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浮萍半生梦》睆无言

12、第十一章 喝错药是会死人的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吧！一个生活在新世纪的九零后姑娘竟然连何炅，谢娜，李宇春，赵薇这样红的发紫的人都不知道。
　　原佳瑶就像被困在一个岛上，聂云浩是她与这个岛屿之外唯一的联系，除了他的偶像周杰伦其余的明星他没对她讲过，所以她就不知道。
　　为了给她看病家里能卖的值钱东西都卖了，电视这样的奢侈品也就是住进了表叔的新房才见到，和她记忆里笨重的大盒子不一样，现在的电视已经是薄的像书一样挂在墙上的一大块。
　　每天放学回家聂云浩就拉着她补习功课，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开电视。电视机一直用布蒙着，原佳瑶知道他是怕她透过电视看到自己的脸。
　　今天元旦吃过饭妈妈开了电视，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聂云浩交过她。
　　电视里每张面孔她都很陌生，看着他们唱唱跳跳脸上洋溢的欢笑原佳瑶只觉得更加孤单。唯有熟悉的旋律响起她才提了精神目不转睛地看着荧屏里的人酷酷的样子唱着深情的歌。
　　周杰伦。并不帅的小眼睛男人，却真的让人爱到欲罢不能。聂云浩的MP3里从来都是有他的歌。
　　因为他喜欢，所以她也喜欢。
　　但原佳瑶深深震撼的是晚会中漂亮的外景画面，闪烁的霓虹，直入云端的高楼大厦，还有静谧的湖泊，天空中绽开的烟火没有一样不将她的目光吸引。
　　“真漂亮！外面的世界是这的！”她感叹。
　　这句话像刺一样扎进一旁的女人心里，这辈子她就被困在这个闭塞的村庄除了J市她哪也没去过。而且每次去J市都是女儿生病的时候，固定的路线，沉重的心思哪里有闲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她不愿意让女儿和她一样，所以才答应了聂云浩让佳瑶继续上学，希望她将来有机会能走出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衡量生命的标尺应该是经历而不是长度。看到女儿对外面的向往她更加决定放手，还她自由。如果只能守在这小小的村落，过几十年如一日的苦日子，就算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义？
　　“瑶瑶，等你上高中去了J市就能看亲眼看到这么漂亮的夜色了。”她摸女儿的头，把她拥在怀里。
　　“妈妈，你同意我上高中了？”原佳瑶难以置信地仰起头，她想大概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妈妈耳朵出了问题。
　　“你们这一代没有学历怎么在社会上立足，你呀，不仅得上高中还得上大学，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学习。”她轻拍女儿的背。
　　原佳瑶开心的笑，然后忽然绷了脸：“妈，你如果早说我就不会上课睡觉了，我现在的成绩那个高中要我啊”
　　原佳瑶忧愁的捂了脸，然后回了卧室把电视里的喧嚣关在门外，打开台灯开始写作业，为了能走出去，为了不让妈妈为高昂的择校费她必须好好努力。听说差一分一万，以她现在的成绩那得好几百万啊！想着都可怕。
　　2010年开年第一天，天气终于放晴。中午的时候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纯洁的白色积雪一点点融化成乌黑的雪水。有人小心翼翼踮着脚尖着走过去，回头看看到还是被溅上鞋跟和裤脚的泥渍不悦地皱着眉头。
　　原佳瑶昨天做作业做到很晚，又起了个大早所以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为了让自己保持脑袋清醒她出去绕着家门走了一圈回来继续埋头做题。
　　光是一门数学作业，一张试卷她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写完。她此刻特别想念聂云浩，如果他在会给她讲知识点，还会给她列出类型题，经过举一反三她的学习兴致会大增，不像现在越来越气馁。
　　原佳瑶咬着笔头对着一道证明题苦思冥想半天无果后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听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水滴落下的声音哭了。
　　因为不会做题而流泪会不会很丢人？原佳瑶把头买进臂弯里假装睡着了。她可不能让聂云浩看到她因为一道数学题急哭的样子。
　　这家伙虽然没有脚步声，可是他身上舒肤佳的清香早把他出卖了。
　　“睡着了？”头顶传来他轻声的询问。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她是真的瞌睡了，他在身边的时候总是这般安心。昨天他不在那么晚她都没有睡意，此刻他在身边分分钟就睡着了。
　　聂云浩把她抱上床，轻轻地脱掉她的靴子然后给她盖好棉被。她睡的很香，大概是累了发出细微的鼾声。
　　聂云浩坐下来认真检查她做完的题目，把错误的地方用铅笔打了勾并且在旁边标上有关知识点在课本的页数。
