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少年》那年书生

3、第 3 章

　　花开青山侧，
　　草长绿水边。
　　多少人间事，
　　一去不复还。

　　华仔的父亲华烈，闻听严伯传自己速去议事，二话不说，径直往金荣殿走来。今晚大殿门口分两边各站立了三位年轻的王者，手执不同兵器：刀、枪、剑、戟、斧、鞭，威风凛凛，但凡出入人等，也都只是点头致敬，戒备如此森严，看来此次议事的确非同小可。华烈对六位王者抱了抱拳，也不言语，跨过门槛，朝大堂走去。

　　此时，殿里已集聚了不少人，也不光是王者，还有村里的智者，甚至于还有几位夫人，华烈定睛看去，是了，这几位夫人虽是一介女流，然而在村里却颇有威望。相传她们在境外时，曾练就过一些法术，能使虎狼即刻毙命，能飞沙走石，能将水化为火焰，只从未伤及无辜。今天竟也破例被请了来，想必有用武之地吧。

　　半指香过，严伯清点了下人数，报知总管使人已到齐，可以议事了。灵峙村总管使——华千雄，是位老前辈了，如今年过七旬，身体依然健朗，童颜鹤发，端坐在正堂主位。另有一个少年侧立其右，手捧一把龙头杖。华千雄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等落座，众人听命，皆盘膝而坐，静待总管使开言。

　　华千雄开门见山：“今夜召集大家来，是为三位王者死因之事，我想大家都已知晓那个传说，至于是真是假，孰是孰非，在此，我们再议一议。有人说，王者是被外人所杀，定要血债血偿，诸位意下如何？”

　　“定是那护海使者所为！”

　　“对，非他莫属！”

　　“无凭无据，他何以证明自己是护海使者？”

　　“对，相貌如此丑陋，定是哪里来的妖魔！”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拿了那护海使者，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三位王者！……”

　　一时间，大殿里像炸开了锅，大家争相发表意见，声音此起彼伏。这就是愤怒，一个世代安静的灵峙村，一个从来只知道喜与乐，不论悲与忧的灵峙村，此时，被彻底激怒了！复仇！ 华千雄思虑良久，待大家都慢慢静下来，轻咳一声，接着道：

　　“既然大家一致认为，虽无确凿证据，然反复推敲，来龙去脉，此事元凶非护海使者无疑。眼下凶手已现，若想制服，并非一己之力。所以，老朽还请诸位商量个对策来，降住妖魔，为民除害，也好让三位亡者死而瞑目！”

　　众人唯唯连声。又是一番论讨，最终决定明夜由某某如此如此，某某这般这般，如何如何等。散会之时，已近清晨，各自暂回家中无话。此议事并未惊扰到沉睡在村东南一座空房内的护海使者。

　　这晚，全村上下，张灯结彩，人人笑脸相迎。护海使者又被请到金荣大殿，正自疑惑，但见华千雄含笑拱手，道：

　　“使者有所不知，今日乃我村上先祖马良点化这世外桃源之日，由此特为庆贺。使者本是我村贵客，理应受邀，在此一聚。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使者多多包涵！”

　　护海使者一听，原来如此，不禁大笑道：

　　“呵呵呵，有劳！有劳！”

　　又见桌上摆满了琼浆玉液、珍馐佳肴，还有十几位美女伴歌伴舞，早乐得个心花怒放，真不知自己哪生修来的福分，竟能享此等待遇。待护海使者才刚落座，宴席上大小人等纷纷举杯劝酒敬酒，使者自恃海量，全不推辞，杯杯见底，不一刻功夫，便开始头重脚轻，眼晕目眩起来。众人见状，愈加敬酒，最后还特点了两个姿色娇艳的女子前来灌酒，直至他喝的不省人事。

　　次日，护海使者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金荣殿外的一根石柱上，动弹不得，始才明白昨夜饮酒，遭人暗算。使者不明就里，破口大骂：

　　“蠢货！为何将俺捆绑在此？快些帮俺把绳锁解开，否则俺要大开杀戒！”

　　石柱四周，尽是观望的全村老少。这时，华千雄从人群中走出来，正面对着护海使者，冷笑道：

　　“哼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杀我族人，掠我钱财，却又来骗吃骗喝，似你等败类，狂恶之徒，不死不足以平民恨！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护海使者一听，心中也是一惊，复而怒叱道：

　　“愚蠢的老东西，你何凭何据说俺杀人越货？俺好心把尸首送还与你，你竟敢加害于我？是何道理？！”

　　村民俱已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个开始高喊“杀！杀！杀！”，华千雄也不再犹豫，拐杖一挥，原来那几位夫人一越而出，另有十几名年轻力壮的王者手持利器，一步步向护海使者走来。使者没了铜锤铁链，又因多饮了下过药的酒，现只觉法力尽失，浑身酥软。眼见难逃一死，使者仰天起咒：“弑我者，株连九族！”一语未了，人头落地，众人称快。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一瞬间。一瞬间，电闪雷鸣，捆绑护海使者的那根石柱轰然倒塌，血溅之处，竟冒出一股股黑水，水势愈来愈大，最后竟是波涛汹涌。全村人刹时陷入恐慌状态，乱作一团，其间踩死的，踏伤的，或被黑水吞没的，不计其数。又是几十道闪电，直击村子中央一带，所有的房子又都燃烧起来，火势之猛，把整个世外桃源，方圆五十里，照的分外通明！

　　弹指间，灵峙村被火海淹没。地上冒出的黑水形成一条河流，向四处奔腾，所到之处，无论花草树木，全部化为乌有。

　　华仔追随着一行人，被恐惧驱使着，飞也似地向村南的十里墓跑去，由于天暗，也分不清都有谁，更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南山的地势相对较高，往山上有一条小路，可攀至半山腰，离地面有百丈之高，如果遭遇洪水侵袭，生存的可能性也最大。

　　华仔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了，只在下意识里没命地往前跑，往前跑，在心里不住地默念着：“过了十里墓就是南山了，上了山就安全了。”可就在通过十里墓的途中，华仔不小心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脚，整个身子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部正好撞着一块非常坚硬的东西，昏死了过去。

　　这场天灾人祸，最后究竟把灵峙村毁灭成什么样了？村里又有几人生还？

作者有话说

　　似乎，真就应了护海使者的那句“弑我者，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