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藤再胜 漫不过江》兰日

7、万圣门

　　就这样，这本《药王古籍》就成了接下来在无佞楼中樱的精神食粮。樱在这段闲暇时间，结合了《药王古籍》，《行医拔记》和从妈妈那里学到的医术，完善了许多先前许多未能成熟或解决的问题，从中受益非浅，医术又有了一个突破，这为日后樱在楼中的位子奠定了基础。
　　这天，林先生和樱在整理草药，闲聊之间，林先生无意中提到了楼主有意攻打万圣门。
　　“楼主要攻打万圣门？”樱不觉有点惊愕。
　　“看情形是啊。”林先生说。
　　“为什么？不是说万圣门是个刺猬不好惹吗？”樱说。
　　“可是，这万圣门新上任的主人似乎对无佞楼特别感兴趣。先前只是对几个和无佞楼交好的门派挑衅。可是前几日，万圣门攻击了无佞楼在赣州的商行，赣州商行的人几乎全军覆灭。这也许就是万圣门的战书了，无佞楼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楼主对这件事十分震怒。”林先生说。
　　又是厮杀。樱心里寒了一下。江湖中各门各派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武林至尊的位置，无休止的斗争着，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伤心的人哭干了泪水。
　　“到底要多少人的鲜血才可以换得太平年间呢？”樱不禁叹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贪，嗔，痴，有这些邪念，就有纷争。我们能做的，只有将这些纷争的代价降到最低。所以，我们马上又有事情忙了。打起精神来！这是你进入无佞楼第一次遇上的大事，好好表现，让大家看看你的实力。”林先生拍拍樱的肩头，鼓励道。
　　“哦，对了。”林先生说：“樱，你看过一本叫《百草尝》的医吗？”
　　樱点点头。
　　“你知道几种草药的解法？”林先生问道。
　　“全都知道啊。”樱一边拣着药材，一边说。
　　“都知道？”林先生不由吃惊：“你怎么会都知道？”
　　“我爹和妈妈教我的啊。”樱说。
　　“那你爹娘一定是医术高超的人了！难怪你会被楼主留在楼中，而不是去见阎罗王。”林先生说。
　　樱有点生气得说：“是啊，那个人只知道他的无佞楼。”
　　“这就好办了，和万圣门开战的话，解毒药是不可缺少的，你就帮我把解药都配出来。这个东西最好尽早办。”林先生说。
　　“知道了，林先生。”樱心想，这样也好，既然斗争与牺牲在所难免，那就尽自己的力量，将伤亡降到最低。
　　在中楼中，玄看着手中的卷轴，说：“宋叔叔，你说若是与万圣门开战，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宋青云抿了一口茶，说：“胜的一定是我们，但是代价会很惨痛。”
　　“此话怎讲？”玄问。
　　“万圣门无论在人数，武功，还是势力上都不及我无佞楼强势。但是，万圣们的毒会让我们受到重创。而且，这万圣门的新楼主武工诡异而且高超，并且训练了十个护法，这几个人不可小嘘，我看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坛坛主全部出击，都难保全身而退。”宋青云说。
　　玄就宋的话寻思了一会儿，说：“也就是说，在攻打万圣门之前，我们必须先得到药王谷的鼎力支持，及武当，少林高手的大力协助，方可将伤亡减少到最低。”
　　宋笑了，说：“不愧是玄，相当了解大局。”边说，边放下茶杯，说：“我明白你对赣州那件事十分气恼。但是，你不可以意气用事，要明白你的任何举措都关系到上千条人命。”
　　“这我在坐上这个位置那天就已经明白了。”玄握着座下的红漆龙椅，低声说道。
　　宋看着玄，心里也有一点心疼。宋和玄的父亲当年一起打天下，将宋父亲建立的无佞楼扩张壮大。因为无心名利，再来喜好逍遥，不希望被楼中的大小事绊住脚步，所以致意不肯做楼主，所以比宋年长的不由玄的父亲出来主持大局。由于无佞楼的影响愈来愈大，朝廷都有心拉拢，将华尚公主下嫁玄的父亲。接着就是玄的出世。因为受华尚公主的影响，玄的生性开朗，且聪颖过人，所以惹人喜爱。不过好景不长，华尚公主在玄13岁那年过世，玄因为这件事消沉了很久，后来就去向当时的武林传奇天上圣人白石道人学道。也许是追随爱妻的脚步，玄的父亲英年早逝。所以，年纪轻轻的玄不得不挑大梁，接下无佞楼楼主的大任。这时的玄就再也不是13岁时的明朗少年了。记得玄接任后第一次灭了通敌叛国的飞龙门归来时，这个17岁身着貂袍，高居白楼中座的青年眉宇之间有了一种震慑万人的王者之气，目光也不再明亮清澈，而是变得深邃，难以捉摸。宋当时就有点后悔没有为他担下这个沉重的责任，但是，为时已晚。不过，这个年轻的楼主着实让先前诸多不安的揣测都变成敬畏，将落大的无佞楼治理的井井有条，俨然有了武林霸主的态势，并且收复了武林中的几个少年出名的怪才——孟，南宫，谢，黄。尤其是一个月前除去贻害武林十年的石魔星，更是为武林各派所称颂。
　　然而，没有人知道年轻霸主心中的苦楚，这也是当年宋为何不出任楼主的原因：必须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感情，本是热血沸腾，四处闯荡的年纪，却得为落大的事业作出缜密的安排与筹划，在各门派的掌门，前辈面前尔虞我诈，四处周旋。所以现在的宋自愿出任领主，这个无佞楼而当家之职，为玄排忧解难。
　　玄也就是在宋的面前才会稍微放下面具，流露些许情感。这也是因为对宋，这个父亲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的绝对信任。
　　想罢，宋说：“我想万圣门现在还不敢正面与我们起冲突，可能会在周围高些小动作，我去吩咐各分部小心提防。”
　　“好，先只有这样了。”玄答应到。
　　宋起身，说：“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也够累的了。”说完，就出去了。

