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之行》非鱼非我

3、第二章

　　吃过饭，服务员将鱼骨剑做好拿了上来，几个人各自拿了自己的放入口袋或挂上了脖子，王旭将自己的那根递给张军，后者憨笑着收了起来。
　　外面的小雨也停了，天色已晚，亮起了街灯，被雨洗涤过的天空分外深蓝，满天的繁星闪耀，王磊摸着吃得圆鼓鼓的肚子问：“接下来干嘛？有啥玩的没？”
　　“出去逛逛吧。”张军提议，一边从窗户往外看，四下打量着这个乡村气挺重的宾馆。
　　“才吃了饭，不想动。”杨亮说。
　　“走吧，玩麻将去。”林凌说。
　　“这么多人，杂玩呀？”杨亮奇怪的问，“分两桌？”
　　“不用啦，来吧，教你玩四川麻将，嘿嘿。”张扬揽上杨亮的肩，笑得有点阴险。
　　“四川麻将还能八个人一起玩哇？”杨亮拍天张扬揽着他的手，同时瞪了他一眼。
　　“没错，五到八个人都可以玩咯。”陈辰给杨亮扫盲，“血战到底，每人七张牌。”
　　“还能这样？”杨亮一脸不信。
　　让服务员开了间房，八人各自坐好，王旭不玩，他给张军当军师，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向杨亮交待规则，他听得云里雾里，一上手就出了错。
　　林凌翻翻白眼，对王旭说：“你先教他两把吧，再出错，可得包赔了。”
　　“唉唉，我可是新人，有这样欺负新人的吗？”杨亮不依地大叫。
　　“喂，我们可给了你学习的机会了，再来两把，你再学不会也得照赔。”张扬说。
　　“什么我学不会？明明是你们规矩太多！”杨亮不干。
　　“有太多规矩吗？”林凌看着大家问，笑得阴阴的。
　　“唉，人笨没得救，拉不出屎怪地球没引力！”王磊一边摸牌一边嘀咕，“二条。”
　　“碰！”陈辰抓起王磊打出的二条，嘻笑道，“小心哦，清一色下教。”
　　林凌摸了张牌，打出，彭宇轻笑道：“凌，你还真爱我，胡了。”
　　张军气得直叫：“啥子鬼牌呀，一个个下教的下教，胡的胡，我还没清呢！一万！”
　　“杠！”张扬激动地直乐，“多谢你哦，军哥！三万。”
　　“胡！”杨亮抓起张扬打出的牌，兴奋地大叫，“清一色对对胡！”
　　“操！你不会是吃麻胡吧！”张扬不干，要看杨亮的牌。
　　“扮猪吃老虎，厉害厉害。”王磊一边摸牌一边嘀咕。
　　“嘿，果然新人手气好呀。”彭宇悠哉道。
　　……
　　打到十点多，新丁杨亮反而成了大胜家，张扬输了不少，把牌一推：“饿了，去吃点消夜嘛。”
　　彭宇伸了个懒腰，看了下表：“嗯，出去走走，来了就一直窝在宾馆真没意思。”
　　杨亮玩起了兴致，一听要散伙，不干了：“喂，怎么可以这样？我才学会呢。”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许跑，不过现在我们是输家，你这个赢家没资格说不准，让你赢了就跑还那么多意见哦！”张军连输了几把，打得有些没精神，也想出去走走。
　　“走吧，带你们去吃点小吃。”林凌站起身，这儿是他的家乡，虽然很少回来，不过对于吃的玩的简直是驾轻就熟，这家小小的宾馆就是他父母留下的，不过他一直交给堂兄帮忙打理，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领着几个人出了门，打了两辆的，在市区下了车，一群人除张军和王磊个头矮些，另六个都是出众的人物，好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街上没什么人，不然这情景还真有些骇人。
　　林凌在前领路，陈辰和彭宇分别跟在左右，就像两大护法，陈辰四下打望了下，说：“唉，你们这儿啷个这么早街上就没得人啦？”
　　四下里商店大多都关了门，亮着的路灯有气无力地照亮着道路，完全没有过节的热闹景象，开夜工的出租车不时从身边呼啸而过，行人几近绝迹。
　　“嘿，一会儿你就晓得了。”林凌神秘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唉，还要走多远呀？干嘛不直接坐车过去呀。”王磊在后面抱怨着。
　　林凌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该减肥了。”
　　“听到没得，你该减肥了，一哈别吃东西了。”杨亮趁机打击王磊。
　　“喂，听说你们这儿搭搭面出名，在哪儿？”张军问道。
　　“那个明天早上吃吧，现在谁吃面呀。”林凌说着，领着几人拐进一条巷子，顿时感觉眼前通明，一片热闹景象，人声沸腾。
　　随着几人的出现，巷旁桌边的食客都不由地将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无论男女，眼中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原来人都跑这儿来了。”彭宇恍然道。
　　八个人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礼，自顾自地找了张大桌子坐下，一个大婶拿着本子和笔跑了过来，有些惊恐地问道：“几位要点啥子？”
　　“两份臭豆腐，要嫩的，八碗凉糕，两盘酸辣洋芋花，五份春卷，”林凌自顾点了几样东西，这才转头问其他人，“还要点啥子？”
　　“再来一件啤酒。”张军说。
　　“还有啥吃的？有没菜单？”张扬问那个大婶，大婶指着一面墙说：“都在这上面。”
　　众人随着大婶的指点转头看去，才发现墙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这家店提供的各种食物，只有林凌无聊地四下张望。
　　王磊囔囔着：“我要吃肉。”
　　林凌白了他一眼，指指三米外的一张桌子说：“那边，自己去拿。”然后又对大婶说，“先上这些吧，还要啥一会儿再加。”
　　大婶看着本子重复了一遍林凌刚才点的东西，得到林凌的肯定后转去灶台下单，还不时回头打量这桌养眼的帅男。

