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战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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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易相信敌人的话。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乌蒙贵说得过于真实，又是个有头有脸的Boss，一时没人想到他会在这种“小事”上说谎，拉一个路人下水。
而楚秋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他们都下意识顺着乌蒙贵的话，联想到楚秋是他一早安排在队伍里的卧底——自然，被欺骗的愤怒占据了理智，使他们一致以敌视和猜疑的目光，看着未出一言，显得十分镇定的少女。
直到，不灭烟的那些话。
虽然不想承认他们是被恶人谷的人点醒，但在场的大部分侠士还是要说一句，不灭烟的提醒很有道理。
乌蒙贵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虽然他对楚秋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同，而说出的故事又顺理成章得让人忍不住相信，但回过神的他们，也注意到了楚秋对他的陌生与冷意。
如果楚秋真的是乌蒙贵派来的人，为什么她对乌蒙贵的态度会这么生疏，甚至连基本的尊敬都没有？明明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她没必要再做这样的伪装。
会帮他们攻破烛龙殿，还亲手重伤众多守关的能人……如果楚秋真的是乌蒙贵的人，他们也该想想会不会是碟中谍那样的阴谋。
楚秋、或者说唐子秋是唐门的三小姐。
不提少女自报家门，就是一路上那些唐门弟子的行为举止，都无声地向所有人展示了这一点。加上大家都知道唐门和五毒之间的不对付，如果唐子秋真的是乌蒙贵派过去的卧底，那不是在说唐门的人傻到连自家大小姐都认不清？
——乌蒙贵的话并不成立。
被不灭烟嘲讽了一顿后，所有侠士后知后觉地定下了结论。
“呵，倒是能说会道。”乌蒙贵被不灭烟搅局后冷哼一声，显然发觉了他表面显拙，实则为楚秋辩解的举动，“老夫岂会拿这种事情说谎？倒是你，突然现身便是为了说这些话？未免和以往的作风……不甚相符啊。”
“是吗？”唐无乐突然加入了谈话，“难道你真觉得，唐门的人会不认识自己的大小姐？”
留在远处的唐门弟子，在唐无乐冷漠的视线下连连点头。
——虽然唐子秋鲜少露面，但威名还是有的。
甚至比起喜欢琴乐荒废武学的唐小婉，唐子秋的性格更得他们的尊重。现在听到乌蒙贵张嘴就胡说，自然是选择站在楚秋那边。
“哦？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姐？你们真就这么认下了？”
乌蒙贵自然知道，楚秋是突然出现在唐门，又突然成了唐门的三小姐的，“当真可笑！秋儿，你只有回到天一教，才是回到真正的家。”
他倒是不遗余力地诱骗楚秋去天一教。
下意识瞥向身边的楚秋，见她并无意动的表情，唐无乐不由松了口气，这才继续配合不灭烟将这件事的影响化小。
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沉着眼，说出能误导他人的消息，“笑话，她是我唐门的三小姐，这毋容置疑——她是唐简前辈亲自带回的人，也是唐简前辈亲自肯定的身份。”
曾经的武林盟主唐简，自然比乌蒙贵这个祸乱中原的人来得可信。
唐无乐搬出唐简的瞬间，在场所有人包括烟和正在解毒的掌门们，心里都产生了惊讶。而和隐约有了猜想的掌门们不同，各门弟子听了只有一个反应。
——之前那些话，果然是乌蒙贵为了动摇他们，故意说出的谎言。
即便乌蒙贵再摆出任何证据，证明楚秋和他的关系，众位侠士依旧肯定地这么想。
想到楚秋这一路上是怎么尽心尽力帮他们解救掌门的，不少离得近的侠士，已经小声向楚秋说起了对不起。
楚秋听到他们道歉倒是愣了一下，但很快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能预料，比起“唐子秋是乌蒙贵外甥女”这种真相，他们应该会更相信“唐子秋是唐简带着认祖归宗的孙女/女儿”。
楚秋已经预见了，江湖上的人会把这事当作“大家都知道但就是装作不知道的秘密”来谈论的未来。
