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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F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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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舞会结束后,我拉着韩汐的袖子求他把我送回家。
按了门铃不到三十秒,门就开了。父亲亲切的脸上有末惊喜:“小平,这么晚你怎么回来了。”他上下扫视了一眼:“而且还是穿着裙子。”
“丁叔,华晨和我们学校和举办了舞会!”韩汐解释道。
“女孩子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父亲很欣慰地看着我,眼里的光彩能和世上最亮的星星媲美。
“爸,有话咱们不能进屋谈吗!”我卡在他们两人中间有点不自在。
“哎呀!爸爸看见到漂亮女儿就把什么都给忘了。”父亲打趣道。“小汐,进来坐会儿在走。”
“不了丁爸,阿洵还在楼下等我呢!”韩汐将身体靠近父亲,小声的在他耳边俏声说着什么。父亲听完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丁爸,我走了。”
“路上小心!”父亲随口回了一句。
进了门才发觉家里的摆设有了小小的变化。“爸,咱家有点不一样了。”虽然搬来的时间不长,可这屋子基本上都是我们父女俩一起布置的,记忆就深刻了些。
“难看吗?”父亲小心地问。
“不,看上去更协调了。爸,是你摆弄的结果?”
“呃!”父亲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算是吧!”
如果换成是开朗点的女儿可能会夸奖,赞美,或者是吹捧一下自己的老爹。可我只有这个念头,却没有行动力。沉默中我低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平,你……”父亲欲言又止。
“什么事爸?”我知道爸爸想问我在学校的情况,说了那些话后我和他心中都有一个结。
“没事了,你去睡吧。”
奇怪的感受,原本是亲密无间的父女,此刻在没有第三者在场时竟然无话可说。
夜里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不太远的月亮,想啊,想啊,想我即将要面对的境遇。
同一时刻,华晨中学宿舍某一房间内。
“是这间吗?”
“应该是这间,412没错啊!”
“我问的是左边那间,还是右边那间才是我们的目标!”
“呃……大不了两间我们都喷上字。我打听过了,412只有她一个人住。”
“开玩笑,我们要警告的只有那个转校生,弄错了传出去那不是显得我们愚蠢吗?”
“那……左边,还是右边。”
“……”
“右边!”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唼!”
“那你说是哪边?”
“……这回就听你的吧!”
喜欢九月的天空,那纯净的蓝叫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也喜欢九月的风,燥意中透着果香,使人迷醉。
美景正在眼前,可我第一次对它视若无睹。充斥在我周身只有满满的彷徨犹豫。站在华晨中学的校门口,我的脚有自己的意识似的,牢牢的将我定在大门边上当雕塑。心里真的很怕很怕踏进学校大门。
但,晨会的钟声毫不留情噹噹的响起。昭告着已经没有时间在磨蹭了。
庭芳曾不止一次的警告过我,如果晨会迟到或无故缺席那将是等同犯罪一样严重。学生会会长可以记你一次大过,甚至有权让你停课一周。
停课哩!只要是当过学生都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处罚。是人生阶段的一个污点,那要承担很严重很严重的后果的。我仰起头朝天深深吸了口气,心理不断的对自己说:勇敢点,勇敢点。
延着建筑屋的外墙,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躲着在自己身边经过结伴而行的学生,生怕有人当场就指认出来“胆大妄为与敌对学校交友”的我来。好不容易挨到了学校大礼堂,找了张比较偏的位置坐下,看到有人坐在了我身边,吓地我赶紧弯下腰假装去系鞋带。
照例先是校长,接着是教导主任,雍长繁复的发言结束后,紧接而来的是朝圣着欢迎精神领袖般热烈欢呼。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要冬眠的动物一样蜷缩着身体,就怕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丁平同学!你是在研究学校的椅子是否牢固吗?”尖锐的话语毫无遮挡的直射进我的耳朵。抬眼一看,所有的眼睛都注视在我身上。那个恶魔嘴角挂着冷酷的笑远远的,高高的站在主席台前。
“就是她,挚海派来的奸细。”
细小的议论声让我立刻标榜上一个印记,就好象品质有保障的猪肉会敲上一个蓝印章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在接头交耳的动作过程中,不到几分钟我“出名”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削的,鄙视的,窥探的眼神成了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我的脖子,呼吸变得急促,连连眨眼之后让眼中看到的脸也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能晕,不能晕。晕过去了那不是很糗吗?