　　以是暮春时节，但是夜晚还是泛着凉意。玄独自在楼中的心未湖边漫步，舒缓心情，心里想着一个月前被自己强留在无佞楼的樱，那个波动自己心湖的女孩。最近忙得都没有再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正想着，只见湖的对岸，有烛火闪烁。
　　“这么晚了，首善门的人在忙什么？”玄心想着，走了过去，看个究竟。

　　对着快烧尽的烛台，樱把笔一丢，长舒了一口气。花了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把《百草尝》中所有的解药都整理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林先生的忙？
　　樱手撑着头，望着窗外的心未湖，心想：不知道那个“伟大”的楼主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为了万圣门的事心烦意乱，还是以在会周公了呢？最近这么忙，恐怕这贵人多忘事，人家早把自己给忘了吧。看来不等无佞楼摆平万圣门的事，她都出楼无期了吧。可是，心里不安分的因子早在蠢蠢欲动了。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偷偷溜出去呢？樱寻思着，先是要混出首善门，再遣开青，最重要的是，怎样不被发现就可以出去。樱四处张望着，目光突然定格在朱漆大门上：“有了！”
　　就在樱暗自打着如意算盘时，玄早就在窗台下面，樱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看着樱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精神百倍，玄不禁暗笑：这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古灵精怪的。一张脸，把什么心情都写在上面了。这也是玄久违了的面容了。
　　就这样，玄一直到了樱熄了灯，才独自回到中楼。不知则么，玄觉得心里比先前舒畅了许多。就像独自在黑暗中挣扎烦躁时，一缕明亮又柔和的阳光划破了阴霾。这次，玄不想再抑制自己的情感了，少年血性的热在被迫冰封的心底涌动着。就这一次，任性点，自私点，玄想享受这种快乐。但这是一种怎样的快乐呢？玄不想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