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揽月之俗气清穿》猴猴子

44、第四十四章 插曲

　　颜清风也是刚从长庆兴庆的院子回来。身后除了颜贵儿还跟着两个丫头。看样子应该也是西林觉罗氏派来的。那两个丫头长得可就比之前柳氏派去伺候颜清风的温言温语俊俏多了。年纪也和他们兄妹差不多。特别是个子高一点儿的那个，眼睛一直往颜清风身上瞟。颜清月了然的看了看那两个丫头，又看了一眼颜清风，顿时笑了起来。
　　颜清风见她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又不住的看自己和身后的两个丫头，稍微一想就猜到她在笑什么了。颜清风脸色一变，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下颜清月更是乐不可支了，使劲用手绢捂着嘴。紫鹃和紫燕莫名奇妙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颜清风见越是瞪她，她还来劲儿了，笑的更加开心。便不再理她，哼了一声抬腿走了。
　　好一会儿颜清月才缓过来，难得看到颜清风有些发窘的样子。看来这两个丫头确实不一般啊。她问自己身后两个丫头：“跟着我哥的那两个叫什么名字？”紫燕说高的那个叫紫鹦，另外一个叫紫鹊。说到紫鹦的时候，站在一旁紫鹃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声的骂了一句：“狐媚子！”
　　颜清月一愣，确认自己没听错，狐疑的看着紫鹃。紫燕轻轻扯了一下紫鹃的袖子，紫鹃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紧张的低着头。颜清月想了一下先没说话，这里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合适。回到梅园，香巧正在屋里打扫。颜清月进屋后让香巧把门关上，到外面守着。板着脸问紫鹃和紫燕刚才那个叫紫鹦的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头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不敢说，颜清月放松了一下神经，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慢吞吞的说：“我相信紫鹦的事情府里其他下人肯定也是知道的。你们不说，我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何况还有我额娘在。我们一家这次回京最早也要明年才会走，还有还几个月的时间呢。既然八婶儿把你们两分到我这里，我自是有做主的权利。再说了，我也不是那多事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两自个好好想想吧。”
　　见颜清月语气虽漫不经心，面色却依然严肃，话语也不轻。紫鹃咬咬牙，说道：“二小姐，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说的。您可千万不能说是奴婢告诉您的。”颜清月点点头，道：“放心吧，我只是不想她影响到我哥哥。”

　　两个丫头这才说出来。原来那个紫鹦丫头刚进府本是西林觉罗氏身边的人，刚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西林觉罗氏也很喜欢她，后来她仗着模样自己长得好，就老巴着苏常寿，还差点成了苏常寿的屋里人。西林觉罗氏察觉到她的意图后，虽恼怒，但这事儿又没坐实，没什么凭据。西林觉罗氏就找了个借口，把她派给了陈氏。
　　陈氏是最早跟着苏老爷的人，她自己就是由丫鬟的位子爬上来的，对紫鹦的心思手段最清楚不过了。原本西林觉罗氏以为陈氏会好好的管教这个丫头，结果这个紫鹦倒是有些心机的，在陈氏面前装得很是听话，哄得陈氏很喜欢。长庆是陈氏的儿子，每天来给陈氏请安，这日子一长，紫鹦暗自寻思，与其和府里这么多女人去争苏常寿，不如接近他儿子来的容易。长庆是府里的长子，模样长得也好又还没有成亲，正年轻气盛。说不定他以后还能继承苏老爷的爵位。经她刻意接近，这一来二去的渐渐就和长庆亲热了起来。
　　陈氏防着紫鹦接近自己丈夫，却不甚在意她和自己儿子的事情。过了一段日子陈氏忽然想到再过不久长庆就要娶亲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紫鹦也偷和长庆闹出什么事儿来，让女方知道了人家家里肯定是不乐意的。当年西林觉罗氏进门后知道她肚子里正怀着新婚丈夫的孩子，闹了好长一段日子才消停。那时苏常寿还能以家中人丁单薄这个理由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如今现在到了长庆这里可就不行了。
　　而且女方齐佳氏的父亲是光禄寺卿，朝廷的三品大员。和长庆定亲的还是嫡出女儿。苏府上下对这门婚事都很满意。偏偏长庆还有些喜欢这个紫鹦，陈氏正发愁呢。后来知道颜清月一家要回来，陈氏就去求了西林觉罗氏。想着先把紫鹦调到这边儿来，等到长庆成亲后，明年颜家也回了杭州，再把紫鹦派到长庆身边儿去。
　　西林觉罗氏想着这样也好，她自己也少快儿心病，就应了她，把这么个麻烦精派给了颜清风。颜清月听了后仔细一想，怎么都觉得这个西林觉罗氏没安什么好心。估计她是希望希望紫鹦最好能巴上颜清风，明年她就可以顺便把人送给他们家，让他们把紫鹦带回杭州去，彻底了了。
　　刚才看着紫鹦偷瞄颜清风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丫头心思重，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颜清风年纪虽不大，确是长房嫡子。模样长得也一点儿不比长庆差，沉稳中还带些书卷气息。也难怪紫鹦会盯着他看。