那该干吗?
微笑,对微笑!妈妈说过微笑是最好的沟通方式;爸爸说过只要看到我笑了,所有烦恼的事都可以解决。
“上次没有时间让丁平来发表一下她对学生会组织活动的看法。今天让我们听听她的意见吧!”一词一句清晰由扬声器中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笑僵在脸上,视线牢牢的盯着远远的,高高在上的那个男生。我问自己:那个是不是人。正在胡思乱想当头,某个重物撞击到了我的头上。把我从自我麻痹的状态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周围的人期待着我出洋相,我得忍着!我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在让某人让我没课上。我没有做好女儿这个角色,但我一定能做好学生这个角色。
脑后又有某物飞来,在肩头擦过掉落在前排的女生的肩上。身后立刻传来懊恼的声音。呵呵!没打中。暗自庆幸着,我站起身,决定从阴暗中走到所有人视线所及的地方。视线中扫到的那些不友善的面孔,姑且当成是他们的期待;沿途听到的讥笑,姑且当成是他们在妒忌。
好不容易穿过“战区”,只要走上那个主席台,我就成功了。
突然,脚踩到的台阶有些滑,重心前倾身体快要扑倒在台阶上,左手保护性的按在了台阶上撑住要滑倒的身体。“咯”一声,我听到了自己的左臂发出一记声响。
“哈”我的意外摔倒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要不要紧!”有个人上前嘲笑道。
摔倒了怕什么,重要的是立刻站起来。用右手撑起身体,我稳住自己的呼吸,可还是无法控制身体的血都往脑门上冲。一步一步往那个目标前进。
在讪笑声中,那个恶魔以一种嘲讽似的优雅,将话筒递给我。
抓住了话筒,那感觉像是抓住了烫手的棍子。我没有胆子与台下几百双眼睛对视,却侧着身体盯着那个离自己几步远,和自己有过节的恶魔,土匪。
“喂!还傻看着什么,眼睛都突出来了。”有人扯开嗓子说。
“轰!”有团火在脑中炸开了,让我的眼前直冒星星。将话筒凑近,我说:
“你们特妈的都是混蛋!一群自以为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混蛋!”
万能的主啊!我脑中的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说出了这种混话来。我的眼睛机械似的由左转向右,看到每张震惊的脸都让我心惊肉跳。我希望是我正在做梦,可我清晰的听见喇叭中那呲呲的杂音,我听见了自己的血液正呼啸着从头顶往脚底串。
静,静的有些恐怖的礼堂内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我往后退。退到舞台的边缘,一转身,跳下讲台,使出吃奶的劲笔直奔向往礼堂的出口。不顾一切,被什么东西绊了一绞,爬起来继续往前逃命去。
“咳咳!咳咳!”副校长从呆楞住的钧河手中拿过麦克风,站到舞台的中央干咳了几声。“学生会的成员立刻去会议室召开小会,研究一下如何杜绝此类事情不在发生。午饭前请拿出解决方案。今天的晨会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上课了。”
干了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
我得罪了学校的全体成员!
不活了!
我懊恼的揪着头发,千万种假想在脑袋中飕飕的划过。也不管草肖会沾在校服上,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远远的看着错落有制的建筑群,那是一个自己无法溶入的世界。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混帐话来呢?我不是很能忍的吗?他们是白云,而我只是地上的污泥,干吗和他们一般见识呢?我是来上学读书的,是为了考上大学的,不是为了来张现自己的个性的。我有个性吗?我的个性不就是忍常人不能忍的事吗?懊恼的让我的眼泪直流。
正在我自责中,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在我身后说道:“嗨!你刚才骂的真好!看他们都傻掉了的表情真是很有趣呢!”
