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60、石屏崖

　　胜伯摇着头叹气，枫君急忙问道：“‘一根草’是什么？”
　　“‘一根草’长在水源边的石屏崖上，样子就像是一个小草苗。神师教我每年定期收集，晾成干草备用，他说是‘四足鸟吃一根草，从此百毒不会找’，可我给中毒烟的人吃了那么多‘一根草’，还是不管用……”
　　原来都是父亲的安排。枫君胸头豁然亮堂，有了计较：“请胜伯速速带路，我去看看‘一根草’生长的地方。”
　　“稍等，”栩渐道：“水源地势险峻，山崖陡峭，攀爬不易，还是我与枫君带着胜伯上石屏崖，珏华你们与婵娟留在这里。”
　　珏华不同意，但见婵娟和枫君都点头赞成，他只好道：“让杜松和陈衡同去吧！你们总得带两个护卫在身边，我们在山下策应。”

　　长河源头乌云弥漫，雾气腾腾，山路上枝蔓杂草丛生，崎岖难行。越是接近石屏崖，云烟雾气越是浓郁，如果不是胜伯带路，其他人根本不能辨识前面是山路还是悬崖深潭。枫君早就领教过父亲的实力，再次面对他二十多年前预留下的幻象，心中越来越佩服。
　　栩渐紧紧牵了她的衣袖，表情紧张得了不得。
　　山路陡峭，枫君走得十分吃力，不由想到趴在元圭炽背上登援火山的情景，刚一分心，突然脚底踩空，她险些掉下山崖，吓得惊叫出来，栩渐大惊失色，再顾不得避嫌，立即伸手托住了她。
　　就在枫君眼开眼闭之间，浓雾突然退去，乌云象是鸟羽龙鳞般片片散开，山谷中一面湖水如同从天而降，出现在眼前、脚下、山崖边，似乎再向前多迈出一步，就有可能失足坠落水底——神州长河的源头广源湖。
　　湖畔山花烂漫、百草繁茂，唯独不见紫颜色的太苍乌头，两个护卫面面相觑，说：“奇怪，和我们那天看到的怎么不一样了呢？”
　　风栩渐掌中托着亮光闪闪的灵珠神玥，与明媚的阳光互相辉映，散发出五彩耀眼光茫。原来是他及时召唤出灵珠，克制住了幻象。枫君按了按额头，道：“栩渐，先收起来罢，会有需要灵珠的时候的。”
　　她弯腰在草丛中拨来拨去，找到了几株颜色青绿，连花苞都没有结出来太苍乌头。如果不是她记得医书上的画样，几乎辨认不出来。栩渐道：“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看起来和普通的小草没什么不同，不像是剧毒之物呀。”
　　枫君白他一眼：“难道有毒没毒，你能认得出来？”
　　栩渐抓抓脑袋，笑着不再说话。

　　眼前是一座高高耸立的陡峭山崖，插在广源湖中央，显得异常突兀，崖上岩石嶙峋，草木不生，与近旁翠绿秀美的山峰形成强烈对比。走到山脚下，胜伯指着崖顶道：“你们上去吧！‘一根草’就长在崖顶上。我老了，爬不上去了，就在下面等你们好了。”
　　“先等等。”枫君令杜松和陈衡捉了几只寒号鸟，让风栩渐把鸟的四足绑了，连成一串，缚在腰带上。寒号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枫君对他们道：“我和栩渐上山，你们在山下等候。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一定要照顾好胜伯。”
　　蒯国护卫不怕死，但怕中毒，杜松和陈衡尚不知道枫君是国君王后，自从他们几人在广源湖中毒后，一直心存畏惧，现在不用跟着涉险，当然不反对。栩渐负起枫君，手足并用，攀上陡峭的石屏崖，就像是多年之前，当枫还是白玉娃娃般的时候，他常常背着她，攀上灵山顶峰采摘芸艾花，少年时的一切还在眼前，只可惜那种感觉已经不能找回。
　　毕竟，他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