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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南涅风云 二 ...


  •   南涅溪流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好山好水,到处美景。南涅人自古爱喝酒,而且有点嗜酒如命,这是另有原因。原来,南涅山林中,地下矿场极为丰富,尤其是煤的产量更大,因此素有「打开天山,天下没穷汉」之说。这里山林中煤坑到处都是,因而下煤坑工作的人也多,早期更有民谣:「南涅女人好搽粉,夜里搂个掏炭鬼。」这矿坑里潮湿,上边淋水,下边淌水,工人整天泡在水里,劳动量又大,为了驱寒解乏,舒筋活血,自然而然人们就爱上了老烧酒。而南涅平原盛产高梁,水质又好,所以这酿的酒特别香浓。当然,现在的乌角人,没人在挖矿,都是异族人在做。
      必家田庄里的柳树林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正袒胸露腹地坐在一块青石板上,给几个围在他身边的顽童讲故事。只听那少年说道:
      「那时大草原上人才辈出,各族占地为王,谁也不服谁。上王涅霸有着惊人的才智、记忆力和执着,对人民的心理、各族的混乱破绽,都相当敏感。身体强健、容貌魁伟、才气焕发、沉着大胆的上王涅霸,以大草原为根据地,凭借奇略和勇气攻下附近许多城镇与部落。此时他眼光移向丰足的南涅,收容忘情湖的水盗,利用其船只来往乌江,取得大量的粮食。上王涅霸在建设根据地方面,也发挥高超的手腕,这也是他日后战胜的原因。同时,许多有能力之人都聚集到获得南涅的上王涅霸旗下,行政机能因之日渐完整。而当时的能人都是地主阶级。确保根据地,是战争的开始而不是结束,经历艰辛的战役,这段期间长达十四年。末期的动乱,到这个时候更为扩大,各地都出现强大的独立军事势力。」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少年喝口水继续说道:「其中较为强大的,是占据北涅的异族联军,以及在大草原东半部地带构筑地盘的鬼族。上王涅霸以大草原中心与南涅的根据地,正好夹在这两大势力之间。上王涅霸比较两方的敌人,做了这样的判断:『北涅的异族联军夸耀丰富的财力,较不积极;大草原东半部的鬼族,因算是同种,生性勇猛,比较危险。』于是立下『北涅以守为攻,东部以攻为守』的大战略。他还看穿了北涅的异族联军,只愿意维持自己的利益,因此不会冒险前来攻击;相反地,叛乱出身的鬼族势力,因欠缺统治能力,反而具有爆发式的攻击性。能正确看清敌人的判断力,是打胜仗的英雄都必须具有的能力。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草原动荡了几百年,终于被上王涅霸统一了。」
      孩子们听得过瘾,要求那少年再说。那少年却故意卖关子,不讲了。一个小家伙生气道:「破哥不讲,我们还不听了呢!钱老师也很会说故事,到时候,听钱老师讲,不听你的了!」叫必破的少年道:「那个老屁股,能说出啥好故事!」另一个小家伙道:「上个月我们家在晒书,他拍着肚子道,他也在晒书,钱老师的肚子装满了书呢!」必破哈哈大笑道:「他是在晒他的老屁股,省得半夜肚子里的屎尿会忍不住拉出来。」
      这少年是必家中人称神童的必破,从小就聪明过人,文武双全。这必家就是因煤矿起家的,如今是大涅第一财主,各行各业都有插手,是大涅的经济支柱。而钱老师是必家新请的的文学老师。必破从小磕头磕烦了。在钱老师来教书之前,他爷爷必好赚也请了许多文学老师,却都是些半瓶醋,是些又酸又迂的庸夫子。必破不愿不明不白的又下跪拜师。谁知这位钱老师学问究竟又如何?所以借故离开,不拜师。他两位弟弟必恭、必敬却被迫拜师。
      幼年时的必破喜欢新鲜的事物,经常约同年龄的孩子一起恶作剧,见人狼狈不堪,他则在一旁哈哈大笑。他和大小孩子们玩游戏、比赛武艺,每次都只赢不输。他也经常裸露上身,披着浴衣骑在龙马上到处游玩。他不拘礼节,想做啥便做啥,桀傲不驯。他经常奇装异服在家中走来走去,还穿上女装去参加村里聚会,豪不避讳,完全不把礼教看在眼里。
      除此以外,必破还喜欢收集各种新奇的玩意,如蛇与蜥蜴之类的珍藏,往往把周围之人吓得倒退三尺。但他在兵法、剑术、马术、武艺上,也投入了极大的精力,表现出过人的资质。
      这天必破听到他们说钱老师有学问,很不高兴。他决定整他。中午吃饭时,侍女端给钱老师的几样小菜虽然精致,却咸得不能入口。钱老师新来乍到,也不便声张,只得忍着。谁知接连三天,三餐都是如此,钱老师终于忍耐不住,就问送饭来的侍女。钱老师听完侍女的话,哈哈一笑,知道一定是必破捣的鬼。
