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50、余璠

　　婵娟的双眸饱含烟尘，却装满善良，枫君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盛：“是不是珏华对你说了什么？”
　　婵娟点头。
　　珏华应该是那种守口如瓶的人，出宫寻药的事他宁可冒犯主上，也要隐瞒华皎，怎么会轻易告诉一个普通的宫女？婵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确定。
　　不过，既然蒯国王宫自华皎以下都不愿意她知道内情，那她就等着事实自动出现。为了华皎，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不过似乎婵娟等不得。她来銮吟宫找枫君，分明有事相求，却又欲言又止，反而要以珏华和她私下的关系来打开话题，枫君笑了，“这事我已经和珏华商量好了，我不想你知道太多，免得回头华皎又要责怪你。”
　　婵娟七窍玲珑，马上明白过来，但她舍不得放弃，却仍旧有所畏惧，就象是只四处梭巡，等人怜惜的小猫，就差“喵喵喵”叫出声了。
　　枫君鼓励她：“我把珏华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也把你当成是我的亲人，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婵娟娇怯怯的眉眼舒展开来，声音细微：“明天是我母亲余璠王妃的忌日，你能陪我祭奠她吗？”
　　枫君一楞，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南北朝史记》从没有记录过余璠王妃的情况，不知道这位短命的女子是哪国庶妃？但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可怜，枫君最懂得，婵娟这种生存在两国纷争，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对母亲的依恋会比任何人都强烈。
　　枫君郑重地点头。
　　枫君是蒯国王后，婵娟是没有职分的宫女，两人身份的悬殊不言而喻，更何况是祭奠不认识的人，华皎知道后一定不会乐意。但枫君不这么想，不论婵娟是什么身份，她只想给予这个柔弱女子更多的帮助。枫君相信婵娟比任何人都需要亲情和友情，而她需要通过她更多的了解蒯国王室。
　　婵娟笑了。她的笑容有一种枫君学不来的妩媚。
　　枫君也笑了。她的笑容是那种婵娟无限羡慕的明媚。
　　蒯国王宫两个地位特殊的女子执手相向，仿佛是相识多年的闺中密友，彼此有着知无不言的默契。
　　婵娟轻轻道：“那我先走了，枫君，记得明天一定要来啊。”
　　枫君再次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去。”
　　婵娟躬身辞行，突然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贴近枫君脸颊，几乎是耳语般地问：“枫君你还记得栩渐吗？”
　　枫君眼睛倏地睁大，瞪着婵娟，亮晶晶的像是两枚黑宝石。她不明白，身处深宫的婵娟怎么会知道栩渐？
　　婵娟一动不动地盯着枫君，仔细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你怎么知道栩渐？你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真这么在乎栩渐吗？”婵娟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在你心中，你到底喜欢栩渐还是华皎？到底他们谁对你更重要些？”
　　这是一个枫君从来不敢去想的问题，正确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枫君自己也不知道。
　　“枫，你还没有长大呵……”婵娟叹息着，“我知道你真心喜欢华皎，但请你对栩渐好一点，不要让华皎继续伤害栩渐。”她说着，轻飘飘地走远，留下一句话：“明天，枫君和华皎一块来吧。”

　　为什么？枫君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炽，婵娟不但知道栩渐的身份，还知道她和栩渐之间的关系，华皎和栩渐不和睦的事情她都不很清楚，婵娟是怎么知道的？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再也不能安坐，她一定要去问过清楚。枫君闯入议事殿的时候，华皎正倚着床榻和右大丞黎奢密谈，看见她，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按照蒯国礼仪，未行大婚之前，你我是不能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