　　颜清月心想他们家的人可不要给别人当炮灰，也不要去参活她八叔家的事情。这个事情颜清月自己也解决不了，只能把知道的这些事情告诉柳氏，让她额娘去操心。而且还不能拖，立马就得办。
　　柳氏从陈氏那里回来后，颜清月就把紫鹦的事情告诉了柳氏。柳氏听后也大惊，马上派柳妈再去打听了一下。柳妈回来后说的和紫鹃的话差不多。
　　柳氏气的马上就要去找西林觉罗氏理论。柳妈和颜清月赶紧拦住她，颜清月说：“额娘，这个事情咱们不能明说，会让八婶儿难堪的。何况这只是咱们听来的，没什么依据，紫鹦还不是大哥的屋里人。”
　　柳氏也冷静下来，这事确实不能明说，说白了颜清风脸上也不好看。柳氏倒是不怕西林觉罗氏，却不想影响到自己的儿子。她派人把颜清风叫来，问了问颜清风的意思。其实颜清风一直都是颜贵儿贴身伺候，本就不习惯丫头跟得太近。在颜府里面温言温语两个丫头也只是帮他做些杂事儿。他听了柳氏说的话后，更是巴不得把这个丫头都弄走。省得以后给自己惹麻烦。
　　下午柳氏就去找西林觉罗氏，先是客套了一番，感谢了她派了这么多人来伺候，接着话锋一转，说颜清风和颜清月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用不了这么多丫头，让西林觉罗氏派到其他地方去。
　　西林觉罗氏说现在这府里的小姐少爷每个身边都有三个人在伺候着，不能太少了，掉了府里的面子。正中下怀，柳氏说：“既然都是这样，那我们这边儿也不好例外坏了规矩。月儿那里正好。不过风儿身边已经又颜贵儿和长华了，再派两个丫鬟，人就多了。我看恒哥儿的额娘那里倒是很需要人手，就派一个给她吧。刚生了孩子，需得多几个人伺候。”
　　长华原本是跟在颜老爷身边的，颜老爷现在身边加上秦先生已有五六个人了，可西林觉罗氏并不是很清楚，柳氏这样说也不是完全骗她，她和颜老爷本就打算再派个仆役给颜清风。长华年纪和颜清风差不多，正好。
　　西林觉罗氏听柳氏这么说，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林氏生孩子，她除了多叫了两个嬷嬷伺候小孩儿，并没有给林氏多派其他人手。柳氏见她不说话就派人把颜清风院子里紫鹦紫鹊两个丫头叫来。连名字都没问，貌似随手一指，就把紫鹦给打发了。
　　西林觉罗氏见柳氏不要的人是紫鹦，脸色微微一愣。见柳氏脸色如常，猜想她才头一天儿回来，可能并不知情，只是凑巧而已。就又缓了过来，吩咐了紫鹦几句让她好生伺候林氏的话，就让她和紫鹊下去了。
　　紫鹦下去后却愣了好长的时间，想不明白这还不到一天时间怎么又换主子了。而且还是被派到林氏那里。伺候小孩子和坐月子的人，不但干的活儿多，以后和再长庆往来也不容易了。她心里知道西林觉罗氏不喜欢自己，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去了林氏屋里。