      这天必破一样叫送饭菜给钱老师的侍女将饭菜留下给他检查一下。必破从口袋中拿出一大包盐,使劲抹在菜中。钱老师的声音忽然出现:「这写文章,声、情、理都得适当,就像做菜一样,没有盐不出味道,可盐如果太多……」必破闻言,转身就跑,谁知腿一麻,摔倒在地上。钱老师道:「我这可怜的舌头啊,被腌成咸的了!」必破想起身,却腿麻无法,足足在地上躺了三个时辰。
      必破找到钱老师后忽然跪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道:「钱老师教我这功夫。」钱老师哈哈大笑:「我只会写功夫,不会教功夫。」

      小狗子闻声吓了一跳,除了老灰以外,他不知这里还有其他人。小狗子看
      见不远处的树枝上坐着一乌角族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小狗子走近仍是抬起了头望着她,见那少女双脚荡啊荡的,似乎这么坐在树枝上甚是好玩。小狗子问道:「妳从哪儿来?以前怎没见过妳?」
      那乌角族少女也道:「你又从哪儿来?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啊?」小狗子道:「我一直在前面练功,也不知来此多久了。今天体内突然觉得异样,不知不觉翻筋斗来到这里。」乌角族少女笑道:「你功夫挺俊的。」小狗子傻笑道:「真的吗?胡乱翻些筋斗。」乌角族少女从怀里摸出一把花生来吃,两脚仍是一荡一荡的,忽然将一粒花生往小狗子头上掷去,正中他的额头,笑道:「喂,你吃不吃花生?上来吧!」小狗子笑道:「甚好。」往那树枝上一跳。怎知乌角族少女笑靥如花的脸在他面前经过,他却一直往上升。小狗子跳过了头,又撞到上面的一根树枝,跌了下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乌角族少女噗哧一笑道:「原来是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如何运用的傻蛋。」她兀自咬着花生,穿着花鞋的一双脚不住前后晃荡。
      小狗子也不答话,深吸一口气,再提一口真气,忽地一个翻身,飞在乌角族少女旁,奇迹般减缓速度,再轻巧如落叶般地落到她身旁的树枝上。小狗子又傻笑道:「花生。」乌角族少女惊道:「你功夫跟谁学的?」。小狗子道:「也不知道老灰是谁。花生。」乌角族少女抓了一把花生给他:「什么老灰、小灰的,叫狗儿吗?」小狗子吃着花生道:「我就是小狗子啊。」乌角族少女道:「啥小狗子啊?那是骂人的话。」小狗子疑惑的看着她。
      他们俩边吃花生边聊天,小狗子也知道了他许多不知道的事。许多事小狗子都惊奇道:「真的吗?」眼见明月初升,照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娇美。小狗子说道:「不知怎么叫妳?」乌角族少女笑道:「你应该问我尊姓大名。」小狗子摸摸头道:「不是都一样。」乌角族少女道:「怎会一样?爹爹妈妈都要我懂礼貌。」小狗子正经道:「姑娘尊姓大名?」乌角族少女格的一笑,道:「我姓涅,爹爹妈妈叫我作『敏儿』。尊姓是有的,大名可就没了,只有个小名。咱们到那边山坡上坐坐。」
      两人跳下树,并肩走向西北角的山坡。涅敏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向他上下打量,甚是好奇,问道:「你的『角』怎那么小?还有头发。」小狗子道:「我也不知。这是『角』吗?我们异族人应该没有『角』,头发当然有。妳说的那『角』,是我小时跟人玩耍,被人用木棒打到,一直肿到现在没消。」涅敏微笑道:「你看起来那么老实,没想到也会花言巧语。唉!」小狗子似懂非懂的道:「妳讲话好深奥喔!为何叹气?」涅敏低声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讲完一蹦一跳的消失在树林里。
      小狗子一个人在山坡抓着头,自言自语道:「莫名其妙!好好的却又突然生气。」他想起了枫姐的温柔。
      折腾了这久,月亮已渐到中天。小狗子只听得水声淙淙,前面有条山溪。他正感口渴,寻声来到溪旁,月光下溪水清澈异常。小狗子抄起几口溪水吃了,那溪水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不知名的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小狗子定了定神,沿溪漫步。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仰望高崖,白雾封谷。坐在溪边,思如走马,不觉时光之过。他想起了一生中许多奇妙的遭遇。老灰为何要从小就教他文学武艺?帮主对他为何如此?我是谁?为何叫小狗子?与帮主是啥关系?
