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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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黑暗一字一句告诉我‘你是吃人魔！’‘你是杀人犯！’……纠缠，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错了吗？真的错了吗？我仅仅是想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我只是想要幸福，
我只是想要光明，
我只是想要应该得到的……
虽然，我承认我贪心……
躲在黑暗的礁石群，月光却像不愿意满足我照亮了周围……很亮很亮……我的肮脏，我的罪恶，全部，全部都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蜷缩……
指尖抚过干涩的嘴唇，那里，还有血的香味……
——想要了是吗？
想要了？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
——你不是有了觉悟了嘛！
觉悟吗？吃光村子里的人吗？是吗？这就是所谓的觉悟吗？堕入魔道是吗？这就是觉悟吗？是吗？
——要了就能得到你要的了！
得到……我，要的？……我要的……幸福……还有，光明……我应该得到的，应该得到的一切吗？……
——你是贪心的不是吗？要了就可以得到你要的一切了……一切！
一切……我要的一切……我所应该得到的一切，上天不公平对待我没有给我的一切吗？得到……好陌生……好陌生的词……想得到吗？想得到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我这么害怕，为什么现在的我觉得自己这么肮脏？我杀了人，我知道自己杀了人，无法控制的杀了人，没有办法阻止的杀了人……那些……那些垂涎于我的男人……肮脏的男人……他们都是……该、死、的！得到……我想要得到！我应该得到！那些都是我的！都应该是我的！原本就是我的！我应该有的！
……我，要！……
“你在这干什么？”人影被月光照射在前面的礁石上，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在我身边，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握紧了拳头，站直了身体，我的矛盾，我的弱小，我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我，是高傲的！我知道的……
“应该是我问你躲在后面干什么？”我向他看去，是他，那个拿着剑的男人。月光给他的身体罩上一层纱，我看不清那张我想看清楚的脸。
一跃而下，男人的气息，那种浓郁的茉莉味，迷惘……心里像被重重的石头压住了，我……喜欢这个陌生的男人。脸，我居然看不清，我的眼居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为什么？我奇好的夜间视力居然看不清他的脸，为什么……我渴望，看到他……我，要！
男人的手指抚过我干燥的嘴唇，那张……肮脏的嘴唇……
湿润，更加浓郁的茉莉香……这个就叫……‘吻’？是吻吗？为什么他要吻我……这是我的初吻……心，在跳动……
“我就要走了，”男人坐在我脚边的海滩上，远远的看着海面上的反光，银色的一闪一闪。“十年后，我希望还能见到你！”
十年？为什么偏偏……
我舒口气，坐到他旁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我必须和他保持距离……我喜欢他，但是我不能爱她……不能……
“或许我活不了十年……”
我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所以我清楚自己或许真的活不到十年，我没有说谎。
“你可以！”
他说……‘你可以！’？我惊讶的瞪大了不算大的眼睛，瞳孔里全部，都是他的影子……他的……唇……
“如果，”他缓缓又开口，站起了身，背对我缓缓的离开，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拉扯一下我的心脏……“十年后你还活着，来找我，你能找到我！”
他走了……离开了……就这么拉扯着我离开了。
茉莉香萦绕着我，不是余香……而是……他的茉莉香，我也有了……我的身体被茉莉的味道围绕的，再也散不去……这是他给我的标记……找他的标记……
——想要了吗？
那个声音，又是他，牵扯着我的神经。
想要了吗？我要！我要！
——觉悟了啊？
不！我不是觉悟了！我不是为了幸福，我是纯粹的为了光明！纯粹的那么干脆的！他……是那个男人，拿了剑的男人，满身茉莉味的男人，给我留下标记的男人……他，为了他……
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为了他……
