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的农家生活》时朗

19、第十九章

　　锦春和了然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凉城，凉城方圆百里，是中原和西北方的贸易的纽带，也是进入西北的第一座城。
　　要想去驼城，必须要越过凉城，驼城是晋国最北方的城，再往北走就到了漠国。听说漠国国土都是沙漠，能耕种的地和水源只占国土的十五分之一，漠国能存活下来，并成为北方大国，靠的就是贩卖沙漠独有的白茨草。
　　白茨草听说能解百毒，驱毒物，能肉白骨，起死回生。锦春初听时就认为是个笑话，哪有什么草药有这种功效，要真这么厉害，有钱人家多买些白茨草，那不就能永生了？后来有次机会见到过，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知短见。
　　锦春和了然这次就是寻沙虫草，一睹它的功效。要是有机会能接触到这草药研究一番，那便更好了。
　　“师父，你先坐会，我去换些水来。”
　　越靠近北方，水越少，从踏进凉城开始，锦春他们便走上花钱买水的路。凉城还好些，一灌水也就五文钱，听说越往北走，水越贵，一灌水能值二十文钱，这价钱能买上一斤上好的五花肉了。一路走来，锦春遇见不少贩水的商人，一个骆驼身上绑着几百斤的水，从南方运往驼城，除了一开始买骆驼的钱，也算是无本的生意。若不是锦春自己手头没工具，她也想贩点水去驼城。
　　锦春在路上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两个大水囊，一个水囊能装十斤水，连着一开始锦春自己带的水囊，锦春和了然身上能背上三十斤水。即便三十斤水全用作饮用水，锦春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上锦春和了然省吃俭用，也花了一两多银子。越往北走，花的钱只会更多。听贩水的行商水，穿过凉城，再走上一个月才能到驼城，驼城也是方圆百里的大城，锦春他们能不能遇见沙虫草，就得看他们的运气了。当然，他们也可以在驼城的药铺里买沙虫草，只是一根沙虫草要十几两银子，锦春全身家当加起来就剩四两多银子，加上了然之前给的碎银子，也不过十三四两，要是全花去买沙虫草了，她们也就没了回乡的路费了。
　　西北方的有很多行商，坐他们的骆驼去驼城只要十来天，可是去一趟就得花四五两，锦春和了然商量了一番，还是绝对自己走过去，除了能省些钱，还能见到一路风光习俗。
　　了然背着三十斤水，锦春则是背着一筐馕饼。带着的棉衣在刚进凉城的时候就套在身上了，锦春和了然裹着兜帽，拄着路上是拾得的树棍，沿着行商们走过的路，一路向西北走去。
　　到了正午时分，沙漠的日头正烈，晒的人有些恍惚。锦春和了然已将解下兜帽，将棉衣扒至腰间，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吃东西。
　　“师父，来，吃饼！”
　　锦春拿出一块馕饼，又在上面抹了些辣椒酱，然后递给了然。吃了好几日馕饼，口中一点味道也没有，锦春在行商里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一罐辣椒酱，吃饼的时候沾些辣椒酱，即便可能要多喝些水，可那样才会有滋有味。
　　锦春将饼递给了然，给自己也拿个半块饼，抹上辣椒酱，现在的她分外怀念绣春平日里做的炖白菜的味道，清脆鲜香，现在想想，有些流口水。
　　锦春和了然吃饱喝足后，收拾着行囊，准备继续前行。
　　“哎呦！”
　　锦春不知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脸颊，脸上有些麻生生的痛。
　　“丫头，怎么了？”了然问道。
　　“没啥，就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师父，你可收拾好了，我们得走快些，天黑之前得找个避风的地方，不然晚上会冻死的。”锦春用手抹着一把脸说道。
　　“走吧，你背篓可重？要不你把馕饼给我背。”
　　锦春穿着青灰色的僧袍，脑袋上顶着一个发髻，瘦瘦弱弱的，因为还没张开，平日里又围着一个兜帽，没注意根本分别不出来她是男是女。一路上遇上的人们都还以为是了然大师带着一个俗家弟子在苦行参佛呢，哪里会想到一个和尚会带着一个女娃娃苦修。
　　“没事师父，这点东西我还是能背的动。之前听行商的张老板说，走出这片荒漠要三四天，以咱俩今日这速度，走出去大概三日就成了。”
　　“嗯，这次游医是最苦的一次，丫头，你可后悔了？”
　　“哎呀，师父，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后悔吗？快点走吧，不然要天就要黑了！”锦春背起竹篓，也不管了然作何感想，率先在前面引路。
　　了然站在锦春身后摇了摇头，终是无奈一笑，这丫头，自己真是拿她没法子。
　　日落西山，月挂天幕的时候，锦春和了然终于找到一块适合过夜的地，一个凹在两个沙峰之间的低谷，低谷里居然还有半弯清泉。浅浅的水，一眼就能见到底。泉水旁边还长了几株青紫色的灌木，锦春和了然未曾见过，也不敢轻易触碰。
　　捧了一捧水洗了脸，因为没有枯枝落叶，锦春想圣火烤个馕都做不到，只能就着冷水吃着馕。
　　锦春找了一个地方卧睡，了然则是寻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打坐做晚课。借着月光，锦春看着了然动着嘴在低声念经，声音太小，锦春听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在念金刚经，锦春想仔细再听听，可是眼皮子就跟打架一样，都支棱不起来，脑袋胀的糊糊的，她又瞅了眼了然，便缩着身子睡过去了。
　　锦春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一会觉得冷，一会觉得热，半夜醒了几次，好像还见到一个人也躲进这片低谷，了然似乎还和他说了几句话，锦春听的不是很真切。
　　她脑袋很晕，全身都酸痛得很，平着她习医多年，她给自己下了一个诊断，自己这是感染风寒了。迷迷糊糊之中，她又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希望明醒来，自己风寒减轻些，不然就会耽误行程了。
　　“丫头，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