我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好漂亮的女生,像个芭比娃娃一样精致的女生。
“你好!我叫白芥!”
“噢!”她的美色旋的我头都晕了,连落在脸上的眼泪也顾不得擦。
只见她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绢递到我面前,“擦擦吧!”
我傻傻的接了过去,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后,赶紧用手背把眼泪给擦了。
“干吗不用手绢!”她好奇的大眼直直的盯着我。
“我怕把它弄脏了!”这块小小的手绢一定是用熨斗烫过的吧!没见过这么平整的。
她笑了,笑的好开心好温柔的那种。“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有些无聊,等发生了更无聊的事了,他们就会忘记还有你这么个人。”她宽慰我。
“学校就这么大,学生就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个当众骂了他们的人呢?”我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
“因为马上有个人会取代你目前的关注度的!”
谁?我没敢多问。心中盼望着她说的话会是真的实现。
“啊!阳光真好!”白芥学着我的样子坐在了草地上,闭上眼,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一条蜈蚣一样的淡红色疤痕从她的左耳垂蜿蜒的爬进了左肩的一领下。
“你脖子动过手术吗?”我问。这伤口只有嵌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更显的狰狞可怕。
“不是!”她垂下脸,平静的看着我问:“是被我妈砍的!”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答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爸是个投机分子,他原本是想让我辍学跟着一个做船舶生意的过,我妈觉得我像她一样太可惜了,就在订婚典礼上把我砍伤了。”她很平静地说着,虽然看着我,可眼光有些空洞,焦距定在了空气中的某一点上。我俩坐的很近,可我分明感受到她已经飘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一个我无法触及的世界。
那是一种哀伤: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不停的责备自己,责备自己是自己的出现,是自己没有尽力才把局面弄成现在的样子,而自己没有任何挽回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久前我也是这个样子!唯一逃避的方法只有把自己置身事外,看似超脱了成了一个局外人,其实心中伤口的阵痛只有自己感受得到,那种压力也只能自己挨!
“白芥,你叫白芥吧!”我伸手轻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直到她把焦距放回在我的身上。“这是你父母的错,不要责怪自己了!”
她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认真地看着我。
“半年前我父母离婚了,我一直问为什么,是不是我做了件错事才让他们离婚的?”吸了吸鼻子,我把积压在心里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说了出来。“我妈妈是趁我上学的时候从家里搬出去的,她打来电话让我要坚强的面对生活,我很想说自己不行。可是那天我只能紧紧握着听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感到眼眶有些发热,赶紧假装对浮游着的白云有了兴趣抬头看向天空。“现在我还觉得自己是被妈妈抛弃了的呢!”
凉凉的手反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我看向她,她的眼中也有莹莹的泪光。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原谅自己的理由。
“原谅自己吧!我们还未满十八岁呢!无须要背负大人们的错。”我说。
她微微点点头,垂下头轻轻地说:“谢谢!”
好不容易克服了心中的惶恐,站在了高三(2)的门口时,我还没有鼓主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站在门口当门神吗?”回头一看,是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
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无框眼镜下严厉的眼睛像照X光一样把我从头打量了一边。而我也注意到了她那身黑色的套装连个皱褶也没有,在低头看自己裤子沾着的草肖,我真想找地缝钻。
“一个女孩子家,竟然穿着裤子到处跑,你是应该感到羞愧了。”她高傲的下巴冲着我说:“在你没有穿裙子之前,我拒绝你来上我的礼仪课。”
“啊?”我张开嘴啊出了声!
“和长辈说话有必要把嘴张的那么大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你的门牙了。”老太太没在扫我一眼,“换好衣服去学生餐厅上的教室来报道!”
