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增进感情的最佳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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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坐在饭桌前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面前是简单却营养搭配完美的早餐，管家站在一旁，看似没去在意却总在主人和客人需要服务的时候上前帮忙，主人和客人对管家的体贴都报以感谢一笑。
——这怎么看都是一幅和乐融融的早餐图。
但在从小看着迪诺长大的罗马里欧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除去茨兰家少主菲罗脸色青黑地瞪着他面前很正常的食物不看，除去茨兰家首领韩德对拉拉薇尔笑得眼白都看不见的暧昧笑容不看，除去同样站在旁边的茨兰家干部们盯着他们少主和主人看的奇怪目光不看，剩下的两人是全场表现最诡异的。
迪诺和拉拉薇尔的表现都很正常，拉拉薇尔依旧面无表情地为迪诺默默服务，迪诺依旧满脸笑容地跟拉拉薇尔说笑——但就是这样才不正常！
罗马里欧敢向前代首领发誓，凭他二十四年来和迪诺的朝夕相处，就算外表看起来完全没异样，但迪诺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有猫腻。
“菲罗，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韩德凑过去问自家儿子。
菲罗瞪了明知故问的韩德一眼，谁都知道他已经对看似正常的食物产生恐惧了。但在人前，尤其是跳马面前却又不想丢脸，于是死撑着切下一块面包往嘴里塞。
“谁……说……我……没……吃……”
少爷你就不要硬撑了。←茨兰家所有人（除韩德外）的心里话（边泪边笑）
“——韩德先生，菲罗少爷。”
这时，拉拉薇尔忽然表情严肃地走到菲罗面前，向韩德和菲罗郑重地鞠躬道歉。“关于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愿意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来表示我的诚意。”
“任何事？”
“是的，只要我认为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会毫无怨言地完成。”
韩德笑得更加让人想发抖，尤其是对菲罗而言。“那么，在我们回那不勒斯之前的这段时间请陪伴菲罗，无论是作为保镖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拉拉薇尔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我会紧紧跟随在菲罗少爷身边寸步不离。”
不要没搞清别人的目的就随便做下诡异的承诺！
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菲罗无法大声将吐槽呐喊出来。
迪诺看了韩德一眼，韩德发现后回以意义不明的一笑，这笑在迪诺看来完全没有诚意可言。迪诺皱皱眉，没说什么。
飞快吃完了早餐，用餐巾抹抹嘴后，迪诺起身，“韩德先生，十点在会议室见，请准时前来。”
“当然。”韩德笑着回道。
迪诺起身，带着加百罗涅干部们准备离开餐厅。经过拉拉薇尔身边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嘱咐了一句。
“要跟菲罗做好朋友，要好好相处。”
拉拉薇尔凝视着迪诺的侧脸，点点头，“我明白了。”
长桌的另一头，菲罗看着他俩的互动，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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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感到累吗？”菲罗抽着脸问跟在他身后的拉拉薇尔。
“请不必为我担心，累的话我是不会勉强自己的。”
谁为她担心啊？这是讽刺！讽刺！这人连讽刺都听不出来吗？！
“不过菲罗少爷真的没问题吗？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来了，毫无恶意的恶意攻击。茨兰家部下已经彻底切换成看好戏的模式了。
早餐时间过后，菲罗带着少数茨兰家成员在加百罗涅庭院内四处走动，连续两个小时每分每秒都在走动。菲罗本人受过的训练虽然不比部下们少，但毕竟是孩子，连续走了两个小时已经出现疲态了。菲罗原本就对自己的训练强度和效果不太满意，在看到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拉拉薇尔居然不比那些身经百战的男人们弱后，更是感到羞愤难当。
“我、一、点、也、不、累！”菲罗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菲罗阴沉着脸加快速度走回自己房间，茨兰家部下们自然识趣地不再跟随。而当菲罗正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回头却见拉拉薇尔仍站在他身后。
“……你还在这里干嘛？难道你还要跟着我进去不成？”
“如果你允许的话。”
“……如果我不允许呢？”
“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房门前，不过在那之前，请先让我在你房里安装针孔摄像头。”拉拉薇尔眉头也没皱一下。
砰——菲罗非常用力地摔上门，顺便把拉拉薇尔拽了进去。