      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好像也在帮小狗子想着答案。小狗子突然清楚感应到月光中发放着某种超乎任何人所理解的能量,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小狗子深吸一口气,真气由头顶升起,剎那间游遍全身。小狗子忍不住暗地啧啧称奇并感大惑不解。神秘莫测的异能就在他呼吸时,突然以倍数递增,狂潮激浪骰涌入他体内,变成浩荡狂闯的寒流,将他本身的真气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他猛吸一口气,将月光带给他的异能,转化成自身的真气。
      「轰!」
      小狗子完全体会不到发生了甚么事,只觉所有经脉像膨胀起来,接着又立即收缩。一胀一缩,他的神经却像给无形的大铁锤重击了一下。
      无数的奇异景象,不断在胀缩间闪现于在脑海之内。
      满天的星斗,广阔的虚空,奇异至不能形容的境界。
      全身充满不知名的真气,像要爆炸似的
      「哗!」
      小狗子喷出一口鲜血,在经脉不知胀缩了多少次后,回复清醒。体内的异能完全消失了,代之而起是古怪之极的感觉,全身经脉似乎全沐浴在温暖的月光下,有说不出的舒服。
      月光的异能似再不注进体内去。小狗子休息了片刻,也不知自己到底出了何事。
      小狗子寻思:「我身体到底怎么了?」心头一转:「那乌角族少女,如何能来到这儿?」突然心中一动:「我何不也试试?」小狗子想到就做,此时他满身的真气,只想发泄。步履如飞的小狗子,往乌角族少女消失的树林奔去。

      在南涅崇山峻岭之中,寺庙相当多。黑教是乌角族人的国教,他们信奉乌角黑神,认为乌角族才是唯一的种族,其他种族只是来服伺他们的。寺庙也是祭祀他们祖先与民族英雄的场所。
      上王寺建在盘山崖前边,四周群山环抱,山石奇特,树木茂密,幽深僻静,景色迷人。寺的南边有一山峰,名唤「风顶」;寺东有无极山,寺北为天山山脉。从「风顶」而下,还有一座高几十丈的摩天崖,名叫「观星台」。从观星台迂回环绕行至谷底,有一石桥,名叫「先人桥」。桥是用两块巨石架成。
      过了石桥,再登上九十九级石阶,便是上王涅霸大殿。殿宇布局严谨,雄伟壮观。殿两旁古碑矗立,景色别致。春天,艳阳高照,山上布满桃李杏花,白云红霞;夏天,绿树成荫,鸟音婉转,瀑流飞落,幽静清凉;秋风萧萧时节,满山红叶染脂,山果挂枝,异香扑鼻;严冬季节,雪映盘山,一片白玉铺地,加之青松翠柏的点缀,成了一片神奇的境地。
      大殿的西边,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崖,高约数丈,由浑然一体的光滑青石构成。崖周围环绕生长巨大的茂盛树木,棵棵都有合抱粗细合抱粗细,像一柄柄绿伞,为石崖遮荫。又像一个个古代卫士,为石崖站岗。
      涅无仁与涅无茜由右胜带领着一同游玩南涅名胜。涅无茜指着不远处两棵千年古槐树:「那两棵树长得好奇特喔!一棵像个弯腰的老翁,一棵像个驼背的老妪。」右胜道:「乡民将这两棵千年的古槐树当成神的化身,世世代代敬酒上香,祈求牠们的保佑。上王寺里住着一位神医名曰桦伤,听说他治病是手到病除,能起死回生,却不知真假。不过城主的伤,却是由他医治好的,使城主乌角再现,断臂重生!」
      涅无仁边走边抬头望了望天空,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山上古木参天,绿荫蔽地,杂花生树,处处飘香,景色十分迷人。山上寺庙一处接着一处,红墙绿树,殿宇巍峨,飞彩流丹,清泉白瀑,下流成溪,奇花异草,百鸟和鸣。不久,他们来到一座崋阴寺,是有名的山寺,高瓦飞甍,富丽堂皇。寺东边种着各种各样的四季菊,长着稀疏有致的五角枫。寺的西边有一小亭,亭的前方,有个清泉池,人称龙泉池。龙泉的真正源头,据说在山中那深不可测的仙人洞中。池水清澈,水又甘冽甜美。右胜道:「此池水用来煮茶,茶就更发其香,更显其味,更呈其色;用来酿酒,甘醇无比,愈添酒香。」
      突然一人大声喝斥道:「你们吃了豹子胆吗?竟敢来此盗饮龙泉池水!」先说当时在崋阴寺门口前站班的人,不是聚在一起赌博,便是昏昏欲睡;再来他们也不认为有谁敢来冒犯无极城主所定下的规矩。因为其中一人尿急,在去茅厕途中,发现了涅无仁一行人正在龙泉池边,故出言喝斥。
