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浮萍半生梦》睆无言

13、第十二章 她和你只有兄妹之情

　　心脏被划开一道口子，有人往里不断地倾倒着一种叫难过的东西。
　　“原佳瑶，你知道吗？聂云浩对我说他和你只有兄妹之情。”一周前在楼道里李睆睆扬着眉毛得意的对她说。
　　当时佳瑶只是淡淡一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做梦梦见的吧！
　　可是她对着聂云浩她这样说了，他却并没有反驳，还认真地给她讲了数学题。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坐在前排的冯璐把书翻得哗哗响，用力过猛书呲的一声某一页从课本上剥离下来。
　　聂云浩对李睆睆那种微妙的，不可言喻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多数人以看笑话的心态期待着故事的续集，到底聂云浩会坚守青梅竹马的爱情还是选择勇气可嘉的李睆睆？
　　李睆睆的头往聂云浩的跟前凑了凑，她用手拢了拢滑落的发丝，耳朵上砖石一样闪闪的耳钉的呈现在他眼前，聂云浩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余光看到把头埋进书里的原佳瑶心里泛着微微的苦涩。
　　已经给李睆睆讲了好几遍解题思路了，她还是不明白。但聂云浩又不傻哪能搞不清她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马上期末考试了，你应该抓紧复习这些超纲的题还是不要做了。”聂云浩尽量压着怒火用柔柔的语气说道。
　　“我怕!如果不下苦工都时候肯定上不了一中的尖子班，我不想失约。”李睆睆朝他娇羞一笑拿了习题回了座位。
　　傻子都能听出来吧，他和她约好了要上一中的尖子班。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原佳瑶和他几乎形影不离，她竟然有空可钻。
　　原佳瑶把头买进臂弯里不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她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敌人太狡猾不知直觉中已经挖了她的墙角。
　　是她太愚钝还是敌人太过于诡计多端，亦或是他和她的感情太脆弱。
　　不，他对她从来都没变过。他对她依然如故，喂她吃药，给她补习，一直以来是她太自以为是，是她痴心妄想，是她误会了。他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那种关系，男女朋友不过是外界的传闻，久而久之她竟然信了。
　　做兄妹也挺好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小瑶瑶，你睡着了吗？”冯璐不顾聂云浩凶狠的目光拍了拍原佳瑶的头。
　　“没有，怎么了？”经过一番自我剖析和安慰她已经收起了眼泪接受现实。
　　“我觉得这道题会考到，我不会做，你给我讲讲？”冯璐学着刚才李睆睆的样子把头凑到了佳瑶跟前。
　　“我给你讲。”聂云浩去夺冯璐的书。
　　“不用！”愤怒地语气。冯璐拦他伸过来的手，奈何抓着课本的两个人谁也不肯松开，咔嚓一声撕成了两半。
　　聂云浩恨恨地蹬了两脚桌子，冯璐也不甘示弱学着他的样子朝着歪七扭八的桌子踹了两脚，两个人怒目相对，面红耳赤，拳头紧握。
　　“干什么？”原佳瑶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
　　原佳瑶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般漫长过，好不容易才等到上课铃响起，但晚自习过了一半也没见到聂云浩的身影。
　　刚才她那一吼不要说别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在班里她向来少言寡语说话也是柔声细语，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聂云浩就是被她这一吼吓跑的。
　　关小杰伸头往楼道里望了望，确定隔壁宿舍的老师都上自习去了才小心翼翼地关好了宿舍门。
　　“都是你馊主意，这下好了，那个猪头彻底误会了。只怕到时候幕后黑手揪出来了，佳瑶真的不要我了。”聂云浩垂头丧气。
　　“不会，你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关小杰倒是信心十足。
　　曾雨墨在一班和六班间来回的跑，自从她和关小杰确定了恋爱关系以来，那家伙自习课常常窝在宿舍偷懒，真不知道这么没有责任心的老师怎么教出那么好的成绩？
　　她正给一班的某位学生讲英语题，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外面传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楼道的那个角落，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六班的教室炸开了锅，掌声尖叫声源源不断地从六班传出来。
　　其他班的老师也纷纷走出教室用看异样的眼睛打量着从一班出来的曾雨墨。
　　曾雨墨顾不上和各位打招呼风一样地冲到六班教室，同学们看见她热情一点也没消褪，反而情绪更加高涨起来。
　　她皱了眉，双手掐腰扯着嗓子喊道：“谁再嚷嚷就去扫一年的厕所!”太用力声音都劈了，话音一落一阵剧烈的咳嗽。
