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时之砂》患上冷感冒

27、第二十七章

　　闭上自己的眼睛，看不见眼前的东西，看不见自己的身体，看不见身后的物体。
　　在黑色的虚无之下，所剩下的感觉，只来自一只温柔的抚摸上自己口鼻的东西。
　　那是不知应该叫做爪，还是手的东西。
　　它虽然想用这样的错觉来告诉自己，自己是人，他也是人。但是那触感之中，自己的脸型和鳞片摩擦的声响还是在提醒它----自己到底是何种生物。
　　所以它撇开了头，拒绝哈卡这样的抚摸-----即使再像人，终究也不是人。既然明明不是人，又何苦如此的勉强明明不是用来做这样的事情的爪，做着这样的动作。

　　『你不需要这样，我已经答应过，就不会再拒绝你。』耐萨里奥如此淡淡单的回答。
　　而它身后的哈卡，在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之后，动作停了一停。随即，它略带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你还是在拒绝我啊。』它的爪轻轻搂住了耐萨里奥的脖子，诱惑的的声音在耐撒的耳边低声道：『不要闭着眼睛，睁开眼睛看一看。来，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
　　耐萨里奥不知道哈卡要让它看什么，但是潜意识里的感知让它有些迟疑和犹豫。然而它最终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入眼的，还是那一片浓烈的紫色的烟雾-----似乎比刚才闭眼之前更加的浓烈。浓烈的连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了。
　　没有巨魔群魔乱舞的身影，没有那些几句特色的建筑，连脚下踩着的祭坛的台面都似乎模糊不清。
　　耐萨里奥有着不好的感觉----如此虚幻的视界。
　　它狠狠的皱起了眉毛打了一个喷嚏。

　　『呵呵。』突然的，它的身后传来了哈卡的笑声，低沉的笑声。
　　『笑什么。』耐撒不悦的转过头去----有什么好笑的。它就是讨厌这种气味诡异的雾气。
　　然而它的话并没有机会被说下去，而是随着主人微张的口而一同凝固在了唇齿间。

　　它看见了它身后的景象，让它说着『不可能』的景象。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以双脚站在那里的男人，虽然和那蛇一般半身的神灵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但是却一定是哈卡无疑。
　　刀削一般刚毅的脸庞，颜色微褐的薄唇，噙着的是往日哈卡嘴角一模一样的笑意。而往日突兀的龙骨的上半部脸，却是截然不见。灰色的发与眼，发上和眼中，流转着紫色的雾气。
　　哈卡的眼角有些上吊，它的眼微微的眯起，看着眼前的人，满是笑意。
　　『怎么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灰发的男人走上前了一步，伸出了手来。他的上半身赤裸，肌肉结实而有弹性，巨魔风格的仪祭项链短短的挂在锁骨之上，而胸膛上金色的符文印记，则让他的周身都流动着金砂般的光芒。
　　六块腹肌的腰部之下，围着蛇皮的长裙。虽然看不见具体的形象，但是裸露在外的双脚和小腿，形状优美而有力。

　　耐萨里奥出神的看着他的双脚，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眼中事物的真实性。
　　看出了耐萨里奥的心思，哈卡轻笑了一声，向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黑龙王伸出了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在于你，想不想，和愿不愿意。』
　　哈卡的手指抚摸过耐撒的脸庞，抚摸上他的嘴唇。
　　嘴唇?
　　哈卡的这个动作，将耐萨里奥的注意力从他的脚上转移了过去。
　　耐萨里奥将视线的焦距凝结在了哈卡的手腕之上。它伸出手，握住了哈卡的手腕，将那只手微微的推开，放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下。那只手的骨节分明，而粗大，一看就知道很有力。然而关键的是，那手指之上的指甲，分明圆润而修剪至肉。哪有一丝利爪的痕迹。
　　耐萨里奥无法相信的抓起了哈卡的手，用自己最为柔软的颈下去测试他的指尖，来回摩擦以确认那平滑的感觉不仅仅是虚假的视觉。
　　而哈卡并没有让他失望，无论指尖如何划过脖子，他都感觉不到任何的伤害。
　　哈卡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而到了此时此刻，耐萨里奥才最终发现了另一个事实，他刚握住哈卡的手的时候----不，或许早该在哈卡抚摸他的嘴唇的时候，他就该发现的事实。不仅哈卡是人，自己，也是人-----低下的视线中方才看到的，不止是哈卡的手，还有自己抓住哈卡的那两只手---人的手。

　　他的指尖颤抖着，他不敢低下头去确认，他只敢高高的昂起头，昂起头深深的看进哈卡的眼里。
　　他妄想从这个男人灰色的眼睛中看见模糊的自己。
　　他看的如此仔细，如此的深入。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哈卡的双眼，灰色的双眼，眼中弥漫着紫色的光芒。他在他的眼睛中寻找着自己。
　　所以他看不见，哈卡嘴角无可抑制的弥漫开来的笑意----
　　『太好了，你终于接受了我。』