“你……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做吗？”菲罗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拉拉薇尔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正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我该称赞你守信还是讽刺你自视过高好呢？难道你认为我的程度不济到需要让你来做我的保镖？”
“你多虑了。”拉拉薇尔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认为韩德先生的重点并不在后一句上。”
是在讽刺他头脑愚钝到连这点简单的东西都理解不了吧是这样没错吧！
菲罗不住地深呼吸，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爆发就输了，如此来回好几次终于平伏心情。
“……我说你就不去执行跳马给你的任务吗？就算你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跟着我的同时完成任务吧？”
拉拉薇尔抬起眼，“我承诺过韩德先生。”
“我老爸的胡话你也信？他纯粹只是想看热闹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需要执行什么任务，因为我并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
菲罗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你说你没参与……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ＢＯＳＳ并没有跟我说过任何关于这次行动的事，没有派给我任何任务。”
根本就是连这次和谈会发生什么事也没跟她提过吧！
菲罗无名火起，整张脸阴沉下来，“你不是彭哥列派过来支援加百罗涅的人之一吗？”
“如果是指派来帮忙让加百罗涅重新振作的话，我是。但为何要说‘之一’？”
“什么‘加百罗涅陷入饮食危机急需救助’，只是对外宣称的而已吧，加百罗涅就算再废渣，但会被一个小小的食物中毒打击到无人能工作？哼，这样的笑话都能让土豆发笑了。加百罗涅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其实是掩人耳目暗中派人前来为这次和谈和极可能会发生的事做前期准备。这次来的剑帝不就是你的师傅吗？同样是彭哥列派来的人，为什么不让你参与？”
“ＢＯＳＳ不需要我参与，那就是没有需要我参与的理由；选择师傅而舍弃我，说明这次行动中师傅比我更有帮助。”拉拉薇尔顿了顿，注意到菲罗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我这样的解释有问题吗？”
“哪里都是问题！”菲罗整张脸都黑了，“你没觉得被欺骗被背叛了吗？没觉得不甘心或者受伤害吗？”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受到伤害了？”
菲罗觉得她说的话分开来每个字都明白，但组合起来却像密码一样难解。“你居然还问为什么？”
“这里面并没有让我有必要表示抗议的事情。只做他喜欢我做、希望我做的事，他讨厌的、不想我做的事绝对不会做。我不会去质疑ＢＯＳＳ的决定，因为他是ＢＯＳＳ，ＢＯＳＳ决定的事我都会无条件服从。没有任何理由。”
拉拉薇尔的回答没有任何动摇和犹豫，就连与菲罗对视的目光也没有闪动过一分一毫。
“你……你真是太不正常了！”面对完全沟通不能的拉拉薇尔，菲罗只能以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拉拉薇尔眨眨眼，似乎在疑惑菲罗为何会这么说。
“每个人做任何事，都只是为了自己，虽然有人会说希望能为哪个人做些什么，但事实上，也只不过是希望看到别人幸福时，自己也有份幸福感罢了。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世上，如果真的存在，那这人的脑筋一定不正常！”
拉拉薇尔居然很认真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菲罗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半天没说不出话，他忽然深呼吸了一下，扯开冷笑，“就算再不正常，你也应该知道我提起这个的原因吧？”
拉拉薇尔静待下文。
菲罗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心里不住翻滚涌动着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欠缺协调性、判断有偏差、应对不当，像这样的缺点只要稍微沾点边，都极容易在战斗中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而你，非常幸运地囊括了全部。做加百罗涅棺材生意的老板一定很伤心，平白少了门好生意，因为你绝对有可能会在战斗中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说话的同时，菲罗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拉拉薇尔，想从她的眼里看出某些应该在此时出现的情绪。然而，那双堇色眼睛却还是连闪动都没有。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无条件包容’这种事不仅不正常，还让人恶心，尤其是对象是你这样明显欠缺了做为人应该有的东西。看到这样的可怜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像跳马这种容易心软的家伙一定不会放着不管，但是他又能照顾你到什么时候？”
