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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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是男女分开上的。
女体育老师让女生们排好队伍，绕着体育馆跑两圈当做热身，姜令坠在尾巴，眼看着距离不断拉大，她一咬牙冲了两步又跟住了队伍，如此反反复复，终于跑完了两圈。
体育老师瞥了一眼姜令，话有所指说，“有些同学要注意锻炼啊，八百米依旧是期末考核项目。”
姜令喘着气，心知某些同学说的是自己，她低着头，视线直直地盯着地板，心里有些烦躁。
她倒不是讨厌运动，而是恐惧。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报名参加运动会的两百米项目，她拼尽全力，却只能看到对手一个个冲过终点，而她被远远地甩到后面。
当时的班主任等在检录口，姜令走过去，班主任期待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语气很着急地问：“跑的怎么样？进决赛了吗？”
姜令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班主任的表情马上变了，冷漠地说：“早知道就该让别人参加了，原来你跑不快啊。”
姜令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明明不是说重在参与吗？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还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是老师，只觉得体育变得面目可憎，这是一门她搞不定的课程。
罗尔森效应说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他人期待的模样。
她失败了一次，老师说姜令体育不好，再然后，大家都觉得姜令体育不好，最后，姜令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运动天赋了。
那长长的塑胶跑道，仿佛看不到终点，姜令每次踏上去都觉得是一次煎熬，脚步还没有变得沉重心理上的压力先击垮了她。
活动开手脚之后，体育老师让大家在她视线范围内自由活动，苏菀便拉着姜令去器材室借羽毛球拍。与姜令截然相反的是苏菀运动神经发达，各种体育项目都很玩转得开。
她们每次打羽毛球，苏菀就找准角度给姜令喂球，以至于姜令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接到球，看起来还打的不错。
男生那边也是自由活动，大家说好了打篮球，已经大致分成了两队，正在争论陆琛和魏延的归属，因为他们两个是校篮球队的，肯定不能分在一队，不然比赛就毫无悬念了。
两队都想把陆琛争到自己这边，正决定猜拳，谁知陆琛往女生那边看了一眼，停下转篮球的手指，把篮球往魏延怀里一扔，说：“你们玩吧。”
大家一愣，突然都把目光看向魏延，他一下子变得赤手可热，魏延嘴角抽了抽，说：“你们还是菜鸡互啄吧！”把球一往地上一扔，追着陆琛跑去。
“阿琛！”魏延拍了一下陆琛的后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底一片了然，很自觉地当起了助攻，扬起手臂招呼苏菀，“一起玩啊。”
魏延说着冲她使了使眼色，摆明了想要苏菀和他一起撮合陆琛和姜令。
青梅竹马的默契还是有的，苏菀看明白了眼色的含义，却是暗中狠狠地瞪了魏延一眼，不配合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自己就能打吗？”
魏延找理由道，“还要再去器材室拿一副羽毛球拍，这多麻烦，你不要这么小气吗？”
苏菀见他不听劝，气得差点想把手中的羽毛球拍抡到魏延身上，他上辈子是媒婆吗？这么喜欢把别人凑对。
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陆琛配得上姜令。
姜令从场地另一边走过来，他们刚才的对话并没有太听清楚，于是问，“怎么了？”
陆琛说，“我和魏延想和你们一起打羽毛球。”
姜令眼神扫过两个男生空荡荡的手，问，“轮流打吗？”
陆琛说，“可以啊，或者你想要打男女混双？我们再去器材室拿一副羽毛球拍。”
“不用了。”姜令拒绝了男女混双的建议，她正好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把球拍递了出去，“你们打吧。”
魏延抢先拿过球拍，说，“那我先和苏菀打一局，输的人再换下来。”
苏菀看了魏延一眼，突然说，“这局你们两个打吧，我正好也想休息。”
陆琛接过球拍，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反正场上的节奏还不是他和魏延两个人控制。
姜令不懂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官司，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心里猜苏菀又和魏延闹别扭了，不过这对欢喜冤家经常这样，外人看了也只以为是情趣，所以姜令也没准备问明白，拉着苏菀的手到场外的长凳上坐下休息。
场上的两个人装模作样地打了十几个来回，最后魏延一个扣球，陆琛好像没反应过来，挥拍的动作慢了一瞬，羽毛球落在了他身侧的弹跳了一下。
魏延大喊：“换人！”
陆琛很自然地走下场，示意了一下苏菀，说，“换你上场了。”
