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七月半》衡山子

2、第 2 章

　　“ 二姐，左先生来了！”客栈外面传来个咋咋呼呼的男子声。走进来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咋一看，竟和那个俊俏“公子”极为相似，只多一些英气，少一些俊俏“公子”的机灵劲儿。旁边跟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长得无比俊美，但脸色阴翳，似乎每人都欠他几十两银子一样。
　　那随从“咦”了一声。
　　青衣男子抬头看他。
　　“这姓左的看着眼熟。”随从解释道。
　　青衣男子也转头看去。
　　却见那“公子”一脚踢向小伙，恶狠狠道：“臭小子，机灵点，你叫我什么？”
　　那小伙笑嘻嘻地避开，改口：“哥，左先生来了。”
　　“公子”横他一眼，向旁边人甜甜一笑：“左大哥舟车劳顿，小弟只能设些粗茶淡饭委屈大哥，大哥见谅。”
　　左姓男子面无表情点点头：“无妨。”
　　“请坐。”
　　三人坐好，开始用饭。一时间，只听见俊俏“公子”和那小伙互相顶嘴，那左姓男子却只顾吃饭。一言不发，忽然间，左姓男子眼神凌厉，向这头射来，正对上随从的眼睛。随从神色一凛，别过脸去，露出左颊那道瘆人的伤疤。
　　“大人，待会还得赶路，咱们得抓紧些。”随从道，给自己盛了碗汤。
　　正说着，门外桥边响起一阵欢笑声。客栈里的人向外张望。到底是成都人好凑热闹，老板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哎哟，你们笑得好闹热，啥子事嘛？”
　　外头有个带笑的女声回应：“你快来看哇，那个龟儿子的秦楼寂小贱人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折柳送给安王爷。”周围女声笑作一团。
　　“哎哟哟，小娼妇好不要脸，在哪儿喃在哪儿喃？”
　　“你来嘛，我指给你看……就那儿。”客栈里的人顺着那女人所指方向，果然看见桥上一个女子正主动递给一锦衣男子一枝嫩柳。那男子身后一顶锦绣软轿，跟一大群侍卫，当是位高权重之人没错。只见王爷接过柳枝，爽朗地笑几声，轻浮地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拦着她的腰上了轿。
　　“哎哟喂，硬是不要脸。”那老板娘看完热闹回来，嘴里一直嘟囔。
　　“老板娘，那个‘安王爷’可是当今的皇四子？”小伙好奇地问。
　　“对呀，立太子后，皇四子便大病，到成都这个天府之国养着。”
　　“原来是他，”小伙自言自语到，“怎么成了这幅德行……”
　　“那个秦楼寂又是谁？”俊俏“公子”也问。
　　“哎哟，什么‘秦楼寂’，就是‘青楼妓’嘛，别说她，没的污了自己的嘴。”

　　“哼！”一旁的随从冷哼一声，引来左姓男子一瞥。

　　姓左的一桌吃得快，先走了，老板娘招呼小二收拾桌子：“哎，可惜了，不喝酒就别点呀，糟蹋我这文君酒……”
　　那“公子”转身，笑：“左大哥和小小窦都不喝酒，点了你的酒为的不过是我这闻酒的嗜好，好在这闻过的酒也还干净，你便送了那桌去吧，算我请了。”指着青衣男子那头说道。
　　老板娘一愣：“‘结柳’日送酒……莫不是看上人家了？”话未落，“公子”一行人已经走远。
　　老板娘这玩笑开得有些过，青衣男子和随从一愣，面上有些尴尬，莫名其妙之余，点头谢过接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