纯粹的那么干脆的为了他！我……想要见到他！我……想要看清楚他！我……想，爱他！
——想要了吗？
想要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还不够坚定吗？我还不够坚决吗？
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光明！哪怕付出自己！我要！我要得到我失去的！我要见到他！我要十年后还能找到他！
——那就吃吧！
吃！去吃！我的胃在抽搐，我饿了……我很饿……我急需食物！我要食物！我要吃！我想要血的味道！我饿了……我很饿……
——吃吧！吃吧！……
是的！吃吧！吃吧！我要吃！我要吃！我要看到！我一定要看清楚男人的脸，一定！我要爱他！我要得到爱他的资格！只要我什么都有了，我就可以爱他了！是的，吃了就可以爱他了，他在十年后等我！……
黑暗，眼睛里一切都是干净的，清楚的。
缓缓的推开那扇漏光的门，舌头自然的滑过嘴唇，干涩……我很饿……
“今天怎么这么早？”母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苍老，我的心，动摇了……
我没有回答。
父亲坐在桌边，一文一文数着铜钱，那些我用生命换来的铜钱，血腥的铜钱……
“小颐啊！”我听到母亲在黑暗里叫着我，为什么？为什么那语气这么冷，这么冷？“你过来下！”
过去？过去吗？缓缓的踏开步子，父亲的嘴角异常的上扬，为什么？为什么要笑？
寒光……又是那把冷冷的刀，母亲……她不是！她想要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刚才的我还痴痴的想要放弃……
“小颐过来！”母亲的口气不容推托，手上那把刀锋利的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中一闪一闪。
疼痛，神经告诉我疼痛……冷……刀尖的冷气传到我的皮肤……
“为什么？”我轻轻的喃呢着，手握住刀柄，把它从皮肤里拉了出来，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一滴接一滴……
‘母亲’瞪大了眼睛，白发在耳边摇动着。
“为什么？”我依旧问着，扔掉那柄沾着我鲜血的刀，它与地面摩擦‘哐当！’很冷很冷……
鱼线勒紧了自己的皮肤，缓缓的扬起手，毫不犹豫……毫不犹豫……死死的，勒住……死死的……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熟悉的……挣扎在变慢，挣扎在消失……
痛！那把刀再次砍进了我的皮肤……很痛……‘父亲’？他不是！他不是！
瞪大了眼睛，扔下身下已经不再挣扎的尸体，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又是惊恐的眼神，厌恶了……习惯到厌恶了……如果，也许他不让我看到这个表情会饶了他……但是现在他一定要死……去死……
鱼线上‘母亲’的血陷进了‘父亲’的脖子，他的血又沾满了鱼线，他们结合了，就像夫妻永远在一起了，‘不能同生，死能同穴’……
没有了挣扎，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子，食欲……
伸出手，弯曲手指，长而尖的指甲陷进了‘父亲’的眼眶，血……整只手都是，我身体里一半也是这样的血，一样的……‘母亲’多少还是爱过我的，就晚点让她痛吧！
空洞洞的，血在眼眶里流，我的手上是两颗沾满血的眼球，没有颜色的看着我，看着我，仿佛是无限的憎恨……我，厌恶……
张开嘴巴，缓缓的放进嘴里，黏腻的咀嚼着，是血香……
‘吃什么补什么……’
——吃吧！吃了就能得到了！
伸手，弯曲手指，长而尖的指甲陷进了‘母亲’的眼眶，血再次蔓延到整只手，我捧起两颗眼珠，闭起眼睛，张口再闭口，熟悉的……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
空洞的，两具没有眼睛的尸体，是‘父亲’和‘母亲’……
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插进不是很硬的泥土；
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刨着不是很硬的泥土；
跪在地上，手指上伤口的血一滴一滴滴在泥土里；
跪在地上，为什么眼睛会湿湿的；
跪在地上，和熟悉而陌生的他们说永别；
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掩盖憎恨我的他们……
东边的天空微微泛白，光明要离我远去了。
——吃了，你会得到的！
是吗？会吗？
——一定会得到的！
一定吗？是吗？我能得到吧！为了见到他，为了十年后能找到他，我吃了他们，我吃了，他们在我的身体里了……我，十年后不会后悔吧？也许吧！
也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