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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胤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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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哪儿了?”我的声音已经是一字一顿的暴怒,冷冷的注视着跪在脚边的德胜儿。
“爷,十六爷只是说了手炉落在这里了,命奴才来取。奴才还跟十六爷说了好些,让他不要乱走,等着奴才,可是奴才一路跑着回去的时候,哪里还看的见十六爷的影子?一问门口的班房才知道,十六爷已经出府邸去了。”德胜儿脸上的冷汗顺着腮帮子流到脖颈里,惊恐的盯着我的靴子,头连抬都不敢抬,更别说擦汗了。
“滚!今儿要是找不见你十六爷,你就等着明年今日过周年吧!”我霍的站起身,手一挥背在身后。德胜儿像得了赦似的,飞也似的从地上爬起,一溜烟的朝正门奔去。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找到他才是首要的事儿。别让那起子人得了信儿,要是报到皇阿玛那里,可就麻烦了。”八哥若有所思的说着,马上便吩咐亲随去城里找胤禄去。
“他脑子里整日的就没一点点正经念头,这也是可以闹着玩儿的么?现下京城里那么乱,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我气呼呼的说着,却突然的停了下来。不会的,他不会出事的,他有着皇恩的庇佑,哥哥们的疼爱,他决计不会有事儿的。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心跳却还是一下下的加快。“八哥,我得去找,你在这里统着全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乱子。”我不安的理理袍服抬腿就走。五哥在我身后嘱咐着小心,别让太子和四哥他们看见。我机械的冲他们两个点着头,快步出去了。
“京城就这么大,他难不成上天入地了么?再给我找,仔细的找!所有的商铺,茶楼,饭庄都给我细细的搜过。我就不信了,他一个人,能怎么样的藏!”我大声的吼着那些没用的家丁,拳头握的紧紧的。那些奴才们慌忙应了,便四散开来融进人群里,开始了不知道第几遍的搜寻。
没过多长时间,德胜儿啊就一路叫着跑了回来,我站在四季织的门口,正讯问着掌柜十六那小子什么时辰出的店铺。
“九爷,十六爷找到了。”德胜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正要高兴,却发现他的脸上却是我少见的惊恐。按下喜悦的念头,我强稳住语调说“怎么了?是咱们的人找到的么?他人在哪儿?”
德胜儿带着哭腔说道“九爷,大事不妙啊。奴才本在看麒麟碑胡同见了十六爷了,正要去唤,可是却看见几个御林军把十六爷带走了。”
“御林军?”我惊得愣住,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呢?你看清楚了,是御林军么?”
“爷,是啊,奴才会认错这个么?”
不好!出动了御林军,这很显然是皇阿玛知道了。要赶快的回八哥那里去想办法才好,不知道是皇阿玛的人上的消息,还是那些天潢贵胄的皇子们下的药,要是后者,事情可就糟了。
我正盘算着要去找八哥,胡富里就已经站到我面前恭敬的请安下去。
“卑职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哟,这是哪儿的风儿,把咱们御林军都统吹来了。快起来吧。”我勾起笑容,调笑着这个大哥手下的“狗”。看来,今儿这告密人,左不过就是他了吧。
胡富里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我挖苦的意味,仍旧是一副巴结的嘴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九爷,皇上口谕,传九爷进宫呢。”
我愣住,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说什么,我冷笑到“皇父是单招了我一个呢还是.......”
“阿哥们都传了呢。九爷快去吧。卑职还有军务,就不多说了,告辞。”胡富里极为无礼的打断了我,眼睛里看笑话的意味活脱脱就是幸灾乐祸的小人嘴脸。我仰起头轻蔑的冲他哼了一声,跨上了马。这时我才发现跟在我身后的还有一票御林军,看样子,大哥是下了猛药了。
跪在承乾宫的庭院里,我极轻的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八哥和十弟,他们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皇阿玛做事儿自是滴水不漏,八哥和我那么些个探子眼线竟一点儿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这下,我们在明,大哥在暗,真是扯出什么来,却都是不好收场。
十六一来,皇阿玛板了半日的脸转瞬间就迸发出怒火,龙颜大怒的样子看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十六的顽皮和放纵也不是头回,惹得皇阿玛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少见。真的是为了他的身子么?我猜不透,也看不明白。听见皇阿玛要请家法,我没有半分的思索,撩开衣襟跪了出去为十六求情。八哥十三和十四也都出了来,保十六。皇阿玛的一番申斥让我们自是不服,正要辩解,那无情的板子便赏下来。
被按在条凳上的时候,八哥的低语让我终于明白了这样刑求的原因。胤禄凄厉的哭声让我的心猛地一紧,那悔恨和哀求听得人满是不忍和怜惜。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还真的一心认为是自己的错连累了我们。眼泪噗噗的从脸上淌下,他可怜兮兮的抱着皇阿玛的腿摇着,嗓子已经喑哑却还是绝望的求饶。
傻子,皇阿玛决定的事儿,许是你再受宠也挽回不了的。
板子重重的砸在身上,激起一波痛彻心扉的疼,那痛感直冲脑袋又渗到骨头里,疼得我不住的抖着。还没有等我缓过劲儿,下一记便又落下,结结实实的敲到绷紧的皮肉。一痛未灭一痛又生,这样的交叠让我紧咬的唇也渐渐没了力气再忍。胤禄的哭求没有让我那皇帝阿玛生起一点点的停手之意,我吃力的抬头望向大哥的方向,清晰的看到八哥说得那得意的笑。唇上晕开的醒甜让我几乎克制不住的呼痛声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拳头握的死死的,指甲已经深入手心,用那微小的痛抵御着臀上撕裂般的巨疼。
胤禄终是忍不住冲了过来,跪在我身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眼睛了没有了哀求的神色,坚毅的望着那个让我又惧又爱的阿玛,说着极为无礼和放肆的话。他已经疯了,被眼前这板子的残忍弄得失去了理智。他只是想救我们,想恕罪,可是禄儿你怎知道,你这样的善心和兄弟情分正是大哥算准了的要打死我们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