每说一个字，菲罗就觉得心里的烦躁在不断增加，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讥诮，眼神越来越冰冷。
“就像棉花吸水一般，只会让人觉得越来越沉重，甚至成为无法负荷的负担。人的心既沉重又脆弱，否则等到无法承受时，一切将完全粉碎。像你这样，根本连让人考虑是否派上用场的念头也没有！所以，跳马才不会让你参与这次行动，他根本就不信任你！”
拉拉薇尔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点头，“你说的没错。”
——不行了，忍受不下去了。
菲罗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拉拉薇尔迟疑了一下，顺从地走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那么，请好好休息吧，有需要请叫我。”
拉拉薇尔关上门后，菲罗坐在chuang上，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抄起旁边柜子上的花瓶，使劲摔到门板上。花瓶破碎发出巨大刺耳的声响。
“该死的老爸……该死……”
哐啷——听见菲罗房间传出的瓷器破碎的声音，拉拉薇尔停顿住脚步。
好像……又搞砸了。
这个想法只在拉拉薇尔心中停留了一秒，随即便被抹去了。现在她的大脑充斥着菲罗的那番话，已经无法再思考其他东西了。
「为了自己」吗？他的确没说错，但是为什么她照实说出来会惹他生气？
——不明白。
正当拉拉薇尔陷入苦思的时候，一抹莹白忽然飘过她的视线范围，拉拉薇尔转头看向窗外，头顶上方灰色的天空中，细小的雪花缓缓落下。不知何时，雪已经下起来了。
拉拉薇尔推开窗，雪花落在她伸出的手心上，一下子就化成水了。
雪一下起来，一切都安静了，感觉连呼吸声都快要被白雪给淹没。就算想叫谁，却连回应的声音也没有。寂静得可怕。一片雪白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喂，小鬼，跟过来是想死吗？』
久远的记忆忽然浮现。拉拉薇尔盯着手心的那滴水，一动不动。
现在回想起来，多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灰蒙蒙的冬日。
说话人的声音冷漠而嚣张，年幼的她抬头向上望，那时看到的情景，直到现在仍然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那是，映着冬阳的，师傅那冷得不可思议的侧脸。
当时残留在手上的温度虽然比冬雪还要冰冷，但是，却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只不过，果然还是不行。
「‘无条件包容’这种事不仅不正常，还让人恶心。」
拉拉薇尔回想起刚才菲罗的话。
她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不。
——不这么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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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沉浸在过去的拉拉薇尔完全没注意到，在相隔一道墙的房间内，有两个人将她和菲罗的对话一字不漏全听进耳里。
分配房间时是随机的，斯夸罗恰巧被分在菲罗隔壁，而迪诺又恰巧在这个时候被斯夸罗找来
迪诺靠着墙站着，手捂着嘴，脸上浮现难得的忧虑。“对不起，我没料到菲罗会说这种话。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斯夸罗的脸色不怎么好，刚从瓦利安本部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心情跌落几千点了，回来又撞见拉拉薇尔和菲罗争吵的情景，血管更是濒临爆裂的边缘。
“一个两个都这么麻烦！都给我去死吧！”口气不佳地啐了一口，斯夸罗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只黑狐已经帮你想好了办法，就照他说的去作吧，不过别太过相信他，总觉得那家伙没安好心。”
“这我知道，目前茨兰和加百罗涅都在一条船上，韩德就算想搞什么花样也不会太出格的。韩德的问题不是太严重，反而是你那边的问题比较大，据说那个人又出现了，而且还挑在现在这节骨眼上？”
斯夸罗的脸色简直快要黑到透不出光了，“不要跟我提那个变态！”
迪诺咋咋舌，没敢再说下去。
“不过……斯夸罗，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了。我看人的眼光果然很糟糕……”
“早就警告过你！”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过会是这么麻烦。斯夸罗，我问你，拉拉她其实是……”
听了迪诺的想法后，斯夸罗只是点点头表示肯定，压根没心情再说话了。
迪诺却更加苦恼了，不过同时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幸好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现在还来得及……”
“想成为他心目中的第一位”和“喜欢他”是不同的。
迪诺现在才明白斯夸罗的意思。
若她真的喜欢上迪诺这样的人，那才叫真正的糟糕。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章 增进感情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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