      涅无仁阻止想发言的右胜,笑道:「原来这里是不准进来参观的?多有得罪。」其他的人闻声也赶来。那几人一听便横眉竖眼的,其中一人道:「喝下的泉水如何能吐出来?看你们应该是外地来的,不懂此处的规矩,也罢!但这泉水是无极城主专用,你们也不能白喝吧。」涅无茜娇道:「刚我喝得最多哩!该如何算呢?」一人色瞇瞇的道:「姑娘如此标致,用小嘴将刚喝的龙泉水吐回给我,便不用收银两。」涅无茜娇笑道:「好啊,谁先来呢?」几人争先恐后,一人乐道:「我先!我先!」涅无茜反手就是一巴掌,那人痛的哇哇大叫:「反了,反了。」右胜知道不出手不行了,几个人瞬间断了手脚。涅无茜皱眉道:「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将军何需如此?」涅无仁也冷冷的道:「这就是你们南涅的法令吗?」右胜淡淡道:「不敢。法令是由城主制定的,属下只是依法行事。」右胜又对着在地下哀嚎的几人道:「我是右胜将军,欺善收贿,断手,目无法纪,断脚,服气吗?」那几人忍痛道:「禀将军,知罪!」如果他们不答话,便是以下犯上,砍头死罪。
      涅无仁游兴不再:「回去吧!找人来帮他们医治。」

      钱老师端端正正坐在必家学堂案前的椅子上,一边翻着自己要读的书;一边不时地抬起眼睛观察一下他的弟子们。先进门的是必恭、必敬与他们的表弟方文、方武,由于必破晩拜师,还要叫他们师兄。必恭十三岁,拖着根大辫子,文文静静,像个小姑娘似的。他手上拉着的必敬,年仅十岁,鼻孔里还吊着两溜鼻涕,像二龙吐须,不时地吸溜一声,把鼻涕吸进鼻里。
      十二岁的方文与九岁的方武一同进门,他们也是必好赚的孙子。方文长着颗大脑袋,两只小眼睛不停的转动。方武天资敏慧,也是个神童。五岁时,他父亲的朋友送来一只獐和一只鹿,那位朋友听闻方武聪明过人,问道:「何者是獐?何者为鹿?」方武从来都没见过这两种动物,却巧妙地回答说:「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
      必破自幼熟读兵书,极负胆识,深通韬略,见识超绝。他和弟弟必恭小时拜见涅无极时,弟弟必恭满头大汗,涅无极问他:「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呀?」必恭说:「战战惶惶,汗出如浆。」涅无极又看见必破不像弟弟这样流汗,就问必破:「你怎么不流汗?」必破答:「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又有一次两兄弟偷酒喝,被父亲看到,父亲在一旁暗自观察,发现必恭先拜了再喝,必破不拜便喝。必破问弟弟为什么拜?弟弟必恭说:『酒以成礼,不敢不拜』;必破笑说:『偷本非礼,所以不拜。』
      上课时,方文突然对着必恭的耳朵一吹,必恭慌忙的捂起耳朵,方文哈哈大笑。必恭龇牙咧嘴地踢了方文一脚,恰好踢在「麻秆」腿上。疼得方文眼睛里冒出了泪花,他一边捂着腿,一边朝必恭脸上打一拳。必恭鼻孔淌出血来,用手一抹,弄了个满脸花,起身就要与方文打上。此时必恭忽然不僵住不动,方文也是一样,一个刚站起,一个手举起,产生了一幅好玩的画面。两人却也无法出声。
      钱老师摇头晃脑的吟诵道:「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不动口。但如果咬人一口,虽然只是动口,但也不算君子。虽然你们还未成熟,但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至于我钱某,能不能当你们父亲?够不够资格呢?所谓严父慈母,虽然父亲较为严厉,也时常与以管教;母亲则温柔婉约,敦和开导。但人说慈母多败儿,到底对不对?人之初,性本善。人从出生天性本善良,但受外来世界的熏陶和家庭环境的影响,才会出现善、恶的两面。当然也有人提出人之初,性本恶。但若同意『性恶』此一说法,就会有二个不可说明的问题出现。其一……」
      「扑通」一声,必恭早已脚麻,站立不住,摔倒在地。方文也满身冷汗,一双小眼睛不停的转动。蓦地两人手脚可以活动,方文大叫:「老师,不敢了。」必恭也高声道:「不敢了,老师。」