　　同学们都捂了嘴巴，目光灼灼地看着讲台上的人。
　　“你干嘛呢？”曾雨墨扭头才看到讲台上站着一个人。
　　“老师，冯璐表白原佳瑶。他说他要追原佳瑶。”同学们七嘴八舌。
　　“冯璐，扫厕所一个月。”对待罪魁祸首曾雨墨绝不姑息。
　　这个重大的新闻刚下自习就传遍了整个校园。此刻原佳瑶一步三回头，她的身后跟着冯璐，冯璐的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堆人。
　　她的嘴皮都快磨破了，说了不要冯璐送她回家，他却一直跟着。
　　虽然光线很暗但他那么耀眼，如果在人群里她一定一眼就能找到他，所以原佳瑶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他之后转身就跑。
　　冯璐穷追不舍。出了校门看热闹的人才一一散去，越往前跑越安静，原佳瑶耳膜里全是自己杂乱的心跳声和回荡在空气里的脚步声。
　　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还好她对路况很熟悉跑起来畅通无阻。
　　可是拐角处人突然冒出的人把她吓了个魂飞魄散，她迅速回身往回跑，看到追来的冯璐当即躲到了他的身后。
　　“听说你向她表白了？”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从那个人嘴里传来。
　　“消息灵通啊!是李睆睆电话通知你的吧！没错，我喜欢她，我要追她。”冯璐拉了顺势拉了原佳瑶的手。
　　“好啊，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扯了书包袋子，转身往前走去。
　　惊魂未定的原佳瑶忘了追上去。夜色下他落寞的背影像天上那轮清冷的月孤寂而明亮。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在热闹的人群中还是安静的角落，她的目光总是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依然在天色昏黑的时候起床到学校上自习，安静的空气里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偶尔还有猫头鹰瘆人的叫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原佳瑶放慢了脚步却还不见后面的聂云浩跟上来，本来就不愉悦的心情更加烦闷，是要冷战吗？这样想着她干脆气呼呼地跑了起来。
　　学校门口冯璐和李睆睆纷纷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四点五十五，冯璐抬手揉搓睡意未散的眼睛，把踢在手里的书包挎到肩上往前走去。
　　“冯璐，你何必看见我跟看见敌人似的，其实我们是战友才对。你追的是原佳瑶，我追的是聂云浩，我们应该互帮互助才是。”李睆睆是同学们公认的“老好人”，有个在高镇专横跋扈，作威作福的爹，她却一直都善良待人。
　　冯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流氓的女儿要追局长的儿子。”冯璐睡意全消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李睆睆一番：“李睆睆你是嫌你爹还不够猖狂？”
　　李睆睆揣在衣兜里的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就快要渗出血来。冯璐说的没错，她是高镇最厉害的地痞流氓的孩子，但是对那个供她吃穿的男人她也是痛恨至极。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最无可奈何，大概就是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注定背负着一些卑贱的字眼。即使无人敢对着她指指点点，但她清楚那些人在背地里说的那些难听话。
　　“她就是一个□□犯的女儿。”
　　“地痞流氓的女儿长大了还不是个女流氓。”
　　……
　　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果说之前是没得选那么以后的命运她一定要自己主宰。聂云浩像一颗落入凡间的星将她黑暗的生活照亮，就像黑漆漆的夜里看到的黎明之光。
　　他是她的希望。虽然那个女人反反复复提醒过她不要打聂云浩的主意，但她怎么会轻而易举放弃。
　　冯璐转身迈出去的脚还没有落地就看到街道尽头一圈一拐朝学校走来的原佳瑶，走在她旁边的聂云浩拉了她的胳膊，两个人的争吵声从远处传来，隔着百米的距离听不真切。
　　冯璐和李睆睆跑过去的时候聂原佳瑶已经趴在聂云浩的背上笑的咧歪了嘴。聂云浩掐了她的腿叫她猪头，依然是亲密的样子。
　　“云浩！”李睆睆镇定地叫着他的名字，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
　　聂云浩停了前进的脚步扭过头瞅了一眼原佳瑶，果不其然一张小脸绉得比村头王奶奶那张粗树皮一样的脸还难看。最终没忍心再说一些让她误会的话。
　　“睆睆。”不过叫的有些亲切，眼前的女孩暗淡的眼神忽然有了亮光，可是背上的人却挣扎这要下来。聂云浩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抓牢，怒气冲天地道：“你再动来动去我就把你扔到沟里喂狼。”
　　背上的小祖宗好不容易被他唬消停了才继续对李睆睆说道：“睆睆我不想佳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