“老师!”我很卑微的说。
“什么?”她皱着眉头问。
“我习惯穿裤子。”把音量放响,我轻轻地将想法说了出来。
“开玩笑!”她瞪了我一眼。
“我从不撒谎!”我迎上她的目光,勇敢地回望过去。
“噢?我好像在昨晚看到你穿着裙子和挚海的男生胡搞吗?”老太太嘲笑道,“你还满风光的吗!身边围着三个男生呢!”
一团热气轰上了脑门,我无言地站在那里,既觉得羞愧,又觉得委屈。昨晚是我满八岁以后第一次穿裙子呢!“老师对不起!”我低着头给她深深鞠躬90度。“没有达到您的要求,所以我今天无法去上你的课了。但请你相信下一次见到我时,我一定是另一个样子。”没有胆子多停留一秒看她的反映,我伸手推开教室的门,朝里走,走到了自己的课桌旁,然后坐下。
空荡荡的教室中只有我一人,我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来温习新课,连走动一下都不敢,深怕那扇紧闭的教室门在下一秒打开,自己的什么不良举动被进来的人看到。
铃声响了,听到教室外的走廊里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听到了有人议论着早上晨会上发生的事,也听到了那种期待有好戏看的语调……
后来铃声又响起,周围又安静下了。
反复了几次已经没有概念,我趴在桌上睡得很沉,一觉醒来,手和脚全麻了。
才想起来活动一下,抬眼看到了我面前或站或坐围着好几个人。
“还没见过有睡觉流口水的呢!”一个坐在我右侧的女生冲着我说:“喂!擦擦吧!”
赶紧用手背抹抹自己的嘴角,湿湿的,这回我的脸涨的更红了。
“我是学生会的秘书长,我周围的是学生会的委员,我们不是来观察你睡相的,而是来通知你我们对你早晨的言论进行的处罚决定。”和我说话的女生毫不客气的说。
调整了下我的坐姿,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宣判的结果。
“第一,你要为你的行为道歉,上交一份五千字的书面检查,并且在下一次的晨会上当众宣读。第二,看你写的检查是否深刻来决定你是否有必要执行停课思过一周的决定。第三,因你所犯的过失是辱骂了全体师生,所以你必须为学生会无条件的服务100个小时。第四,若不服从学生会的决定,你完全可以退学,而且剥夺你上诉的权利。”那女生将一张纸递到我面前。“在上面签上名字,表示你已经确认并认可了。”
庭芳说过,学生会的权利大的惊人;庭芳说过,千万不要得罪学生会的人……
可这明明就是一份毫无平等和公正可言,完全由他们一相情愿炮制出来欺侮人的结果。我是有错,可我并不是罪人。
“谁有手机?”我抬头看向他们,脑子里竟是要逃跑的念头。“我要打个电话给一个人。”平凡如我,也许真的适应不来这里的人,这里的观念。
关阳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我背过身按了一组号码,很快那边有了回音。
“我是丁平!”
“咿!丫头,今天怎么想到我这个老头子了,有事?”
“符伯伯,我爸说如果我适应不来华晨的生活,我可以打电话给你,让你帮忙解决!”
“那当然,你符伯伯说的出一定做得到。”
“我想,我想转学回以前的学校,符伯伯可不可以帮忙!”
“什么?”对方是乎跳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你要转学回去,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
“我已经决定了,符伯伯请你帮忙了!”
“不行不行,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让你爸爸同意让你转学过来的,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又要转学,你爸爸非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不可。丫头,是不是学校里的那群小兔崽子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同学们对我都挺好,我只是想念以前的老师和同学。所以才想要回去的。”
“哼!我会让那群小王八蛋知道,你是谁的。等着!”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符伯伯!符伯伯!”我连叫了几声,耳边只有都都都的声响。
才把手机关上,一声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钧河低头接听电话,不知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那家伙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像要把我给吃了。“是。……没有。……好的。”简单的三句话后,他把电话合上。“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走吧!”
等着让我签名的女生有些莫名其妙,“可她还没有签字呢!”