      乌角族无论男女老幼,各个饶勇善战。上王涅霸统一大草原各族后,争战递减,几年内国泰民安。此时,文风鼎盛,许多贵族与有钱人子弟,都会学文,如今蔚为风尚。但武是乌角族人人人必学之术,所以他们多少都懂些武术,知道钱老师的利害。必破从小就爱习武。必破走近钱老师,忽然一拳便往钱老师打去。方文与必恭以为哥哥要替自己出气,两人大叫:「不可!」只见钱老师摇头晃脑的闪过,必破一拳又一拳。此拳法是近年来无极城中,乌角族人必学之拳术,称「无极八拳」。每拳法中各有八式。此拳是涅无极所创。必破将「无极八拳」,八八六十四式全部打完。钱老师只是左移右闪,微笑不语。必破突然跪下:「老师教我!」钱老师哈哈大笑,边离开边道:「学而实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盏寒泉荐秋菊,三更画舫穿藕花。

      无极城内河渠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所以又称为水都城。城内处处可见船划在水面从石桥下穿梭而过,两岸人家捣衣和叫卖的声音,热闹升平。湖边游艇、花船群集,河岸或街道上,赌场、青楼妓院与茶楼酒肆林立,贩商云集。
      灯火璀璨,月色朦胧,在灯月之中,这条注满酒和脂粉的湖被一袭五色轻纱所笼罩,歌女、画舫比白日更显得艳丽媚人,湖水变得愈加温柔,就连那袅袅丝弦声也格外动听。一到黄昏,人们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一艘华丽而不落俗的画舫优雅的停在忘情湖面上,白色船身配上丝巾粉绸,道道镶嵌着金色细粉的刻痕彷若是神来一笔的在船身上作画,船首处的一簇花团娇弱而纤美,花茎的藤蔓轻轻的垂落,如仕女纤细的指般轻轻滑过水面,牵起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圆弧涟漪。舫上隐隐传出悦耳的音符,将流畅的箫声飘送到江面上,洒满一湖的星月似乎也被撩动,随着音符舞动起来。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涅无仁突然止步,身后的涅无茜差点撞上他。一众熟悉涅无仁的亲随,却同时止步。涅无仁望着门口的诗词踯躅一番。左易走向前来迎接道:「城主与耶率帮主恭候二王子。」
      涅无仁踏着跳板,径向船舱走去。画舫内,也如船身,白色衬上金色细粉刻出的画痕。舫内用的是清一色红木家具,令人甫进楼下迎客大厅,即有木香盈鼻的感觉。而不论梁柱廊窗、门道阶梯,均以浮雕、圆雕、镂空雕、阴阳雕等种种雕刻手法美化装饰,意境高远,朴实中见华丽,令人叹为观止。
      一行人来到布置高雅的三楼厅堂内,涅无极与耶率重生起身相迎。耶率重生笑道:「未曾远迎,二王子恕罪。」涅无仁客气道:「耶率帮主有礼了。」各人分宾主坐下。几名小婢,送上精美的菜肴,扰攘过后,大家举杯敬酒。
      涅无仁凭窗负手,目光投往楼下淌流而过的忘情湖水,在两岸辉煌的灯火下,
      波光闪闪。耶率重生道:「二王子今晚似心事重重?莫非水土不伏?」涅无极也道:「二哥何事闷闷不乐?」涅无仁佯笑道:「十一弟与帮主多心了!我只是感叹如今繁华的岁月能维持多久?」耶率重生道:「二王子真乃性情中人。」涅无极心道:「没出息的家伙。」嘴上却道:「二哥还是如此。」
      涅无茜突然看到一个光头在江中游泳,载沉载浮,碧波中就好像一个光溜溜的圆球滚动不已,涅无茜少见多怪,看得兴致盎然,谩声说道:「清江水中洗光头,浪滚葫芦。」(乌角族男人,头上无毛发。)(说光头其实犯了乌角族的禁忌。) (涅无茜才没想那么多。)
      突然听到厅堂外一声接道:「碧纱帐内坐佳人,烟笼芍药。」来人是艮艮狂风,携着大涅第二才女——怡光的手。「不会不欢迎我们这对才子佳人吧?」涅无仁哈哈大笑:「师弟肯赏光,请都请不到。」涅无茜也道:「师弟不用客气,随便坐。」艮艮狂风才一来,便被挫了威风,心中不爽,何况美人在旁。
      「听说师姐喜欢对对子,不如玩玩?」艮艮狂风笑道。涅无茜拍手道:「好啊!没想到对岸之人,也懂此道。」艮艮狂风随性坐下,将怡光搂在一旁,怡光双颊泛起了红晕,低声道:「也给奴家个座位吧!」艮艮狂风将怡光扶正,呵呵道:「老婆大人请坐!」接着瞅着涅无茜道:「师姐先出。」涅无茜也不啰唆道:「人眠锦被,万花丛中一葫芦。」艮艮狂风立即对道:「女对青铜,半亩塘中两菡萏。」涅无茜见到桌上水果,话题一转:「一盘时鲜,梨、李、荔、栗。」艮艮狂风仔细推敲,终于说道:「满桌农味,糬、菽、黍、蔬。」涅无茜又看到一大肚之人,笑道:「大肚难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艮艮狂风随口道:「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艮艮狂风说罢道:「不如先喝五杯!」涅无茜毫不犹豫的喝下五杯。艮艮狂风道:「一女孤眠,纵横三只毛眼。」艮艮狂风知道涅无茜争强好胜,从不服输,故意出了一副充满有色情调的对子想逼涅无茜无法开口,谁料到她道:「二人同榻,颠倒四个光头。」众人听罢,哈哈大笑,相互敬酒。