　　『吼！！！耐撒！！！！！』
　　突然间，猛地一声龙吼，如闷雷般似乎是隔着千万的云层翻卷而传递过来的声音让耐萨里奥猛的颤了一下。
　　『什么？』它疑惑着，眨了一下眼。想要转过头去。
　　而哈卡却不甘心的禁锢住了它的脸庞，一向沉稳如山的神灵在此刻第一次显露出了焦躁的情绪：『不要管它，看着我的眼睛，耐撒，看着我的眼睛。』
　　而那闷雷般的龙吼却并不就此罢休的一次又一次的响起，『哈卡！我不会让你碰它，你给我滚出来，哈卡！！』
　　这样的怒吼，越来越清晰，而伴随这这样的怒吼，周围其它消失的吵杂的声音也逐渐回笼的响起。

　　哈卡执拗的固定着耐萨里奥的头颅，然而因这个意外而一并焦躁起来的黑龙王不断的想要逃避。
　　『耐撒，只有你才能理解我，只有我才是你的理解者。耐撒，我们都是人。所以，不要去管它们，看着我就好，只看着我就好。』

　　吵杂的声音越来越浓郁，它混乱的听见了巨魔们的胡言乱语，它又听见了那个龙声的怒吼，吼着『耐萨里奥！！』。
　　它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它似乎在叫的是自己。
　　它又听见了很多东西，然后最后，它听见了这样的呼唤『耐萨里奥陛下！』『吾王』。。。

　　伴随着这一声的响起，它终于推开了哈卡的双手。
　　逐渐离他遥远的神灵眼中，流露着悲愤的情绪。
　　紫色的浓雾瞬间淡去，一切都被扭曲，扭曲回了现实。哈卡的脸庞又被龙骨所覆上。
　　它视线的余光，又一次的看见了自己覆着薄鳞的翅膀。

　　叹息，只有叹息而已。
　　哈卡看着它的眼里充满了哀伤的质疑：『你已经接受了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离去不肯沉迷。』
　　耐萨里奥满是歉意的向它说抱歉：『因为我在你的眼里，找不到我自己。』
　　它想要从哈卡的眼里找到自己，人类的自己。但是却因陛下的称呼而被唤醒。
　　所以，在那一刻，它真正明白了-----无论它认为什么是自己，可是首先，“黑翼之王”才是现在的“自己”。

　　『吼！』哈卡用深深的眼光注视着耐萨里奥，而这时，一道金色的身影终于打破了结界狠狠的扑了上来。它一抓抓住哈卡右侧的翅膀，一爪狠狠的在哈卡的身上划下了血痕。千方百计的要将他从黑龙王的身上拖离。
　　『我不会让你碰它的，哈卡！』
　　被攻击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哈卡，用凌厉的视线凶狠的注视着袭击它的黄金龙。
　　哈卡微眯起眼睛，判断着这头有些眼熟的黄金龙------这头龙看起来就是在那天水池之中的年轻黄金龙，但却似乎又有着黄金龙王诺兹多姆的感觉，而且。。甚至还比那位龙王身上多出一种说不清的气息。
　　很奇怪。。。
　　但是。
　　哈卡冷冷的一哼，抬起了爪：『你不让？哼，除了它自己，没有谁能够让它拒绝我！』
　　灰雾夹杂着紫色雷电的魔力之球在哈卡的手中聚集。
　　它用浓郁的力量逼退着那头黄金龙，另一只爪也松开了耐萨里奥，召唤起另一个魔法。
　　事到如今，它也不再坚持的纠缠在了黑龙王的身旁，而是干脆的松开了盘卷在其身上的蛇身，落在了祭坛的台面之上，向着被它逼迫的节节后退的黄金龙滑行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那头黄金龙却不再后退，而是一反先前的姿态，昂起脖子，张开口，如同太阳般灿烂的金色光芒在它口中凝聚。
　　它等的，就是哈卡离开耐萨里奥的时机。
　　哈卡的眼神阴沉了下来，它看着黄金龙口中陌生的金色光芒，眼中有着一丝凝住。那其中陌生的力量气息让它在犹疑了片刻之后，持重的将两手的力量汇聚在了一起。
　　『哼。』
　　『吼！』

　　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交汇在了一起。
　　与哈卡的灵魂之力不想上下的这个力量，绝对不应该属于黄金龙的这个力量是------『泰坦之力。』
　　哈卡低沉的声音，沉重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然后下一秒，炙眼的光芒，吞噬了全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