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缘更》梦诡弥生

7、第七章

　　姑娘们纷纷跑回房间，还关上了门，悄声问文瑶怎么回事，以文瑶的琴艺，不应当没有她的名字。

　　文瑶放下茶杯，对她们笑了下：“毕竟我是个瞎子，身体残缺无法入宫也正常，能留下是幸运，没能留下倒也正常。”

　　连文瑶都没被选上，那些落选的姑娘多少有些安慰了，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琴艺肯定比不上文瑶，天赋更不如她，弹得好也不能被选上，她们就没什么好伤心的，人各有命，尽力就行了。

　　太监宫女们跑了一个时辰才把所有名册送完，被选中的人在天亮后可以凭借名册到梨园管事处安排新的活计，其他人就出宫原路返回。

　　不管如何，难得有机会给自己换一个人生，还要回到原来的地方过人下人的日子，有些人总是不愿意的，然而在宫内不能大声说抱怨，能做的不过是在夜间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天亮后宫女们来敲锣叫醒所有人，带走了可以留在梨园中的人，其他人重新排好队伍准备有序离开皇宫。

　　她们昨晚是走过来的，现在也得走到宫门处才能上马车被送走。

　　晚红楼中要留在宫内梨园的琴师都过来跟文瑶道别以及跟青衣道谢，大家都知道，没有青衣就没有这次入宫的机会，而被老鸨毁坏了琴的琴师则感谢文瑶为她们想了办法修琴。

　　尤其被留下的千金小姐和箜篌琴娘，她们的琴都是文瑶连夜修的，最后发出来的音与她们曾经用的别无二致，依旧顺手。

　　文瑶如常地跟她们道别，让姑娘们的心安定很多。

　　其他人看着文瑶都感觉文瑶有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沉稳，才二十二岁的姑娘，可能是从小就颠沛流离还看不见的缘故，无论遇见什么事，她似乎都不会慌乱。

　　宫女们没给琴师们留太多时间，点好人头就带着人往宫门走，还提前警示了每个人，不要发出声音，白日比不得昨晚，惊扰了贵人可没好果子吃。

　　太阳高起，宫女总算把人都带到了宫道上，一排排的马车就停在宫墙下，宫女按照不同的上报名册将人分给各个可以出宫送人回去的嬷嬷。

　　晚红楼被分到的嬷嬷就是送他们来的那个，嬷嬷确定了人数后说：“诸位师傅，陛下圣恩，说每个到宫内应召的琴师、伶人、舞者都可以向原主家要回卖身契做回普通百姓，取消奴籍，圣旨应当已经送往晚红楼，师傅们可以在途中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在晚红楼讨生活。”

　　说完，嬷嬷就催促所有人上马车，每天出入宫的时间都是定好的，不管是震惊还是考虑，都要先上路。

　　姑娘们上了马车后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们是自由身了，以后再也不是任人买卖的奴籍，凭借着手艺，根本不怕讨不到饭吃，还不用整天被老鸨克扣银钱，就算日后赚得少了些，也值当。

　　听到这消息的文瑶心下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真的要在晚红楼再做十年呢，虽说早有准备，可想想都觉得晚红楼中的日子无望，加上老鸨那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想自己卖身呢？

　　好在，她赌对了，来宫中一趟，就算没在宫内留下，只要能离开晚红楼，她就不算白来。

　　到晚红楼时已经快中午了，嬷嬷重新给老鸨说了姑娘们是否留下全凭自愿并且取消她们的奴籍这个事，引着文瑶进门的姑娘悄声跟她说老鸨的脸色可难看了，可不敢得罪宫内的人，还得陪笑。

　　宫内的人不能久留，嬷嬷提醒姑娘们记得重新去府衙办个新的户籍就离开了，老鸨好声好气送走了嬷嬷，转头就瞪视着回来的所有人。

　　“要不要走，你们想好了，从青楼出去的，还没被留在宫内，你们就是连皇宫都不要的晦气东西，出了晚红楼，你们看看谁要你们！要是在外头活不下去，我可不会再收留你们了。”老鸨恶狠狠地威胁道。

　　原本还想走的人顿时有些犹豫，他们其实也明白，就算皇帝有心取消了他们的奴籍，可他们到底是入过青楼的人，到别的地方去别人未必要呢，况且老鸨手段了得，万一跟别人打招呼不许要他们，那别人不想触霉头肯定不要他们。

　　说难听些，他们只是几个玩意儿，大人物们要的是喜庆、乐子，麻烦又晦气的东西，看都不想看见。

　　老鸨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啊？没被选上就是你们没那个命，人啊，就该认命！”

　　等老鸨回到楼内，其他琴师顿时都失了活气，他们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自己几斤几两清楚得很，老鸨话难听，可也说得对，他们就是没本事，与其离开晚红楼后被老鸨整得走投无路，不如一开始就别得罪她。

　　文瑶轻出一口气，对扶着自己的琴娘说：“事关日后身份，还是多考虑些，老鸨说得难听，也只是因为如果大家都走了，就没人给她赚这份钱，将来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还是得自己决定，老鸨她现在不能插手陛下的恩典，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文瑶拉开琴娘的手，大步走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细软，拿着自己的名册，在老鸨跟龟公反应过来前就跑出了晚红楼。

　　其他人先是一愣，接着纷纷转身去看文瑶想做什么。

　　老鸨听见了声音，急忙从楼里出来，对着龟公喊：“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给我抓回来！”

　　龟公有些害怕：“可是，上头给的命令是不能拦啊……”

　　京城脚下，皇帝是个杀伐果断的，那是真上过战场的人，就算老鸨再怎么样，也就是晚红楼这一亩三分地，文瑶要走，还是在嬷嬷刚走没多久的时候，现在追过去抓了文瑶，传到宫里，可就是抗旨不尊的罪名，龟公又不傻，当然不能听老鸨的。

　　文瑶跑的动静大，她看不清，不过有些路她走过很多遍，知道几步就应该拐弯，手中的青竹杖敲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街道两边的人都出来看笑话，笑老鸨要丢掉这手艺最好的师傅了，让她抠门还不好好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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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我姨妈终于过了，可以更新了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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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看，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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