      琴音在此时从后方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率性与柔媚,彷如在笼罩忘情湖的浓雾里,令人看到月华金黄的色光,似是轻松愉悦,又像笑中带泪。琴音就在一种深具穿透力清虚致远的气氛中情深款款地漫游在此厅堂。
      几下直敲进人心的重弦音,琴音倏止,余韵仍萦绕不去。她唱的是上王涅霸时代的名诗,以浓墨重彩描绘一位武技高强情怀壮热的游侠少年,大有涅水悲歌的遗韵,充满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豪情壮气。由文诗甜美婉转的嗓音去纵情演绎,在鲜明的景象底下,却处处匿藏着激情的伏笔,哀而不伤。而壮烈的情景,以
      她独有的方式娓娓道来,份外有种紧压人心的沉重和浓得化不开,举轻若重的情怀。
      涅无仁动容转身,冲口而出道:「唱得好!莫非是大涅第一才女——文诗小姐来到。」她从厅堂另一门出来,穿的是右衽大袖衫,杏黄长裙,腰束白带,头挽高髻,没有抹粉或装饰,可是其天然美态,已可令她傲视群芳,超然于俗世之上。连艮艮狂风都看傻听呆了。
      文诗席地静坐在另一边,纤长优美的玉手仍按在琴弦上,明媚而带着野性的一对美眸,像在深黑海洋里发光的宝石般往众人射来,她在众人无限欷歔地似还未从刚才琴曲的沉溺中回复过来般,柔声道:「文诗献丑了。」
      「姐姐果然名不虚传!」怡光柔道。艮艮狂风兴奋的道:「不如老婆也来一首助兴!」涅无极欣然道:「甚好!甚好!」耶率重生道:「原来是怡光小姐!请都请不到。」这时文诗才知道说话之人是被誉为大涅第二才女的怡光,微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久仰姐姐大名,却无缘相见。也不知哪些无聊人士,硬是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分出一、二。」怡光也喜孜孜的道:「姐姐快人快语,小妹献丑了。」早已有人准备好琴,怡光缓缓来到琴后,席地坐下。怡光花容秀丽无伦,乌黑漂亮的秀发衬着一对深邃长而媚的眼睛,举手投足均是仪态万千,可以热情奔放,也可以冷若冰霜。大厅琴音飘扬,细腻且精致。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洞房人静,斜月照徘徊。
      又是重阳近也,几处处,砧杵声催。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伤怀。增怅望,新欢易失,往事难猜。
      问篱边□□,知为谁开。
      谩道愁须殢酒,酒未醒、愁已先回。凭阑久,金波渐转,白露点苍苔。

      「谩道愁须殢酒,酒未醒,愁已先回。」涅无仁重复着歌词,若有所思的喝着酒。艮艮狂风叫道:「好!不要说喝酒可以解愁,这是为愁而喝。一起干杯!」耶率重生道:「一晚能听到大涅两大才女的琴艺歌声,夫复何求!托城主与二王子的福!」艮艮狂风不爽道:「马屁精!人是我带来的,关他们两个啥事?」耶率重生愣了一下,见涅无仁与涅无极脸露微笑,也不生气。望向艮艮狂风,哈哈笑道:「托公子鸿福!果然英雄出少年。」
      艮艮狂风忽然起身扫视河面。但最接近他们的船只,离他们至少也有十多丈远,构不成任何威胁。「哗啦」水响,一团黑影从船头破水而出,脚一蹬船身,飞上三楼厅堂内,两手探出,分向涅无仁和涅无极头顶疾抓下来,强大至令人窒息的狂飕劲气,像一座山般压下来,令人动作困难浑身疼痛!难受至极点。
      涅无茜首先吃不消,方要站起来,又「咕咚」一声跌坐回去。
      耶率重生风雷般的掌锋立即破空声大作,其反击之势不在那人先声夺人的突击之下。涅无仁和涅无极与艮艮狂风三人,迎着劲气,全身衣衫拂扬,但三人全身充满内力,蓄势以待。