　　事情解决后颜清月回到自己梅园，又赏了两个丫头一人一个一两银子的银锭子，说：“这事儿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自己不说就不用担心其他人会知道。我这屋里只留忠心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
　　紫鹃紫燕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听了颜清月的话后赶紧点头。紫鹃紫燕退下后颜清月把香巧留下。从杭州带来的那一堆东西中取出几条手绢和几朵绢花，交给香巧。这些手绢虽比不上颜清月送庆蓉庆薇的那些精细，也是上好苏绣手工绣出来的。绢花虽以京城产的最有名，这江南出的东西则少了些富贵气，多了几分轻盈和灵巧。颜清月想要香巧去和这府里的其他下人打好关系不是光嘴上说说就可以了。有些东西是必须的，这些玩意儿虽不贵重，对京城的人来说却是少有的物件儿。物以稀为贵嘛，下人得了也很欢喜。
　　颜清月又给了香巧一些碎银子，说：“这些东西你自己留下一两件，其他的这两日就拿来送人，送谁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只希望这府里和我们一家相关的事情我都能早些知道。东西或银子不够就再来问我要。”
　　香巧明白颜清月的意思，点头说道：“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才过了两日，颜清月就看见西林觉罗氏身边的一个叫挽蓝的丫头手里拿的手绢就是她之前给香巧的那种。看来香巧这个丫头动作还挺快的。
　　不久西院那边儿就传来消息，说那个紫鹦那个丫头做事的时候心不在焉，打翻了茶水差点烫着林氏的儿子恒庆，惹得林氏大怒，狠狠的给了她两巴掌。颜清月见到紫鹦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肿的，脸上还破了皮。好在伤得不深，不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就毁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林氏下手可一点儿都不含糊，看来她对这个紫鹦的事情也是有耳闻的。她又差点儿弄伤林氏的宝贝儿子，林氏自己出气之余也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紫鹃紫燕说紫鹦这两天儿老实多了，之前仗着长庆的喜欢，时不时就在其他下人丫头面前摆大奶奶的谱，这下受了教训，府里很多下人也在暗地里偷着乐儿。颜清月听后也庆幸，好在消息得的早，动作快，不然留这么丫头在身边，早晚都是颗定时炸弹。
　　为这事儿颜清风还专门过来谢了颜清月一回。颜清月取笑他：“哥哥不恼我把这么漂亮个丫头给你送了出去，我就阿弥陀佛了！”
　　颜清风给了她一个暴栗，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渐长啊！”
　　颜清月暗地白眼又小声嘀咕：“小屁孩儿一个，以为自己多大似的。”
　　颜清风耳朵还挺灵光，提高嗓门道：“月儿刚才说什么？”“你听错了，我没说话！”颜清月赶紧回答。

　　明日就是恒庆满月的日子了，西林觉罗氏到东院来和柳氏商量给孩子摆满月酒的事情。这件事其实和颜清月他们这一房人，没多大关系，由于柳氏毕竟是唯一的嫂子，西林觉罗氏也就礼节性的前来问问，邀请的宾客也多是她娘家的人和陈氏娘家的家人。纳喇氏苏家这边这只需请几个走得近一些的堂表弟。
　　柳氏也没给什么实质性的意见，这些宾客柳氏也不太熟悉，只是象征性的说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西林觉罗氏又说府里请了先生来教庆薇书画，今日又给庆薇新请了位先生来教授琴艺，问颜清晴和颜清朗要不要跟着一起学。柳氏心想：书画方面颜清晴和颜清朗倒是可以跟一起学点儿，至于学琴，颜清晴年纪还太小了，要学弹琴还得再大两年。倒是颜清月自从堂妹丝弦过世后就没再学了，她自己也很少再弹琴，以前她对学琴还是颇有兴趣。如今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再学。
　　柳氏派紫鹂去把颜清月请来，紫鹂也是西林觉罗氏派来伺候柳氏的。前年柳氏回来就是她跟着伺候。柳氏对她还是挺中意的，所以今年西林觉罗氏就又把她给派来了。
　　颜清月正在练字，她住的那间屋子的隔壁还有间偏房，颜清月见她卧室没有设摆放笔墨的地方，这两天就把那间偏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弄成了书房。
　　颜清月跟着紫鹂来到东院，听说是学琴的事，正合她的心意。又想，原来的颜清月可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自己则是完全不懂，一弹不久露馅了吗，思量了一下，说：“我已经很久没弹过琴了，之前小姨虽教过，可那时年纪尚小，现在全部都不记得了。”
　　西林觉罗氏笑着对颜清月说：“不碍的，庆薇也是刚学，你们姐妹俩正好做个伴。”
　　柳氏见颜清月同意了，心里也很高兴，她以为颜清月说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只是因为长时间没练，技艺生疏了怕出丑的谦虚说法，就没在意。还说：“不同先生教法总是不一样，曲子也不同。原来也只学得个半吊子，忘记了正好。”
　　没带琴回来，西林觉罗氏知道后立即吩咐下人立马出去给她买把好琴。

