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327、【番外96】：不让儿子受伤

　　王玄扬唇浅笑，看着眼前这个至交好友，嘴角勾起弧度，“幸事也好，坏事也罢，你我的能力，还护不住这俩兔崽子？”

　　卫玠紧紧皱着眉毛，“当年，你该知道我的处境。如今，道融不过六岁……若是没有背后的家族护着……怕是一步错步步错，我和你不能冒险，我吃过的苦，不能再让下一代吃一遍！”

　　王玄轻声说道：“叔宝，你的意思是安排下去，让其他人知道道融身后的势力？”

　　卫玠垂眸，他想护犊子，可是沂山死士若是公布于众，对不起卫氏守护大晋江山的职责，这是家族职责，更是道融传续下去的职责！他不能拿祖业冒险。

　　可是，若是，道融真的被欺负了，他又如何跟卫氏列祖列宗交代？卫珏是他的独苗，这卫氏的传承，可就是他的儿子了！

　　卫玠闭上眼，若是动用乞活军，怕是眉子和博源都会暴露人前，他也不能害了好友。如今周家、乐家、太原王家都不能正面更琅琊王家对抗，唯有琅琊王家的势力削弱，或是，王羲之尽快掌握琅琊王家的话语权，才能让道融处于安全之中。

　　但是，慈母多败儿，若是他真的太过保护卫珏，卫珏又如何长大？不能太过保护，又不能太过护着，确实……需要斟酌。

　　卫玠轻叹一声，看向自己的挚友王玄，“谢家那个稚童叫什么？”

　　王玄笑起来，“怎么，你打算接受谢鲲和谢裒的提议了？”

　　卫玠覆手于后，轻笑一声，“陈郡谢家或许是可以制衡你那两族叔的存在，既然谢家跟我们走得这么近，顺水推舟罢了。”

　　“你啊，说到底，就是护犊子。”，王玄打趣一句，推了推卫玠的肩膀，“不过，既然是你的决定，老规矩，你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好。”

　　卫玠与王玄相视一笑，乐霖搂着卫璇，陆岫则是含笑。

　　且说卫珏才说完，王羲之不希望卫珏平白无故矮了辈份，此刻王羲之虽然没有跟卫玠和王玄沟通，但是他足够了解卫玠，清楚的知道，卫玠讨厌什么，更是不允许什么。

　　“表哥，道融若是按照他父亲的辈份，终究是与你我同辈，这如何能够真的做世子的伴读？”

　　王羲之朗笑出声，像是在说天气很好一般，只是琅琊王司马裒本就因为山瑢被太子司马绍派人捂嘴而不悦，正想找事情发难，没想到王羲之却撞到枪口上。

　　琅琊王司马裒笑起来，“逸少，按照卫氏的辈份，卫玠是你的表哥，你这是占太子的便宜，还是孤的？”

　　这算是打脸了吗？王羲之转头看向琅琊王司马裒。这司马裒和司马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虽然司马裒是次子，可到底是一母同胞，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司马裒处处争强好胜，更是打压太子的一切。

　　如今，司马裒这当众说这句话，王羲之也知道自己必须找个机会将事情说清楚。

　　王羲之从没想过，卫珏的身份，辈份，以及归属谁家，竟然在这郗家的庭院里会掀起轩然大波，虽然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风暴眼不在王聿和王濛的身上，反而在卫珏的身上。

　　王羲之低头看向这个跟恩师仿佛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脸蛋，哎，他得保住卫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思及此，王羲之那本是怔忪的表情一变，改为怡然自得，“表哥所言差矣。若是按照母族，当年裴宪与裴礼两位大人，可不仅仅是卫玠的表哥，更是卫玠婶娘的亲哥哥，难不成卫玠还要喊一句舅舅吗？”

　　这话倒是噎住了琅琊王司马裒，司马裒不知道裴礼和裴宪和卫玠关系竟然是这般。

　　“所以，表哥，辈份这件事，也不是绝对准确的。与其说，道融是我的侄子，我倒是愿意如表哥一样，将这孩子认为阿弟。对不对……阿弟？”

　　王羲之看向卫珏，卫珏乖巧的张嘴说道：“兄长所言甚是。”

　　王羲之笑起来，“如此，便是乖了。”

　　卫珏甜甜的笑起来，这笑容，仿佛是缩小版本的卫玠，一笑百花绽放，灿若玫瑰，艳若牡丹。

　　本是被捂着嘴巴的山瑢，再见一次卫玠一般的笑容，整个人不淡定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疯劲儿，甩开身边的守卫，冲向卫珏。

　　正赶来的郗叡看到这一幕，心跳快了几分，也不管弟弟郗愔，快步朝着山瑢而来。

　　山瑢的速度极快，谢尚和谢弈刚反应过来，就从这两个谢氏兄弟的身边跑过，殷浩、陶瞻、刘惔刚想参与阻拦，却依旧没跑过山瑢。

　　山瑢冲过来，她拨拉开所有阻碍她的人，力道之大，差点将太子司马绍推入湖中，所幸一旁的温峤和庾亮及时拉住了司马绍，而司马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过眨眼间，便被山瑢推入湖中。

　　咕咚一声，司马裒原地打转，脚步不稳，直至落入水中，刘惔和陶瞻、谢弈一看这架势，立刻跳入湖中。

　　王濛和王羲之则是挡在卫珏的面前，王濛抓住山瑢的手，面色冰寒，“大胆，山氏夫人，这是哪里，岂能容你造次！”

　　“卫玠！为什么是你！卫玠！你给说清楚！”

　　山瑢此的世界都灰暗了，她似乎谁也看不到，只看到小小的卫珏站在她的眼前。

　　尽管身后乱成一锅粥，山瑢直直地望着卫珏，深情而又发疯的喊道：“卫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可知，我也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卫玠！你可知，你可知当年我与你的一切，我多么珍惜！卫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敢面对我吗？”

　　山瑢泪如雨下的大喊道：“卫玠，你可知，我多么的想你！卫玠，你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你为什么宁愿化蝶入坟冢，也不愿与我在一处！卫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可是怨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改了！卫玠，你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是这样小小的年级？卫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卫珏眯着眼看向眼前疯狂的女子，山瑢真是好笑，当年害得我姐姐差点与娘亲一并去了，一尸两命的罪孽，还打算轻易揭过？

　　就在郗叡跑到跟前，只听卫珏年纪不大，气势不输的声音传来，“罪孽与否，薄唇两片，一句道歉，即可轻易揭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