      那人亦是了得,在剎那间已感到耶率重生一掌有笼天罩地、莫可抗御的威力,纵使全力还击,也应付得非常吃力勉强,何况更要分一半心神去对付其他三人。那人怪啸一声,竟凌空侧翻,避过耶率重生一掌,双脚闪电连环踢三人,然后再一个翻腾,投往主舷旁的湖水里去,悄没不见。
      涅无茜站起来,犹有余悸的道:「何方妖物?如此厉害。」
      艮艮狂风「咕噜!咕噜!」的连喝三大口,道:「好玩!好玩!」
      涅无极怒道:「三天之内,给我活捉此人!」
      偌大的厅堂,突然寂静无声,涅无仁倾听着湖水温柔地拍打船身。他望着不远处数十艘画舫,辉煌的灯火,繁华的盛景,双目露出茫然和带点失落的神色,叹一口气。「能否再听两位才女一曲?」艮艮狂风笑道:「好!好!喝酒!」

      根据当时上王涅霸的的命令,在现在的地点上开始建立起无极城堡。当时的工程极为浩大:他们排干了沼泽,开挖了沟渠,还修建了街道、桥梁和港口。后来,涅无极在一片片古树的园林中又建起了新的宫殿。此园林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树。这里汇聚了最具大涅特色的草木,如低矮的、枝桠弯曲的针叶松、棕榈树,数目众多的各式李树和樱花树、柏树、竹子、仙人掌以及长得像锥头杨树的柳杉。
      涅无极坐在有雕刻精细大涅图腾的座位上道:「为何公子来此,也不通知一声?」艮艮狂风左顾右盼的道:「麻烦。」涅无极低声道:「这样不好吧。」艮艮狂风笑道:「我们只是生意伙伴,大家都有赚钱。至于你们国家的事,我们不会介入。而我,只是来见识见识一下。So what?」涅无极不瞭的道:「说花?」艮艮狂风哈哈道:「不是。是我国语言,你们的意思是说:有啥不行呢?」
      涅无极微微颔首,望着艮艮狂风道:「别影响我的大局。」艮艮狂风道:「我管你妈妈嫁给谁?我只是来游玩的,也顺便收金子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涅无极哑然失笑道:「我们交易一向如此。艮艮公子也该回去了,别影响我们的关系。」艮艮狂风不高兴的道:「威胁我啊?」涅无极笑道:「不敢。」艮艮狂风问道:「今晚的刺客不是你安排的吧?」涅无极道:「不必多此一举。」艮艮狂风笑道:「知道你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涅无极看着他微笑不语。艮艮狂风起身道:「走啦。」
      涅无极走下座位,来回踱步。一声叫道:「右胜!」右胜也不知从哪出现道:「臣在!」涅无极冷冷的道:「看好艮艮狂风那小子。」右胜恭敬的道:「是。」涅无极难得感性的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右胜道:「成就霸业,怎能心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涅始决不会将王位交给城主,涅无仁又碌碌无能……」涅无极摆手叹道:「知道今晚的刺客是谁吗?」右胜道:「耶率帮主说在大涅能与他硬碰硬对上一掌,还能如此从容不迫而退的也没有几人。此人应该是杀蠡!」涅无极动容道:「文明会会长?」右胜又道:「而前晚袭击左易的人,用的是天地会的功夫。」涅无极来回踱步良久。涅无极望着远方道:「我们准备的如何?」右胜道:「三帮一会都支持我们,加上与对岸购买的新式武器,又消灭了异王忽轮圣,士气大振。可以说准备周详。」涅无极道:「如果真的是杀蠡,叫耶率帮主全速掌握他的行踪。还有天地会的人,察明他们是敌是友?」右胜道:「是,城主。那……」涅无极又抬手,阻止了他说话,沉吟了片刻,道:「照计划行动吧!」

      涅无仁对窗坐下,桌上一壶酒。窗外淡淡一轮明月,邀月共饮。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蔻梢头。

      纵能得意一时,人生弹指即过,得得失失,尽归黄土。为何今夜,他特别思念着无双公主,心内绞痛。涅无仁一手握起满杯醇酒,一仰头,那酒似箭般射入喉咙,一股火热般的暖流往身体各处窜去。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阵轻微的步音传入耳内,一人推门进来,随手又把门掩上。她是天地海的女儿——天地孤秀。「快走吧!涅无极要行动了。」涅无仁露出一个罕有的笑容道:「真是如此?」他定定地望着杯内色如玛瑙的醇酒。自无双公主后,什么事他也不想知、不想理。涅无仁淡淡的道:「何必出手,曝露自己的身分?」天地孤秀沉声道:「试试他们的实力。」涅无仁道:「所以我要走?」天地孤秀道:「没错,最好现在启程。」涅无仁道:「嗯。今晚刺客是谁?」天地孤秀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文明会会长——杀蠡。」涅无仁顿了一顿,坐直身子,笑道:「除了他,大涅成名人物我都知晓。」天地孤秀道:「我只保你平安,其他不管。」涅无仁微笑道:「喝一杯?」天地孤秀冷冷的道:「告辞。」
