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四章 黯销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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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后娘娘，宫闱局的掌事尚宫来了。”纨素抬首笑道：“传。”那尚宫便进殿小心地请安：“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纨素笑道：“免礼了，有事么？”尚宫笑道：“按制，娘娘这里侍奉的宫人是不够数的，所以，奴婢选了些新进的内人们，请娘娘甄选。”纨素心下一想，却是笑道：“新人倒不必了，让剪秋、画秋、季尚宫她们过来就好了。”吟秋惊道：“娘娘，她们皆是先皇后娘娘的宫人，奴婢看……”纨素笑道：“先皇后娘娘薨后，她们在宫中孤苦无依的，倒也是可怜。就让她们来本宫这里就好，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想是不要紧的。”尚宫便笑道：“娘娘宅心仁厚，奴婢会去通知剪秋、画秋她们。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成衣坊，剪秋正带着小尚宫、内人们在收拾着前些日子苏州进贡来的新制夏绸，但见一个尚宫笑着进门：“剪秋姑姑，在忙什么呢？”剪秋笑道：“是赵尚宫啊，快进来坐。”小尚宫、内人们见了礼便下去了。赵尚宫见没人了，才笑着说道：“给姑姑贺喜了。”剪秋苦笑道：“我还有什么可喜的，原来在先皇后娘娘那儿的时候，娘娘心疼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倒是过得好日子。现在，还不是过一日算一日。”赵尚宫笑道：“姑姑别这么说，宫闱局的掌事尚宫让我来跟姑姑说声，新皇后娘娘要你去坤宁殿当值。”剪秋愣了会儿，冷笑道：“坤宁殿，哪个坤宁殿？”
赵尚宫笑道：“自然是新皇后娘娘居住的昭阳宫坤宁殿。”剪秋道：“我就知道一个坤宁殿，是弘辉宫坤宁殿。”赵尚宫瞅着情形不对，忙劝道：“姑姑不要说气话，不管怎么说，先皇后娘娘的丧期都已经满了，新后也立了，姑姑还是看开点才好。”剪秋看着赵尚宫的样子，心里是厌烦得紧，但转念一想，跟她多说也无益，便应付道：“知道了，我办好交接便过去。”赵尚宫这才又笑道：“这就对了，其实，新皇后娘娘也很不错，先皇后娘娘的宫人们，她是想着的，这不，画秋、季尚宫她们也是要去的。”剪秋心下正烦，便打发赵尚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是，你看看你，竟是说个没完了。”赵尚宫笑道：“姑姑嫌我啰嗦了，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出了成衣坊。
剪秋抚着上好的雪绸，眼泪却是静静掉了下来，想在以前，这些最好的衣料，总是先送到皇后娘娘的坤宁殿，娘娘总是笑着说，这么多衣料，怎么穿得过来，剪秋、写秋、锦秋也是日益娇美起来了，你们呀，也选选看喜欢的，本宫让成衣坊给你们做几件新衣。就像一场美梦一样，不愿醒来却是那么轻易地幻灭了，转眼间，娘娘已成故人竟是三年之久了，而，那个人夺去了圣上的宠爱，害得娘娘自决，居然还占据了本只应该属于娘娘的皇后之位，这样的怨恨，怎么能忘记？活着，除了为娘娘和写秋、锦秋复仇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果品间，画秋正在摆着各色供果，赵尚宫进门，笑道：“画秋姑娘，皇后娘娘旨意，请你去坤宁宫当差。”画秋愣了片刻，道：“哦，好，谢谢尚宫，我知道了。”赵尚宫也不多说便走了。画秋思前想后，还是唤道：“小娟，你来。”一个小内人匆匆跑进来：“画秋姑娘有事？”画秋道：“我有点事情出去下，你来摆这些果子，我一会就回来的。”小娟道：“好，姑娘慢走。”画秋浅浅笑了，这小娟倒是个老实孩子，话不多，做事倒是靠的牢的。