　　就像以前的无数个清晨一样还没有睁开眼就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原佳瑶穿好衣服依依不舍地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才下午两点，然后她哭了不想他看见所以装睡，后来……
　　后来怎么断片儿了？她敲敲蒙蒙的脑袋往客厅去。妈妈和聂云浩已经用过早餐正准备收拾碗筷。
　　“猪头，喝错药会死人的知不知道？”他又怒又急快要哭了。
　　原佳瑶一头雾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浑身软绵绵的感觉快要站不懂了，脑袋晕了晕身体往站在她跟前的聂云浩身边倾了倾。
　　聂云浩急忙把她搂在怀里，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傻孩子，幸好你现在的药量只是一颗，要像以前一下喝十颗，闹错了可是要出人命的。”妈妈从厨房出来扶了她往沙发边去：“你把安眠药当成激素药喝了。”
　　原佳瑶才记得昨天中午她才记起来没有喝药，于是打开药盒取了一颗白色的药片就往嘴里塞，好像是和以前喝的椭圆形的白色药片不太一样，但也是白色的更圆一些的一小颗。
　　怪不得装睡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原来自己真的睡着了，而且一觉醒来就到第二天早上了。
　　从这次以后聂云浩在她喝药这件事上更加亲力亲为了，从剥药片到塞进嘴巴，原佳瑶只需要就这他递到嘴边的温水吞下就行了。
　　“你干脆替我喝掉好了！”原佳瑶觉得他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生病的是我。”聂云浩突然深情地说道：“但愿以后所有的天灾人祸都能绕着你走。”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尝遍生活中所有的苦。”最后这句他没有说出口。但在后来的日子里艰难困苦却真的蜂拥而至了。
　　人被别人否定的多了就会觉得自己真的不行。就像医生说激素药会影响大脑发育，记忆力会变差，于是原佳瑶总也记不住东西；就像同学们说她是笨蛋，于是她干脆拒绝听讲，不去做无谓的努力安心地做个笨蛋……
　　总是被人这么左右着，总是就这么轻易地气馁着，如果没有他，原佳瑶都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未来。
　　她真的一点也不笨，稍加努力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虽然只是一次单元测验，但卷子上鲜红的对勾让原佳瑶开心了好久。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抄了聂云浩的，她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巴，反正大部分功劳确实是他的。
　　聂云浩揉乱她的头发，然后一脸担忧地说道：“好害怕有一天你超过我，那样你在也不用晚上腻在我的房间，为了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而谄媚地给我铺床暖被窝了。”
　　这番话让人听了难免浮想联翩，原佳瑶掐了聂云浩的胳膊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
　　“哦。我听到了什么？快让我的耳朵聋掉吧！”坐在前排的男生叫冯璐和聂云浩因为世界杯而结缘。
　　2006年的世界杯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学生，很少有人看球赛，所以这两个阿根廷的球迷在一次高镇集市的肉丸摊上一见如故。到后来升了初中虽然不在同班但是关系很铁。
　　冯璐一直想不通聂云浩怎么会看上原佳瑶这种又笨有内向的女生，像只闷葫芦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
　　但最近他才发现是他错了，她的沉闷不过是对聂云浩之外的人而言。忽然也想有这么一个人把自己当做她的全世界。
　　冯璐的哀嚎使得同学们纷纷侧目。冯璐秉承一贯的八卦要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则，转过身用洪亮的声音问道：“你们俩竟然睡在一起？”
　　原佳瑶站起来用手堵了他的嘴巴但还是漏了声音。原佳瑶沮丧地跌落回座位，用手捂了红透了的脸。
　　更可恶的是聂云浩揽了她的肩膀朝着冯璐轻轻一笑：“我们同床共枕好多年了你才知道？”聂云浩的一句“同床共枕”在教室里引起轩然大波，原佳瑶叫苦不迭她的清白就这样没了。
　　“佳瑶好羡慕你有云浩这么好的哥哥！”李睆睆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原佳瑶的头顶浇了下来，刚才火烧一样的脸突然冷的苍白。
　　哥哥？就算哥哥也是情哥哥好不好？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在这里直抒胸臆。原佳瑶瞪着她的眼睛快要喷出火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