的太苍乌头毒烟去根胆汁？”
　　“我们也可以！”
　　栩渐不明白。
　　“只要你用幻术逆转四季，招来寒风冰雪，四足鸟的羽毛就会脱落；‘一根草’也会变成‘寒蚕’；四足鸟在山顶上无法觅食，只能啄食‘寒蚕’，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聪明！果然聪明！枫，你是什么想到的？” 风栩渐不由赞叹。
　　枫君双颊飞上了红霞：“其实这不是我想到的，是神师告诉我的。神师在灵山医书中故意漏写太苍乌头毒烟的解法，而他又在水源设置幻阵，以他的为人，必定会留下解毒线索，我只不过是找到了他留下的蛛丝马迹而已。”
　　风栩渐神师越来越佩服，对枫君也越来越惊叹，他不敢耽搁，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顶住下腭，口中默诵灵山口诀，催动法术。
　　寒风袭来，‘一根草’绿色渐深，随即萎靡枯黄，四足寒号鸟的彩色尾毛片片脱落，鸣叫一声比一声更凄厉，原本鲜亮的毛色变成了乌鸦一般的模样，石屏崖顶很快冰天雪地，寒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