画秋来到慈庆宫，殿外的尚宫们笑问道：“是画秋姑娘么？有事么？”画秋笑道：“咳，还不是新进了些果子，奴婢来问下苏尚宫嬷嬷，太后娘娘需要些什么。”尚宫们笑道：“好，我们去唤苏尚宫嬷嬷，姑娘稍等。”苏尚宫回了太后娘娘声，便出得殿来：“好孩子，来这边，我们去里头说话。”画秋便随着进去了：“什么事？”画秋这才说道：“新皇后娘娘要奴婢们去坤宁殿当值。”苏尚宫笑道：“那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画秋笑道：“是。奴婢会记得，自己永远是慈庆宫的人。”苏尚宫笑道：“好孩子，你的心意，我会禀明太后娘娘，你也回去收拾下便去坤宁殿就好。”画秋答应着去了。
“她来有事么？”苏尚宫笑道：“也没什么，只是皇后主子要她们这些先皇后的宫人去坤宁殿当值罢了。”太后抬首：“哦，竟是这样么，画秋倒是有点长进了。画秋、老季是咱们的人，想是不敢造次的，我怕只怕那个剪秋。”苏尚宫敛了神色：“剪秋是先皇后的心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太后转念笑道：“也罢，素儿初登后位，以后要面临的风风雨雨多了去了，就当是给她个磨练的机会。”苏尚宫似是担心：“娘娘，这样好么？”太后笑道：“不过是场小风波，剪秋还轩不起大浪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至少能让素儿明白，这宫里头，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是不可以臆断的。”苏尚宫见太后那样子，便也不多说了。
“老季，你来了。”宋尚宫笑着迎出来，“是啊，皇后娘娘的旨意，奴婢当然得遵循啊，老宋，你还好吧。”宋楚云笑道：“好，怎么不好，皇后娘娘对于老人家是和善极了，倒是好啊，咱们老姐妹又能在一起了。”季湘灵笑道：“是啊，自从我跟了先皇后娘娘，我们十来年不曾好好说过话了。”宋楚云道：“话不多说了，我先引你见皇后娘娘去，回头再说。”两人一起进了殿。
“皇后娘娘，季尚宫来了。”纨素正在看书，听得这话，抬首微笑。季湘灵行礼道：“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纨素笑道：“拂栏，你快扶着。季尚宫是老人家了，不必多礼。”季湘灵道：“娘娘恩情，老奴感激涕零。”纨素笑道：“听闻你跟宋尚宫感情很好，本宫便安排了你们住一间屋子，就西边的那间大厢房，可好？”宋楚云惊喜异常，道：“娘娘体恤，那是最好不过了的。”纨素便笑道：“那好，云裳、花容，你们协助下季尚宫、宋尚宫整理屋子。”几人便下去了。
剪秋、画秋亦是来到坤宁殿与纨素见礼：“承蒙皇后娘娘关怀，奴婢们感激涕零。”纨素笑道：“不必多礼了，琴心，你为剪秋、画秋安排下。”琴心便领了剪秋、画秋出殿。这之后，纨素的宫装便由剪秋负责，而寝殿内的摆设，则由画秋带着几个内人们管理。一日日下来，倒是也没什么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剪秋换了内人的宫装，改梳了发式，悄悄溜出坤宁殿。来到一座殿阁前，轻轻学着猫叫了几声。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内人蹑手蹑脚出来，“是剪秋姑姑么，昭仪正在等你呢。”剪秋忙忙进殿。“你去坤宁殿了。”令昭仪问道。“是，奴婢终于是去到那个人身边了。”令昭仪踱来踱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剪秋急道：“娘娘，您难道忘记了么？”令昭仪冷笑道：“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心里，只有先皇后娘娘。任谁做新皇后都不要紧，但不能是那个人，决不能。剪秋，你附耳过来。”剪秋便上前，两人一阵耳语。“好，娘娘，只是此计并非万无一失，难保不……”令昭仪笑道：“我并没想过要活着，只要能除了她，我便去黄泉地府服侍先皇后娘娘。”剪秋笑道：“奴婢会誓死跟随娘娘的。”令昭仪微微笑了，将一包东西交到剪秋手里，剪秋小心地收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那样的笑容，却是极为凄然……不远处，一只雪白的猫咪慵懒地蜷缩在一起，突然，睁开了眼睛，是清透的湛蓝……
