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44、第四十三章 不是好人

　　第四十三章不是好人
　　“罗成？”
　　阿驹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少年，会是当年那个简单快乐的大男孩。她压下心底的震撼，脸上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快步走向他。
　　“罗成，是你吗？”
　　只是阿驹还没走近，那十八个蒙面男子中，为首的那一个，上前一步，阿驹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腰际的弯刀已置于颈边。
　　阿驹的笑凝结在嘴边，“罗成，我是狗子。”
　　罗成看着她，仿佛陌生人在找寻丝毫的记忆。
　　阿驹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时间在此时忽然变得如此难熬，周围空气稀薄，阿驹有些呼吸不畅。她侧目看了看秦琼，他目光游离，面上是一贯的清冷，完全置身事外。

　　“为什么要走？”
　　阿驹正在惶神的时候，罗成忽然开口，打断了这段诡异的静谧。
　　“我，”阿驹张嘴，为什么要走？时隔多年，没想到第一句话竟会是，为什么要走。阿驹嘴唇开阖，脑海却一片空白，是啊，为什么要走，要怎么和他说。自己不想穷一辈子，潦倒一辈子，所以走了。
　　“为什么要走？”罗成只是执着的问着，似乎他只在乎这一个答案。
　　阿驹不知如何答他，便改换话题，笑着对他说，“罗成，不管如何，我们又见了，不是吗？”阿驹想着以前和他说话的方式，试图消逝掉现在的尴尬。

　　罗成看了她片刻，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身便走。那十八人见罗成转身，也如影随形。
　　“罗成。”
　　阿驹上前一步，却被其中一个蒙面人阴冷的眼神惊得止住脚步。
　　只是片刻，院中的人，便散得只剩秦琼。

　　“秦大哥，罗成，他，”阿驹看向秦琼，罗成，到底怎么了。再见面，不就行了。都多去这么久了。生气，发脾气，也够了。
　　“显然，你没有给一个他想要的答案。”秦琼撇下一句话，也缓缓踱出院落，只剩阿驹一人，独自站在院中。

　　忽然院子一侧的门打开，探出团子和裴元庆的头，“阿驹，原来你也有这么难听的名字啊。狗子，狗子，哈哈。”
　　阿驹猛的扭过头，狠狠盯住团子，吓得他立时闭了嘴。
　　裴元庆老成的摇摇头，一把把团子的头塞回房内，冲阿驹摆摆手，然后关了门。

　　阿驹有些气恼，推开张头的房门。
　　张头此时正呷着小酒，看着棋谱，一脸的悠闲自得。
　　“爷爷。”阿驹走到张头面前，怨愤的叫了一声。
　　张头敷衍的应了一声，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棋谱。
　　“爷爷。”阿驹提了音量，一把夺过张头手中的棋谱，“罗成那小子来瓦岗了。”
　　张头此时才抬头看阿驹，醉眼惺忪，“呵呵，那猴小子来了？这下，你们三个人倒是聚齐了。”
　　阿驹愤愤的坐下，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他也不知生什么气。一副臭脸。就算气我当年不告而别，这么多年了，气也该消了。爷爷，你说是不？”
　　张头止了脸上悠闲的笑意，拍拍阿驹的头，“那猴小子，虽然大大咧咧，心却很脆很细。他，是真的重视和你之间的感情。狗子，好好向他解释一下吧。”
　　阿驹看着张头，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爷爷，我是个坏人吗？我做错了事，你也会气我，恼我的吗？”
　　张头叹口气，站起身，将阿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狗子，不论怎样，爷爷都会在你身旁，好好看着你的。”

　　李冉有些坐立不安，直到从手中接过阿弟的画轴，心中才安稳下来。这几日经常会遇到那个叫阿驹的少年。每次遇到他，之后都会收到一幅画，画上的自己神采飞扬，他竟能把自己看得那么通透，画得那么传神。
　　李冉展开画轴，红衣女子在花丛中翩跹，指尖停歇一只蝴蝶。李冉摩挲着画上的自己，似乎可以想到那少年执笔的神态。他和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男子都不一样。他清秀，却不俊美，他的眼神优势张扬凌厉，有时却内敛，他似乎有很多面，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风吹过，吹散李冉一绺垂下的黑发。

　　天气晴朗，就像阿弟此时的心情。她抱着画卷，一蹦一跳的往李密的府邸走去。她想到李冉看到自己的神态就开心。哼，那丫头，明明想要，却又装作不屑一顾。哈，少爷的追女功夫，简直就是一流。
　　阿弟想得开心，忽然面前黑影一闪，急忙煞了脚步，“秦大哥？”
　　秦琼看着阿弟手上的画轴，面色清冷，“你去哪里？”
　　阿弟讪笑，“去找李大小姐啊。”
　　“找她做什么？”
　　阿弟扬扬手中的画卷，“我们家少爷给她画的画像，我去给李家大小姐送去。”
　　秦琼脸色有些阴沉，语气加重，“阿驹？他为何送画？”
　　阿弟脸一扬，“我们家少爷，在追求李家小姐啊。哈哈。”
　　“胡闹，把画给我。”秦琼伸手就要去拿画，阿弟慌忙将画藏在身后，“干嘛？秦大哥也喜欢李冉？她可是王伯当未过门的老婆咧。”
　　秦琼脸更黑了，“你也知道。还跟着阿驹瞎搅和。”
　　“哼，她是李密的女儿，又对我家少爷出言不逊，当然要追。我家少爷说了，对付这种被宠坏的大家闺秀，就要这样。”
　　阿弟话还未说完，秦琼已将画卷抢回，也不说话，转身便走，气得阿弟直跺脚。

　　阿驹抱着一坛酒，桂花酿，往秦琼所住的小院走去。罗成自来瓦岗后，便和秦琼住在一起。
　　阿驹边走边想，“这家伙从小嘴馋，这坛桂花酿，还不把你哄得服服帖帖。”
　　阿驹才走了一半，就看到秦琼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比往日更加阴沉。阿驹一惊，止了步，有些结巴，“秦，秦大哥。”
　　秦琼把画卷往地上一丢，“去给李冉道歉。”
　　阿驹见此，心中了然，也沉了脸，“我为何要向她道歉。”
　　“你可是真心喜欢她？”
　　阿驹脸一扬，“哼，千金大小姐，我才不喜欢。我就是看不顺眼她。”
　　秦琼接着阿驹的话讲，“所以你才要日日送画？你觉得愚弄人心很开心吗？”
　　阿驹不想理他，让开秦琼继续往前走，却被秦琼一把抓住胳膊，一下动弹不得，“阿驹，李冉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李密，而去伤害她。你为何要把瓦岗兄弟的生死，还有一个简单的孩子，牵扯进你和李密之间的争斗中？”
　　阿驹挣扎着想脱开秦琼的钳制，却只是觉得臂膀更痛，“我喜欢。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