苏菀磨牙，没想到陆琛竟然这么无耻，不然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输给魏延，她用力地拿过球拍走上场去。
苏菀上场后，陆琛一直试图找姜令搭话，只是她一脸专注，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似乎正和什么人在聊天，有些泄气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琛虽然交往过不少女朋友，但都是女生主动的，追人的经验实际上还真没有，不然这么好的独处空间，他也不会因为找不出聊天的话题而浪费掉。
苏菀和魏延一直分不出输赢，姜令和陆琛就一直在冷板凳上坐着，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体育老师让大家集合，等铃声一响，就挥挥手让大家下课了。
苏菀满头汗水，两颊泛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她拿手在脸边一直扇，看起来热的不行。姜令让她先去更衣室换衣服，自己则去自动售货机扫码买了两瓶矿泉水。
苏菀稍微冲了个澡，脸上的热气消退了一些，她身上的运动服也换回了校服，接过姜令递的矿泉水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瓶。
她们走出体育馆的时候，看到等在门口的魏延和陆琛两个人，脚步均是一顿。魏延热情地冲她们招手，“一起去吃饭啊。”
这时姜令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盛简宁让她去办公室吃饭。
盛少爷自小养尊处优，吃不惯食堂的大锅菜，每日的午餐都是家里的厨师做好然后送到学校里给他的，他就时不时地给姜令和宋浥尘两个人开小灶。
姜令没有马上答复，特意问苏菀，“你要和他们去吃饭吗？”
苏菀听出了未尽之意，眼睛一闪，问，“有人约你？”姜令晃了晃手机，也没说是谁，苏菀正好不知道怎么支开姜令，爽快地答应了，语气还有些催促，“快去吧！我和他们去吃饭。”
姜令偏头看了苏菀一眼，只见她笑得一脸无辜，压下心底的疑惑，先走了。
“姜令不去吗？”魏延从不远处走过来问道，陆琛稍稍落后了他一两步。
“呵呵。”苏菀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
魏延着实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一脸迷茫，“小祖宗，您直说小的哪又做错了？”
苏菀顾忌大庭广众之下有些话不好说，于是说，“等下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一群高三的学生从实验楼出来，和他们三个隔了两百多米的姜令突然停下，接了个电话，然后回头张望，像是在寻找谁，不一会儿她示意地举起手挥了挥。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宋浥尘从远处走过来，他身姿挺拔，像一株青竹，朗朗肃肃，不紧不慢地走到姜令身边，他脸上露出和醺的笑，和姜令说了一两句话，很自然从她手中拿过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随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向前走去，透露着一股别人插不进去的亲密。
陆琛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像喝了一杯鲜榨柠檬汁，酸意从舌根蔓延到心底，慢慢发酵成苦味。
*
一条街外的私房菜馆，包厢里只坐了三个人，却点了满满一桌菜，全都是用来收买苏菀的。
苏菀慢条斯理地喝着魏延给她盛的鱼汤，乳白色的汤里浸着嫩豆腐，滋味尤为鲜美。
陆琛试探地问，“姜令和宋浥尘……在交往？”
苏菀轻松地放下汤匙，说，“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她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红烧大虾，魏延很自觉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她剥虾，边剥边说，“你这回答也太模棱两可了，就不能给个肯定的答案吗？”
苏菀撇了撇嘴，只好老实地回答，“没有。”
陆琛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苏菀翻了个白眼，“这我怎么知道！”
陆琛，“你们不是闺蜜吗？”
苏菀无语了，“谁说闺蜜就事事都知道，那你不还暗恋姜令吗？你又对她了解多少？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把什么事都拿出来说的人。”
魏延在一旁听了，猜测地说，“我觉得应该没有，跟她告白的男生这么多，她哪一次答应过，全都用学习的名义拒绝了。”
苏菀皱了皱眉，突然说，“跟你们讨论这些事情好奇怪啊。反正！”她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字，然后对对着陆琛很郑重说，“我是不会帮你制造机会的。”
陆琛不解道，“为什么？”
苏菀说，“因为这失了做朋友的分寸，我有什么立场去认为她适合和谁谈恋爱，更何况是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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