册后大典一过，便是闷热的夏季，夏日炎炎，纨素便邀了众宫眷们在清芷水榭纳凉。之所以没有去汀兰水榭，怕是想起贤太贵妃，触景生情，难免不好受。清芷水榭亦是纳凉的好地方。众宫眷们按时来了，一一上前见礼，然后便是按品阶入座。因是夏日，众人都是身着薄纱外衫，雪肤隐现，别是动人。
月仪是爱极了粉蓝色，依旧是粉蓝色素纱外衫，浅玉色素纱长裙，想是嫌热，将青丝尽数挽起，粉蓝的缎带扎起零散的发梢，挽进髻间，亦是仅仅一支蝶形银质镀花簪子外带支白玉钗子，另边是一支银穗子，腕间亦是带着清透如水的玉镯子，简洁明了，是别样的清丽。纤蕙身着粉紫色绣花薄纱外衫，樱桃红素纱长裙，青丝松松地挽成双环，并垂下两络柔滑光泽的发辫，别致的是，右边额前，用发辫盘成了花样，簪着碎宝石镶嵌成的花型发扣，宛如娇艳的花朵在发间绽放，实是娇美。左边的额间，则是用了宝石发卡夹起青丝，露出了光洁的额间。颈间是上好的南海珍珠链子，颗颗饱满晶莹且用金丝线穿着，煞是华丽。
安黛岫身着素净的浅绿外衫，浅橙黄的素纱长裙。郑令婉身着藕色素净外衫、浅米黄素纱长裙，却是黯淡的颜色。杨熙妍则是穿了浅粉红素纱外衫、杏子黄素纱长裙。苏岚姗则是天青色素纱外衫，浅桃红素纱长裙。陈雨姝身着烟霞素纱外衫、月白素纱长裙。刘佩筠、谢怡轩分别是胭脂色与浅蕊红的长裙，外衫则是绛紫与湖水碧。总而言之，诸位都是浅淡的颜色，挽起青丝，倒是合了夏日的气候。
纨素则是明黄绣花儿的素纱外衫，柳丝儿碧的素纱长裙，更兼浅粉的披帛，除了明黄略微隆重些，也是些浅淡的颜色。青丝端庄地挽起，右边簪着支小小的银丝凤凰簪子，并一支玉制垂珠步摇。左侧，则是几支精致得了不得的镶银钗子。月仪与纤蕙分坐在纨素的两侧。
纨素笑着命尚宫内人们端上凉凉的果子露来，众宫眷们亦是莺声燕语，巧笑盈盈。令昭仪郑令婉却是抱着只猫儿，纨素瞧见了笑道：“大热天的，怎的抱着猫儿？”令昭仪笑道：“叫娘娘见笑了，姬妾与它做惯了伴，倒是也离不了了，唐突了娘娘。”纨素笑道：“倒是无妨。”那猫慵懒地伸了伸爪子，却是隐隐含着焦躁，让纨素心下有些莫名的感受。纨素没有看见，令昭仪死死掐着那猫的脖颈，也是养熟了，才那么受令昭仪的控制，要不然……
众人说说笑笑，凉风习习的清芷水榭倒是惬意舒适。剪秋在纨素的身后，悄悄向令昭仪使了个眼色，那个眼色让令昭仪会意地却是凄然地微笑了，然而，那个眼色与微笑却并不只在两人之间，还有人，也把它瞧在了眼里。冷不丁儿，令昭仪松开了掐着那猫脖颈的手，雪白的猫咪失控般地径直向纨素扑去。“快护着皇后娘娘。”琴心惊叫着想挡在纨素身前，拂栏正在吃惊，却是有人趁着大家慌乱不注意在她背上狠狠推了一把，拂栏立足不稳，竟是冲了出去，那猫恰好扑到了拂栏身上，当即就是几爪子下去，拂栏竟是立马七窍流血，已然不治。众宫眷们惊恐万分，尚宫、内人们叫着：“主子们小心，那猫有毒。”小初子他们忙上前打死了那猫。倒是幸好有拂栏，要不然，那猫爪着的就是纨素了。
闻讯而来的翊祁，唤来了太医，而太后亦是由含阳长帝姬扶着匆匆赶来。“怎么回事？这是谁做的好事？”翊祁怒道，太后亦是阴沉着脸。众人皆是白了脸，太医验了拂栏与那猫的尸首后回道：“启禀圣上，太后娘娘，诸位主子，拂栏姑娘的伤口流着黑血，是剧毒，臣验了那猫的爪子，上头确是涂了剧毒。”“那猫，是谁的？”令昭仪冷笑着站了出来，“那猫是奴婢的。”太后道：“那猫怎么只扑向皇后，想是还有蹊跷。”剪秋却亦是自己站了出来，“那是因为我往她的衣服上撒了鱼粉。”含阳长帝姬只是站在太后身边，一言不发，而眼神里的精明却何其类似太后，浅浅的冷笑，在她如花的容颜上悄悄绽放。
众宫眷们惊魂甫定，此时，是皆不多语。翊祁震怒，命人立即将令昭仪与剪秋拿下。令昭仪后退几步，冷笑道：“柳纨素，先皇后娘娘待你情同姐妹，你却夺了圣上对娘娘的宠爱，致使娘娘自决，我郑令婉绝不服你。”纨素闻言一愣，竟是难受异常，原来，原来她是为了先皇后娘娘。太后见此情景，便道：“先将令昭仪与剪秋押下。”令昭仪道：“我今日之来，本就没想再活着，我只是恨，竟没除掉你为先皇后娘娘复仇。到了黄泉，亦是无颜以对皇后娘娘。”说罢竟是一头触柱，当即血流如注，不一会便毙命。众人正在惊诧，剪秋冷笑着瞟了纨素一眼，纵身跳入御河中，亦是追随着令昭仪去了。