      两年了!自无双离开他后,转眼便两年。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如何渡过,想到这里,意兴索然。无风与忽轮明推门进来,无风道:「都准备好了。」忽轮明道:「发生何事?怎要现在离开?」涅无仁看着忽轮明道:「你不知道吗?」忽轮明冷冷道:「我只是城破族亡之人,苟且偷生!」涅无仁又看了忽轮明一眼道:「我诚心对你,希望你也能心诚对我!」忽轮明道:「二王子如不信我,让我走吧。」涅无仁道:「喝酒吧。」
      两人对饮数十杯。涅无仁道:「不能当兄弟,也算是朋友?」忽轮明道:「如果你不是乌角族人,我们又没有对立,一定当兄弟。」涅无仁干笑两声。忽轮明喝完三杯道:「走了。再见面就是敌人。」无风道:「二王子!忽轮公子!」涅无仁温和地道:「去吧!」忽轮明道:「你也快走吧。」涅无仁望着那轮窗外淡淡的明月,又喝了数十杯酒,道:「都走吧。」
      忽轮明拥吻涅无茜。忽轮明道:「走了。」涅无茜红着眼看着忽轮明,流下泪来。灵石道:「公子,上路吧。」涅无茜突然大声道:「我跟你一起走!」忽轮明深情的看着涅无茜道:「真的?」涅无茜用力点头道:「嗯。」灵石道:「公子!」忽轮明摆了摆手道:「别跟我说什么国仇家恨或儿女情长的屁话!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的道:「一起走吧。」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队的队伍,静静的部署。
      在星月之下,大地一片迷茫,众人伏身高处,俯察情况。
      只见数万无极军把城堡围个水泄不通。无风道:「他们速度真快,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训练的出来的。」涅无仁道:「趁现在,从正门出去。」无风道:「是。」
      当然他们要趁无极军民还不知道所以然时,没部署好时,赶快离开。而且要正正当当的从城门出去,没人敢阻挡。涅无仁道:「更重要的原因是涅无极要亲来秘密处置我们,所以保证消息不会外泄。离开后才是危险的开始。」众人当然不会反对,忙付诸行动。
      近百的人和马,若要全体无声无息,安然地离开,没有个把两个时辰休想办到。而且前面还要经过「大涅银桥」。无风道:「二王子先走,我们断后。」涅无仁笑道:「不用,我们慢慢走。」
      来到「大涅银桥」,涅空出来迎接。涅空笑道:「无常城母已经恭候二王子多时。」婉儿从一旁窜出道:「无常照例巡视各地,只好小女子率五万大军来迎接二王子。」涅无仁下马哈哈大笑:「谢嫂子相迎。」他接近婉儿时悄声道:「快走。回去部署。」婉儿大声笑道:「应该的,二哥客气了。旅途劳累,不如在此暂歇一宿?」涅无仁笑道:「又要麻烦涅空帮主了。」涅空微笑道:「请都请不到二王子光临。」
      怎知涅无仁与婉儿一行人,就一路骑过「大涅银桥」,头也不回。无风还放个屁,又响又臭。
      「且慢!」众人闻声骇然大震,循目光望去,只见一条火龙由远而近。一人快马当先而来。「二哥如何走得如此匆忙?」涅无极大声道。婉儿转身道:「十一弟,好久不见。」涅无极冷声道:「三嫂别来无恙!」涅无仁也哈哈笑道:「十一弟怎也来的如此匆忙?」涅无极远远勒马停下,眼光先投向他们后方的中涅军队,眼神迅速回到涅无仁身上:「二哥不告而别,弟内心惊恐,不知哪里得罪,特赶来请教原因。」涅无仁淡淡的道:「我很怕离别时那种气氛,也怕十一弟舍不得我走,只有出此下策。」
      周遭奇异的沉默。
      涅无极轻轻地道:「愿二哥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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