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276、【番外45】：谢安的父亲谢裒

　　谢鲲：叔宝，你在说郗鉴吗？

　　王羲之：难道真的是为郗鉴而来吗？

　　卫玠：嗯，怎么……你也听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卫玠心想道：或许……表舅周顗这件事真的另有文章……而表哥王聿……或许近期会临门了。

　　谢鲲：我听闻最近有人登门太原王家，专门去看了你的兄长，茂宣（王聿字茂宣），还给出了日月太清，赫赫星曜。太原王氏，姬晋之后。武子凤翔，王聿龙飞。英慨拔俗，彪炳相辉。这样的称赞呢。哈哈哈。

　　卫玠：哦？呵呵，是谁在我兄长那里如此赞美？

　　谢鲲：此事说起来有些意思，王敦正巧给太原王家一份恩典，周顗、郗鉴联合写完颂词后，王敦大为赞叹。三人说着说着，王敦想起来叔宝表舅周顗曾是乐广的门生，郗鉴又是在乐广门下做过几年，所以就问二人乐广之事。

　　王玄：啊？茂宣那厮还有被称之为龙飞的时候？哈哈哈……

　　卫玠正巧看到乐霖带着卫璇往回走。乐霖对着众人点头示意，差来婢女放置绢纱屏风，坐在卫玠身后。王奕之直勾勾的看着卫璇，卫璇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她的师兄王羲之。王奕之不开心的撇撇嘴，正巧对上卫珏坐在卫玠身边，灼灼有神的眸子盯着谢鲲，又是一撇嘴。王玄笑了笑，拍着王奕之的脑袋，王奕之垂下头去，索性吃起果子来。卫玠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自斟一杯茶，递给身后的乐霖，靠近屏风温言细语的说道。

　　卫玠：远道回来，渴了吧？

　　乐霖：嗯，有些渴了，谢过夫君。璇儿，润润喉。

　　卫璇：爹爹……你知道吗，城里可热闹了。

　　卫玠：哦？热闹？怎么个热闹法？

　　卫璇：我和娘亲去表叔（王聿）家里做客，看到表哥王濛罚跪在庭院里，举了个木剑。

　　王奕之看着卫璇靠近卫玠，皱了皱眉，再看向卫玠怀里吃水果吃的正欢的卫珏，两个小男孩互相白了一眼。

　　卫玠：呵呵，罚跪……

　　卫璇：爹爹，表哥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卫珏：什么没事？羞辱王导得意门生不长眼，能没事？表叔不打死表哥才怪！

　　卫璇：爹爹……表哥真的……

　　卫璇焦急起来，卫玠伸出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乐霖抱紧卫璇，卫璇抬起头看向乐霖，乐霖暗暗的摇着头，卫璇撅着小嘴垂下头来。王奕之眼神不虞，他跟卫玠学过唇语，即便听不见卫璇说什么，也看得懂卫璇说了什么。王玄那边的声音低了下来，谢鲲将话题引到了卫玠这里。

　　谢鲲：叔宝……你可知道这次王敦提到你岳父乐广的含义？

　　卫玠：应该是一次清谈吧？

　　王羲之眉眼一眨，给自己斟茶的瞬间掩盖下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尽量不给谢鲲和谢裒这两个人精看到自己的表情。

　　王羲之：前几日，我才听师父念叨过王敦清谈聚会上，与周顗、郗鉴提起乐广的是与非。明明师父说王敦是想要周顗带着郗鉴以乐广旧事，号召天下士人闻讯而来，招募在周顗旗下，重建下一个金谷园二十四友的。奈何王导比王敦嗅觉更灵敏，王敦到底是棋差一招，周顗还没有成为文坛领袖，王导已经号令天下儒生了。

　　王羲之：这个时候琅琊王家正式将代理族长之位交给了王导。师父还说，王敦本来就不是个忍得住脾气的，王导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不久之后，琅琊王家争夺族长之位就会演变成两人文武官场上的博弈。海浪随风起，随时滔天巨浪来。可是师父竟然说对此事一无所知，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

　　王羲之的眼睛闪过疑惑，可就在喝茶的瞬间，他感觉到了卫玠的视线，放下茶碗看向卫玠，卫玠对着王羲之笑了一下。王羲之愣住。

　　王羲之：莫不是……师父有其他打算？

　　谢鲲：叔宝……你当真不知？

　　卫玠：我一乡野村夫，能知道什么？

　　王玄：所以……我那不着调的叔就非要让郗鉴诉说一下叔宝的岳父？真是可笑。

　　谢裒：躬耕于吴兴，茅庐三间，三顾孔明，岂能不知天下事？叔宝，莫要谦逊了。我等也是不知该如何，才来问你。

　　卫玠：问什么？

　　王玄无声的笑起来，卫玠这个混蛋，就知道装，明知故问简直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卫珏皱眉看向谢鲲，与卫玠如出一辙的疑惑神色，只是那明亮的眼睛里面，可以看到一瞬间的清明。

　　谢裒：叔宝……你觉得刘惔与我家谢安做郎舅，可行？

　　卫玠心想道：谢家到底还不配我掏心挖肺。要不是当年谢鲲护住我一命，我早就撵客走人了。

　　卫玠：幼舆，方才你也听到，我那不省事的侄子也受了罚，足见刘惔着实是个人才。

　　王玄心想道：这局局是坑，句句试探的谢家兄弟，怕是一时不查，就被人坑入深渊了。呵呵，叔宝到底是叔宝，就是不肯给个准话。

　　王羲之：师父……还是不发表意见吗？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毫无建议。

　　谢鲲：叔宝……你该知道……这是个机会……

　　卫玠：眉子……这是机会吗？

　　王玄：哈哈，幼舆，幼儒，打开天窗说亮话，别绕弯子。别扯上小辈，你们所来为何。

　　王玄到底比卫玠干脆利落的多。卫玠嘴角弯起弧度，看来王玄说更好一些。王羲之眉头紧紧的皱着。

　　王羲之：难道王玄也觉得郗鉴不值得深交？

　　谢裒：眉子……

　　谢鲲：我们想知道，你赌王导赢吗？

　　王羲之：这够干脆……要不是王玄问这么一句，或许谢鲲和谢裒两兄弟还会绕着圈子，说一堆人，来询问谁赢面大。说到底谢家输不起，谢鲲也看出王敦并非明主。

　　谢鲲：陛下最近对于王导和王敦颇有微词，而北方你二舅刘琨又跟王敦争吵不休。我们看不透大局，所以想来问问。

　　谢裒：我们想跟着你押注。

　　王玄：押注……

　　王玄将手里的叶子放入左手，单手碾碎，看着叶子落在案几上。谢裒和谢鲲又对看一眼，谢鲲看向卫玠，卫玠则是笑着，轻转玉如意，眼中没有任何神态。

　　王玄：既然是押注……不知道筹码如何……不知秤与砣在哪里……怎么押注？明日，琅琊王家有一宴席，你们随逸少去见一见王导，若是时局明朗，我们再谈。若是时局晦暗，我们也再谈……如何？

　　王玄手盖在碎了的叶子上，看向谢鲲和谢裒。王羲之眼睛微微眯起，王玄这个意思是让他一定要见见王导和郗鉴了，对吗？难不成……王玄其实看好的是王导？

　　谢鲲：叔宝……一定要先看看吗？

　　卫玠：欲速则不达。缓一缓，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