　　陈辰四下打量着周围的食客，这一百多平的坝子里只有两家店，头顶是用油布搭的棚子，灶台后面的厅堂很小，里外都摆满了茶几矮凳，现在90%的位置都坐着人，每桌都摆有臭豆腐、洋芋花、春卷什么的，看来这些东西真是这里的招牌菜呢。
　　正自出神，屁股下的凳子被人踢了一脚，陈辰一惊，忙稳住身子往后看，正看到两男两女鱼贯从身后走过，陈辰一时也搞不清是谁踢了自己的凳子，自个儿抱怨道：“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啊！”
　　已经走过身边的一个理着平头的男生转过头有些抱歉地对着陈辰笑了笑，随即尾随一起来的朋友走进了内堂。
　　林凌扭头看了眼那几个人，问陈辰：“怎么了？”
　　陈辰摇了下头：“没事儿。”
　　正说着，一个绑着马尾，穿着一身黑的小妹儿把臭豆腐和洋芋花端了上来，一双眼睛不断在几个男人身上溜来转去，当目光和张扬相触时不由脸上一红，转身跑走了。
　　“怎么？小扬扬对这里的小妹有意思？”杨亮打趣道。
　　“去你的，谁有你花心了？”张扬回敬道。
　　“你两个可不要乱来哦，这里的女孩子可是很传统的。”林凌一本正经道。
　　王磊一边往嘴里塞着洋芋花，一边叫囔道：“我要吃肉——”
　　林凌瞪他一眼：“没长手呀？自己去拿！”
　　陈辰站起来，说：“走，我跟你去拿，你们都要吃些啥？”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囔着，尽说些不靠谱的食物。
　　“唉唉，这里哪来这些呀，要吃啥自己去拿，别在那里瞎嚷嚷。”林凌说着，扯扯陈辰的衣服，“随便一样拿点儿就行了，反正就那几样，别理他们。”
　　陈辰笑了笑，招呼王磊去了摆放钵钵鸡的那排桌子。
　　所谓钵钵鸡，其实只是一些肉食、蔬菜过水煮熟后放进用瓷钵或不锈钢钵装着的调好的酱料里浸泡入味，面上红红的一层辣油。
　　陈辰在拿东西的时候看见刚才踢到他凳子的那几个人正坐在对面，他不由认真看了那几人几眼。
　　刚才向陈辰抱歉地笑了笑的男子坐在靠墙的位置，对面是另一个男生，两个男人都在对正对面的那个长发女生说笑着什么，从那女孩的神态来看，对左边的男生更亲密一些，貌似一对恋人，而背对着陈辰的女孩短发，坐在短凳上勾着腰，一手托着腮，看样子是很专注地在看那个平头男生。陈辰心里暗想，这不会是四角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