“她可是学校董事长的乖孙女呢!你敢动她?除非你也准备好退学了!”他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不可能!”萧萧说:“我查过她的档案,她根本就是个汽车修理工的女儿,她爷爷是名花匠。”
“关阳,等一下你去核查刚才她打的那个电话是不是董事长的私人电话。然后你在告诉大家结果。”他手一挥:“走了!”
符伯伯是华晨中学校董事会的董事长?不可能吧!满嘴脏话,爱贪小便宜,爱吹牛,喜欢抱着酒瓶子灌酒的符伯伯竟然拥有一所中学?
学生会的人各个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我,而正处在怀疑中的我并不了解从此我的生活有了微妙的改变。
晚饭后我回到宿舍里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去向父亲求证。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
我一楞,第一反应是:“这是丁执中家电话吗?”
“等一下!”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女声说:“阿中,你的电话!”
热切的心情被浇了盆冷水,我知道手里握着电话,而这通电话是往家里打的,这个时间应该是父亲到家吃完饭休息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父亲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头:“我是丁执中!”
我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得跳动的声音。
“喂?”静默了几秒钟,父亲又发出了声音。
如烫手般,我把电话挂掉。逃也似的躲到了床上,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在床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只电话机,关注着,就好象它是吃人的怪物。
她,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这两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自己。但我又不敢去问可以明确给我答案的人,因为我很害怕知道。如果她的身份是暧昧的,那我该怎么处理自己和她的关系,该怎么处理自己和爸爸的关系?
是她的出现才……我使劲摇摇了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妈妈是相爱的!
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离婚呢!爸爸最难的时候妈妈并没有嫌弃或是责怪……
紧紧的抱着自己,喉咙口有什么堵着,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宿舍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门板重重地摔在墙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一个黑影站在了门口,把门框里三分之二的面积都填满了。
“丁平,出来!”那声音是气急败坏的。
可我只想缩着不想动。
“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那个黑影见我没动,就毫不客气的冲了进来,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
而我像个木偶一样牵一牵,动一动。
刺目的灯光照得我的眼睛有些痛,连连眨眼后,眼前出现了几个字,一段被喷在了房间里的词组。在侧头看,处了天花板还是雪白的之外,墙壁四周写着画着涂鸦的作品。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有些茫然。
“丁平,不管你是谁,毁了我的房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那声音伴着手指节咯咯声,很有气势的威胁。
然后,我看到了钧河愤怒的脸。
“你哭什么?干了好事,现在才知道害怕吗!”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湿的。
我哭了。
是他这么吼了我,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你们……谁能帮帮我!”一个气弱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们同时回头,同时看到了文雅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往下看鲜红的血沿着她的小腿肚往下淌,沾湿了雪白的袜子。她走来的地方还有点点血迹。
“这幢楼里……好象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她无力的笑了笑,身体晃了晃似要摔倒的样子。我赶紧冲过去扶住她,手足无措地回头看了眼同样有些懵的他。
很快他回过神,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不可以……我不可以去……医院!”她用微弱的声音阻止道。“钧河,你知道的……我爸爸。”
“可你在流血,而且很恐怖。”他有些急迫。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不能去医院。”
“那你会死的!”
我突然想到了韩汐的忘年交。他肯定会救她的。“电话!”我伸手问他要手机。“你有车吧,去把它开到楼下,我们把她送到个私人诊所去。”
“不行,我还是叫我家的家庭医生来!”他说。
我问:“那医生来这里需要多少时间?”
“大概,三十分钟。”他不太确定地说。
“如果你的车技够好,而我们不在这里耽搁,我保证只要十分钟文雅就可以得到医治。”我很坚持地说。
“钧河……我相信她。”她说。
“好吧,我去开车!”他终于妥协,“但我还是会叫林医生来的。”把手机塞到我的手里,“你扶着她下来吧!”
“好!”
PS:要知道文雅的事,请参看小路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