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之行》非鱼非我

2、一

　　“拜托，雨多就雨多嘛，还这么多说道，要有点科学精神要得不？”彭宇大口吃着盆中的鱼肉，不耐地说道。可见他对女娲补天的传说极为不肖。忽然，他用筷子指着自己的喉咙依依呀呀地叫起来。
　　林凌忙盛了碗汤递给他：“活该，不信神灵，看不卡死你。”随即又招呼服务员拿来一小碗醋。
　　“哈，我听说这鱼也有传说吧？是雅州的三绝之一？”陈辰不动声色地小心夹食着鱼肉，对一边被鱼刺卡得说不出话来的彭宇投以活该的一瞥，续而继续小心挑出鱼刺，细细嚼食。
　　“吃东西吃慢点嘛，看我就没被卡到。”王磊大嚼着口中的鱼肉，取笑彭宇。
　　“咳咳……什么呀，咳，这鱼怎么这么多刺，咳……”彭宇皱眉盯着面前的醋，有些不知所措。
　　“喝吧，刚喝汤没把刺打下去，你要么就让刺卡在喉咙里，要么就把这醋喝了。”林凌一边吃菜，一边淡淡道，续而转向陈辰解释，“三绝呀，你们今天已经见识全了噻，雅雨、雅女、雅鱼，这鱼传说是女祸补天时，宝剑掉入周公河中，幻化而成。对了，一会儿吃鱼头的时候小心点咯，鱼头骨里有一把宝剑样的骨刺，很漂亮的。”
　　“嗯，就这雅鱼不错，就是刺太多了。”王磊吐出嘴里的刺，一边继续大吃一边抱怨着。
　　彭宇可能被卡得实在痛了，紧皱着眉，小心地端起碗，求救地一一看向桌前的众人，王旭正帮张军剔着刺，张扬和杨亮两人正为一只鱼头大打出手，陈辰小心地料理着碗里的鱼头，王磊则事不关已的继续大吃大喝，林凌装作没看见，他终于发现这群人是不会同情他的，只得小心地抿了一口醋。
　　“喂，要大口喝，不然没用咯。”林凌在旁不动声色地提醒道，随即接过彭宇杀人的一瞥后，还以一个卫生球，继续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美食。
　　陈辰他们已经把鱼头的皮肉剔光，小心地打量着头骨上何处存在剑样的地方。
　　“真麻烦，这脑壳和别的鱼也没多大区别嘛，哪有啥子宝剑？”张军不小心，把鱼头骨敲碎了，气恼地把鱼头一甩，去抢王旭的鱼头，王旭打开他的手吼道：“一边儿切，自己笨，看，我这个是不是宝剑？”说着，捻起一枚小小的骨刺递到林凌面前。
　　“唉，是不是这个？”陈辰也用筷子小心地挑出一根细小的白色骨剌，看着林凌问道。
　　林凌仔细端详着他俩递过来的骨刺，的确是一把宝剑的模样，剑身长约3公分，小小的剑柄，不足一公分，通体纯白，模样很是可爱，似比市场上所卖的玩具剑要精细百倍，肯定地点头道：“嗯，你俩厉害，能吃出这么漂亮的两把剑，不像有些人。”说着有些玩味地瞟过正自气恼的张军和刚喝了一大口醋紧皱着眉的彭宇。
　　“啧啧，还真有这东西？我看看是不是你咬出来的。”彭宇说着，伸手去抢陈辰的骨刺。
　　陈辰一掌拍开他的手：“一边儿切，自己拿个鱼头找去。”
　　“哈，他还敢吃鱼呀？不怕又被卡。”张扬不忘再次提醒彭宇刚刚经历的痛苦，说得正伸筷想要夹鱼的彭宇一阵迟疑。
　　“看！我也吃出来了。”一旁的王磊大叫一声，拿着根明显就是一般骨刺的鱼骨大叫。
　　“你那是啥？你那样的我这儿一大堆，要不要？”杨亮白了王磊一眼，指指自己面前的那堆鱼刺。众人一阵大笑，王磊面不改色道：“就你们吃出来的是，我吃出来的就不是了？来，我倒要看看到底和你们的有啥子不同。”说着，要去抢陈辰手中的小剑，被陈辰一掌推开。
　　“要不要串起来？听说能完整吃出宝剑的，可以当护身符用咯。”林凌有些羡慕的看着陈辰，他做事总这么精细，从小到大，自己已吃了不下百来条雅鱼了，恁是没吃出一根如此完整精美的宝剑型骨剌来。
　　王旭看着小剑，开心地直笑，张军气恼地看了王旭一眼，又找了个鱼头细细剔了起来。
　　“噫？这也有说法吗？”陈辰对传说古典之类一向兴趣多多。
　　“这个倒没具体的传说记载，不过从远古下来的，既然是女娲用过的宝剑，总有他的用处嘛。”林凌解释道，示意旁边的服务生接过陈辰和王旭手中的骨刺拿去清洗串线。来这里的游客，每每听了女娲的传说后，都会小心地偿试找出小剑，虽然也常有人挑出来，不过像他二人拿到的这么完美的还是很少见的。每个挑出剑形骨刺的游客都会听从服务生的提议，将它串绳佩带，这也算是这家酒店提供的一个便民服务吧。
　　“切，不就一根鱼骨头吗？有啥大不了的。”王磊丢下手中的鱼刺，又找了个鱼头细细剔了起来。
　　“这里那么爱下雨，要是明天继续下，我们的计划还能进行不？”陈辰喝了口鱼汤。
　　林凌看了看窗外，正是元旦时期，冬雨绵绵，这样的雨一般一下就是几天，连绵不绝，倒大不小的，很是烦人。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不过天顶已经没有乌云，洒下有些刺眼的白光，对岸的周公山顶也可清晰得见：“嗯，应该晚点儿就停了，明天是个好天气咯。”
　　“你又晓得了，啥子都被你说完了，哪个刚才还在说这里一年两百多天下雨嘞？”一旁小心找着剑形鱼骨的王磊接话道。
　　“不信吗？如果明天下雨，我再请你吃四条雅鱼，如果不下的话，嘿嘿，你也来喝一碗醋，咋样？”林凌阴笑着，古语有云：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而且，本地习俗，每晚太阳西沉前或东升时如果可看到周公山的山顶，那么之后一定会是个艳阳天，反之，便会下雨。他这个本地人怎会不了解。
　　王磊一听到醋字，转头看了看脸色有发白的彭宇，干笑两声，不再开腔。
　　张军在干掉余下的两只鱼头后，终没找到一根完整的剑形骨刺，气得鱼汤也不喝，对王旭也冷冷淡淡，一副小孩子脾气。
　　张扬和杨亮正为最后的一只鱼头归谁争得面红耳赤。
　　彭宇终于挑出一把小剑，满意地笑着让服务员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