　　西林觉罗氏离开后不久，颜老爷就回来了，笑呵呵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柳氏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颜老爷拿出一封信来，说这是刚收到的报喜信。柳氏赶紧问是什么喜事。颜老爷说：“夫人怎么忘了？咱们走的时候，文景不是正参加今年的乡试吗？颜福来信说文景中了。”
　　刘文景中举，柳氏虽也高兴她却更关心的是怀着孩子的颜清雪。颜老爷说颜福去道贺的时候见到颜清雪了，她身子很多，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还叫他们不要牵挂。颜老爷又把信给柳氏，让她自己去看。柳氏看完信后这才喜上眉梢。
　　信里还提到那个李秀才不幸落榜了，颜老爷半是替他可惜半是高兴。这样他就可以继续给颜清朗和颜清晴当启蒙先生了。教导小孩子，总是熟悉的人来得好一些。
　　颜清朗和颜清晴年纪小即使这几个月不上学也没什么，颜清风可就不行了，现在又暂时不用管生意，他不能一天到晚的闲着。颜老爷刚才就是和苏常寿一起办这个事去了，他们去拜见了正白旗的参领，这位参领也是他们纳喇氏这一族的，算来还是颜老爷的堂兄。那位堂兄没托词，立马答应了。明日颜清风就可以进正白旗的官学了。
　　柳氏有些担心儿子。打小在江南长大，才知道自己身份不久。这又刚到北京，环境还不熟悉，这么快就要进官学怕他不适应。
　　颜老爷倒是不担心，颜清风的功夫骑射水平他是清楚的。虽在江南长大，这方面却一点没落下，不会比其他八旗子弟差的，文章书画也是很好的。颜老爷宽慰柳氏道：“还有长庆，兴庆在。他们兄弟两会照顾风儿的。”
　　担心也没办法。柳氏只好点头。

　　一个时辰后西林觉罗氏就派人把琴送来了，颜清月虽不会弹奏但却记得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几句话：“若必要抚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像表，那才能称圣人之器，然后盥了手，焚上香。”
　　下午紫鹃来报，说教琴的先生来了。颜清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算整洁，又洗了洗手。让丫头带上一个香炉和一块干净的棉布。
　　这个教琴的先生姓徐，四五十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瘦，留着长须，一身白袍，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西林觉罗氏原本准备让他在后院空着的杏园里挑一间房作为教授的地点。徐夫子看过后却不满意，他选中了后花园的一处临水的阁楼，天景阁。
　　颜清月倒是赞同这个徐夫子的眼光。杏园虽大，也清净，景致却没有这天景阁来的好。弹琴这么清雅的事情当然要找个与之相匹配的地方。窗外蓝天白云，园中一池清水，树叶已黄，部分残留树上，部分随风飘落。园中还种了很多品种的菊花，大朵大朵的开得正艳。
　　把琴平放于桌上，颜清月见自己这把琴和庆薇的琴一模一样。显然庆薇也看见了，就冲着颜清月笑了笑。
　　香巧把香炉点上，不一会儿室内就充满了淡淡的桂花香气。颜清月用棉布抹了抹琴弦和琴身。徐夫子对颜清月这两个动作很是满意。庆薇见了也跟着学，拿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她的琴。徐夫子还没正式开始授课，阁楼里又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