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28、【番外97】：霸气十足的卫珏

　　卫珏目光沉如水，看着山瑢的眼神，微微抬起的下巴，薄唇轻启，虽然只有六岁，却已经有了卫玠的神态，甚至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尊贵。

　　“你这是哪般意思？”

　　山瑢呆愣住，她看到卫珏的眼神里满是厌恶，这神似卫玠的眼睛，竟然投射出厌恶，一如那年，卫玠醒来冰寒的眸子，一如那天，卫玠在坟前，看她的厌恶与疏离。

　　不知为何，山瑢的心痛了，恍惚往后走了几步，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却又从不认识的人。

　　“哪般意思？妇人，当初所作所为，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你当初如何对待我，真以为，那时我尚未出世，便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吗？你……残杀卫氏嫡子，这样的罪过，已经是殃祸子嗣，若按七出，早就将你休弃！”

　　山瑢往后退了一步，仿佛看到当年卫玠看她的眼神，耳朵嗡嗡的，像是看到了自己被卫玠厌弃之后，她已经不再是卫玠之妻的恶果，不，不是的，她那不是蓄意对待乐霖的！不是的……她是卫玠的妻子，她才是！

　　“你早就犯了七出之过，吾父不过是一念之仁，容了你这强行赐婚的妇人。吾父念及你余生，才不将你的恶行公诸于世！然而，这不代表，你还有资格位列卫氏祠堂！”

　　山瑢的声音发颤，这犹如梦魇的声音，让她的心口发颤，神魂颤抖，“我……”

　　“伤及卫氏长子嫡孙，这样的你，还配成为我卫氏媳妇？若不是，吾父不想让你枉送性命，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在诸多名士面前耀武扬威？呵，妇人，莫不是这几年，卫氏没人指摘，你忘记了自己所作所为？”

　　山瑢抬眸，泪眼婆娑，好不凄凉，“我从未想过伤及卫氏子嗣！”

　　“是吗？你从未想过，便是没做过？若是没做过，三七医馆为何付诸一炬！若是没做过，为何家慈的牌位不得入卫氏祠堂？若是没做过，为何家慈要辗转多地，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就因为家慈躲过了你那把大火，所以你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了？”

　　卫珏小小的手指着山瑢的鼻子，那年，他尚未出生，如今，站在这里，趁着世家第三代嫡子在侧，他要给他的姐姐卫璇，为他的母亲乐霖讨回一个公道，即便是语言上的公道，也好过让山瑢毫无愧疚的度过一辈子！

　　既然，不能明面上给山瑢好看，那就让山瑢神魂俱裂，也好让山瑢尝一尝当年他的父亲，卫玠曾经的神魂颠倒，也让山瑢尝一尝行尸走肉的滋味！

　　“妇人，心狠毒辣如此，还敢在世家族长的眼前口口声声问我为何如此瘦弱？我为何如此瘦弱，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不清楚吗？”

　　卫珏越说语速越快，语言越来越犀利，“那一场大火，正是家慈身怀六甲时，家慈为了尚未出世的我，不得不费尽全力，自我逃脱！但因为伤了根本，我自娘胎便落了病根！我不若九岁，究竟为何？妇人，你难道真的忘记了？”

　　山瑢哆嗦一下，她抬眸，泪水一滴滴落下，“叔宝……”

　　“呵，吾父之字，岂是尔这般妇人可称呼的？你，伤害卫氏子嗣，按罪当诛！你，暗害卫氏主母，其罪当斩！你，祸害卫氏祠堂，论罪当杀！你苟延残喘，在卫氏之内留存你所谓的地位，还以此沾沾自喜不成？窃据其位，鸠占鹊巢，还以此光明磊落不成？”

　　山瑢抱着自己的双臂，“我没有……叔宝……我没有……”

　　“你没有？呵，妇人，吾父没说过，不代表你就白如初雪。你胆敢伤害卫氏族长嫡妻，看似温良，心黑手毒，实则污秽不堪！你胆敢残害卫氏族长嫡子，看似温婉，居心叵测，实则阴贼残忍！尔，如此胆大妄为之辈，何来的面目侨居卫氏嫡妻之位？又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真的配得上吾父续弦之尊？”

　　卫珏深吸一口气，继续斥责下去，“尔，一介女流，骄纵跋扈，不学无术，真以为是璞玉浑金不成？呵呵，你不过是草包填腹，哪里来的资格跟我等叫嚣？尔，不惑之年，赤口毒舌，毒手尊前，真以为是菩萨低眉不成？呵呵，不过是猪脑在首，哪里来的自信跟我等呲牙？”

　　山瑢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抬眸看向神似卫玠的男孩，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四旬妇人，如此老妪，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舞勺之年，众人都要对及笄的你，恭谨谦让？你以为你是天上嫦娥，还是地上厚土，所有人都要为你着想？”

　　卫珏指着山瑢，双目灼灼，话语犹如千斤重，一字一句，将山瑢的心生生撕裂。

　　“妇人，奉劝一句，此乃大雅之堂，非尔等妇人可牝鸡司晨之地，莫要肆意妄为，省得惹到是非，害了家族，屠了门楣，落一个……破落户的穷酸样！”

　　卫珏冷冷一笑，看向不远处从水里被人救上来的琅琊王司马裒，看来司马裒要跟山氏彻底切割了，不知道，一会山瑢可会承受得了司马裒的怒气？

　　王羲之凝视卫珏，卫珏不过是六岁孩童，怎么说话如此锋利？莫不是，这孩子真的有满腹委屈？

　　王濛的眸子之中闪过光芒，看来卫珏真的记仇啊，跟我叔叔一样，都是这样小心眼。

　　太子司马绍玩味地看着卫珏，有意思，如此犀利，不亚于当年的卫玠，看来，孤与琅琊王之争，或许还有回转余地。

　　温峤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卫珏，或许这个六岁的孩子，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啊，或许……姨夫刘琨的未来，得靠这个小男孩吗？

　　庾亮双手环胸，当年他的月旦评还是卫玠出的考题，他当时对于卫玠的才学很是向往，如今看卫珏如此模样，看来这个小子并不是真的在外流浪啊，莫非卫玠还活着这件事，是真的？

　　王奕之快步走来，抓住卫珏的胳膊，“道融，别说了。”

　　王奕之给卫珏使个眼色，此时谢尚和谢弈跟着郗叡缓缓走来，卫珏看到郗叡身后的人，眉眼微挑，看来，事情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