……别提年龄，提了就是不相信被神魔化的唐简的实力。
作为未来的风口浪尖，楚秋现在只能保持微笑。
「要不是我听到你提示我的任务进度，我就信了他们的胡扯。」
楚秋对现在的发展可谓是目瞪口呆，偏偏她表现出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论嘴炮，我或许该甘拜下风。」
「得了便宜还卖乖。」系统对楚秋这种行为做出了准确的描述，「宿主，知道自己是乌蒙贵的外甥女后，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信念崩塌了？」
「并没有。」故作冷漠的回应，楚秋用凉凉的语气，故意膈应系统，「就算你说我真的是唐简的私生女或者孙女，我也能不为所动了。」
「别想了，没可能的。」知道她借着这话试探的系统，这次直接否认了她的猜测，完全没有原来那样避开的意思，「你要是唐简的后代，我怎么可能现在才升级。」
这话倒也没错。
如果是未升级前的系统，知道她是唐简的后代，可不得好好利用她的身份多吸唐简几口，以方便自己升级。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楚秋挑了挑眉，不再为难系统。
有烟破局，再借由唐无乐侧面肯定楚秋的身份，在场的侠士再没有谁怀疑她的出身了。
和乌蒙贵的战斗，也该正式打响了。
知道劝服楚秋失败，乌蒙贵也十分果断，不再试图用语言诱惑她来天一教，而是准备直接动手将楚秋捉住。
知道他看重的是自己“净化毒性”的天赋——虽然她怀疑这天赋就是驱散技能——楚秋当然不会让他抓住。
几番躲藏后，乌蒙贵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喊了一嗓子，让玛索为他掩护。
前后不过十秒，身为指挥的楚秋就叫开了嗓。
“炼蛇？霸王蛇？哪个是要集火的来着……算了全打死！中了噬脉蛊的注意远离人群！”
“出群蛇撞它！不要怕！两边的奶妈——咳咳！万花和七秀的侠士会帮你们刷血——咳、我是说解毒的！”
“——出蛇了出蛇了！那边的万花快定它一下别让它过来！”
“芙蓉并蒂会不会？要不七秀的帝骖龙翔也可以。”
“对，就是这样……你们愣着干什么，远程集火它——我说的就是你们！花间冰心还有唐门的！别划水、别在那里偷懒好吗！”
“不是集火玛索！也不是乌蒙贵！是集火蛇啊！”
这边楚秋叫得整个场子都听得见，那边的乌蒙贵和玛索却暗自心惊她居然这么清楚己方的招式套路。
楚秋喊得久了，被指挥的各门弟子也对她突然兴奋的态度从不习惯到麻木了。
甚至偶尔还能福至心灵地听懂她偶尔冒出的几个游戏专用名词，配合得也越发令被打的两人心里叫苦不迭。
“玛索退下了？这是转阶段了？嗯……中毒的先退到九点钟方向。等会小傀儡出来，少林的各位大师麻烦牵制一下——旁边那个和毒尸很像，但是矮一点的，它们就是……对了，剩下的那几个是大傀儡，先不要打死，留着有用！”
虽然不是很理解楚秋的用意，但少林的弟子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合掌姿势，还是淡定如常地点了点头，但手下的棍子却是挥得气势汹汹。
其它门派的弟子也是差不多的态度，总归跟着楚秋打怎么都很顺利，他们也就不纠结楚秋那些奇怪的说法和指令了。
大概是修习奶心法的人不少，在场的也都是战斗经验十足的精锐，楚秋见战斗的人气色都还不错。
“退后。”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楚秋下意识按照声音后退了一步，正巧避过了飞射出去的暗器。她就看着这暗器略过她的位置，径直打中了被大师牵制的小傀儡。
一招就让小傀儡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烟哥！”楚秋小声叫住了投射暗器的人，“你也不怕我没反应过来，就站在原地啊？”
出手牵制小傀儡的不灭烟轻笑了一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回了句，“会么？”
楚秋吸了口气，想说自己会，但又想起自己的武功早就在烟的面前展示过，只能不服气地嘟囔了句，“好吧，就当不会。”
以她的武功，不管有无杀意，在暗器飞来的瞬间就会下意识避过。
这是本能。
烟能清楚地看到她现在的表情，正想说些什么，他便注意到场中的情况，“——傀儡动了。”
楚秋下意识看向乌蒙贵的方向，果断地收起刚刚过于轻松的姿态，再度往场中走了几步，扬声道，“所有人散开！被大傀儡追的人去乌蒙贵身后！一路不要有人靠近！”