纨素久久回不了神，翊祁瞧见，心疼地上前揽过纨素，吩咐道：“皇后受惊了，琴心、吟秋，快带皇后回宫去。母后娘娘，儿臣陪伴皇后回宫去了。元妃你们也各自回宫去吧。”太后望了望纨素，点头道：“皇后不必多想了，先回宫歇着去吧。”纨素一声不吭地被翊祁揽着，一行人回昭阳宫去了。众宫眷们尴尴尬尬亦是各自向太后请安回宫了。这叫什么事，好好来消暑纳凉竟是弄出人命来了。
见没人了，含阳长帝姬笑道：“母后娘娘，我们也回宫去好吗，您老人家也别见这些场面了。这里，交给侍卫们就好了。”太后笑道：“好，就听阳阳的。”两人便回了慈庆宫。进了殿，含阳长帝姬才叹道：“真没想到，这后宫永远是这样子不安生。”太后亲昵地抚着含阳长帝姬的发，笑道：“后宫，总是是非之地，你在斋院那里清静惯了，回来是别有感触吧。我呀，也是不愿意你瞧见这些东西，总之让你嫁个我可以放心的人，也算是不辜负你母妃了。”含阳长帝姬笑道：“阳阳知道，您对母妃的恩情，阳阳铭记在心。阳阳亦是一直将您放在心上的。姻缘的事情，倒是也急不来。这不还有萱明妹妹么，太后也得留心着萱明妹妹的事情呀。”太后笑道：“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你母妃怎么能安心呢？我答应过你母妃的，你的终身大事我是定会好好留心的。”含阳长帝姬微笑着依偎到太后怀里，两人竟像是亲生的母女一般……
因为剪秋的事情，翊祁担心生变，便要先皇后的宫人尽数出宫，本欲草草葬了令昭仪与剪秋，纨素却感念她们的忠心，执意要厚葬，翊祁拗不过，便应承了。拂栏为了纨素而死，纨素便追封其为正五品尚宫，亦是厚葬之。画秋与季尚宫收拾了自己的体己东西，即时便是要出宫去，画秋倒还好，季尚宫与宋尚宫却是相视无语，只剩眼泪汪汪。纨素本想求情，无奈翊祁坚决不肯收回成命，便只得多赏赐了些银两，两人清楚纨素是最为宽和待下的，便也含泪行了礼出宫去了。
内室，“令昭仪真是没脑，自己寻了条死路，不过也好，我们正好除掉了拂栏。”女子笑道。“是啊，娘娘，那拂栏竟然对娘娘不忠起来，想投靠皇后去，早就不该留着她了。”女子笑道：“那会儿诬陷了露华，很好地掩护了自己，错事都做下了，想回头了，晚了。”“可是娘娘，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除了皇后，拂栏是该除，可是她……”女子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了除去拂栏放过了除掉皇后的机会，不值得？如果没有了那个人，本宫可是觉得很无趣呢，嘻嘻……”
令昭仪死去后，纨素私底下问了宋尚宫，才知道：当年，郑令婉进宫之后，很快便害喜起来，这让盛宠之下的安容妃很是恼火。自个儿身为安家的女儿，本朝后宫的宠妃，还没有消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芳媛居然有了，如果是个皇子，那不就成了皇长子了？虽然令芳媛的地位低，但是有了皇长子，难保将来不能占据一方势力，更有甚者，庶出的皇长子也未必一定不能成为皇太子。气头上的安容妃强行闯进令芳媛的居所，硬是给令芳媛灌了烈性的堕胎药。那药性极强，若不是梁皇后及时赶到，令芳媛怕是没了命的。孩子虽然没有了，可是好歹保住了命，梁皇后又是温言相劝，最后升了婉容。郑令婉不免感激梁皇后体恤之恩，这个忠心的女子，固执地认为是纨素害死了自己心中美好温柔的梁皇后，竟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去还梁皇后的恩情。
这事让纨素又想起了先皇后，那个痴情烈性的女子，不由怏怏不乐。翊祁自是了解，除了初一、十五皇后侍寝的日子，也不多来打扰纨素，最多是听纨素鸣筝一曲或是或饮杯清茶，与纨素说会子话，依旧是月仪与纤蕙侍寝得多些。安黛岫那谨小慎微、安安静静的性子，倒也是合了翊祁的心意，也是颇为受宠，至于知书达理的杨熙妍，也是还算受宠，不久之后，安黛岫升为嫔位，赐号谧，是为“谧嫔”，杨熙妍则是晋了昭仪，是为熙昭仪。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四章 黯销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