烟看着她继续指挥起其他人，沉稳而又坚定，不由单手抛了抛还未出手的暗器，有种莫名的欣慰感。
“她在外面的这些日子，倒是成长得比我想的还好。”
正准备暗中帮忙，烟便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
是唐无乐刚避开大傀儡的行进路线，顺势用了身法转移了方向，来到了烟的旁边。
“呵。”烟对唐门的人没什么好感，特殊的几个除外。此刻见到楚秋名义上的堂哥，想到他逆斩堂堂主的现任身份，也没有收起一贯的针对，“她早该离开那儿。今日之事也是，若非我得了风声……你又如何保住她的名声？”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唐无乐也敛平了唇角，“我感谢你在这一年暗中保护小秋儿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唐烟，我可不希望你们过度干预小秋儿的成长。”
被叫出过去的名字，烟嘴边泛起冷笑，“逆斩堂的少爷，你可管不到外面。”
“烟！无——咳，你们两个别站在那！”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大傀儡改变了目标，而前进的路线正好在他们站的地方。
两人不再交谈，一左一右离开了原地。
众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对话，矜矜业业地跟着楚秋打乌蒙贵，有条不紊。
连撞乌蒙贵三次，楚秋终于能趁机抢一波输出，直接一波把乌蒙贵打到四阶段，跳过了毒气伤害，也免了众人乱窜躲毒气。
“看来，还是需要你的功力。”
“呵，你不惜以家人威胁将我留在这里，不正是为了此刻吗？”
乌蒙贵并不恋战，直接退到后方，一手将小邪子抓住，吸收着她的内力。而小邪子也没有反抗，一脸漠然地让他将自己的毒功夺走。
楚秋看到这一幕想阻止，但是想到如果突然中断，小邪子恐怕性命不保，便还是皱眉站在原地，想着等乌蒙贵吸收完她的内力，就让奶妈奶小邪子一口。
有楚秋这个跨等级的BUG在，万毒奔腾还没出，乌蒙贵便被众人制伏。
其他人不再怀疑，但烟和唐无乐却是明白乌蒙贵说的那些关于楚秋的身世，至少有部分是真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在乌蒙贵被制伏后，唐无乐主动上前，以唐门代表的名义建议将乌蒙贵这个无恶不赦的罪人处决。当然真实原因，是他怕乌蒙贵又拿楚秋的身世做文章，使楚秋受到非议。
至于没上前参合的烟，则趁所有人的注意在乌蒙贵那儿的时候，将楚秋带离了高台。
“怎么了？”
因为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楚秋也没在意烟的举动。
“他说的，是真的？”
虽然这么问，但烟的态度却是已经肯定了乌蒙贵之前说的话。
楚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抬头看了眼还在和众人商榷怎么处置乌蒙贵的唐无乐，突然明白烟为什么会把她带离那里，“不，不全是。”
“烟哥，别担心。”
“我母亲确实是乌蒙贵的……义妹，但是，母亲和他关系在好几年前便……就连母亲的死，也是他害的。”
“所以……不管他下场如何，我都不会心软。”
是因为担心她的感受，所以不让她知道乌蒙贵的下场，将她带离现场。
这份贴心，她会好好地记在心里。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烟见她并没有勉强的意思，也不再过问什么，更不会提她的伤心事，问她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最终，乌蒙贵和楚秋记忆中的那样没有死去，而是交出了毒尸的治疗方法，被废了武功交给了他的女儿玛索，隐居山林。
烛龙殿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
楚秋在一年多的游历后，也在唐无乐的邀请下再度回了唐门一趟。
自那以后，楚秋依旧长时间在外闯荡，但每隔几个月都会回唐门拜访故人，就连系统说的任务年纪已经到了，楚秋也没有着急离开这个“度假”的世界。
直到九年后。
战乱渐起。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战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