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所》绝焰焚天

47、信任

　　越走进里面，周书越惊奇了，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别有洞天。他甚至都怀疑，这个森林，这片山峦，会不会全是狱门的地盘。

　　“头低点，你现在是我的手下，叫阿三。”雷曼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是，主上。”

　　“嗯，乖。”雷曼满意地点点头，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心里在偷笑。周书咬牙切齿的声音，让她心情变得十分好。

　　她在狱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好心情了。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以后，她在狱门呆的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压抑。所以她常年在外，他派下来的任务她一个接一个地完成，就是不回教复命。

　　走进主殿，黑压压的空间，站着两排除，而主座上，幕帘后，依稀可以看出坐着人。

　　“属下参见门主。”雷曼二话不说跪了下来。周书一惊，连忙跟着跪下。心里却是痛苦万分。他天门与狱门誓不两立，他一个天门堂主竟然要给狱门门主下跪。

　　而且，这是什么阵势？雷曼在狱门不是只是个小小的教众吗？难道他估计错误？狱门那么邪门的门派，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做高层？更何况，还是那种德性的女人。怎么看都是懒得不能再懒的家伙。

　　“派你去接待翎天忌，任务完成为何不回教？”男人并没有叫她起来，雷曼就这么一直跪着，连带着周书也是心里含泪一直跪着。

　　“教主并未下召回令。”

　　“还敢顶嘴？”男人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威严，只要是他说话的时候，全场的人连呼吸都很小心。

　　“不敢。”雷曼恭敬地说道。雷曼听得出他声音里带着一点伤，看样子，身体并不能算是最好状态。

　　“禀主上，属下有要事要与主上单独相商。”

　　“今日便到这，散了吧。你跟我来。”

　　“是。”雷曼这才得以起身，快速在周书耳边说道：“教中右使月敛见过你，今日他没来，你且小心，不要让他撞上。叫人带你去我的住处等我便可。随机应变。”

　　“好，”

　　雷曼叹了口气，明明是这家伙硬要跟来的，现在反而要自己为他担心。自己还真是没事找事。但是这个人的性格这么恶劣，如果不让他跟来，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跟着印世进了内堂，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发现云锦那个女人。不会被处理了吧。雷曼坏心的想道，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替我守着。”等雷曼进了屋，印世关上房门，整个屋子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是。”雷曼应完，就站在门边，全神贯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印世坐在床上打坐。不一会儿便撑不住了。吐出一口黑血。

　　“主上！”雷曼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服侍他换上坐姿，从桌上倒一杯水，想了想，自己先抿了一口，然后用银针试一下。看见没什么异样，才踹给印世喝。

　　这一系列的动作印世倒是看见了，严格来说他第一次注意到。原来身边这个很无趣的女人，对自己却是呵护备至。她利索地试茶，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茶水有毒，她有可能会死吗？

　　“听说你成亲了。”印世突然说道。

　　雷曼点点头，反正自己也成过不少亲了，总没见他问过，这次怎么突然问起。

　　雷曼抓起印世的手腕，想为他把脉。

　　“不用了，是中毒了。但不知是何毒。”

　　“主上，先吃点药缓一下毒性。”说完从怀里掏出周书用小丹炉练制出的独门解药。她这次带周书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印世的毒，一颗药能不能治好。如果治不好，还有需要他的地方。

　　印世接过药，吞了下去。雷曼不由颤动了。他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递过来的药，问也不问，直接吞了。万一是毒呢？

　　“主上可曾想过，是何人下的毒。”

　　“这个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眼神闪了闪，印世选择闭上眼。

　　“云锦她人呢？”雷曼怒火中烧，那个女人，竟然在那么久以前就开始下手了，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万一主上毒发身亡了怎么办。

　　印世蓦然睁眼，“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听到了没有。”

　　“......”存在于他身边的危险，她不想放任。所以这一次，她不能答应。看来印世是知道了下毒者了，他也没有自欺欺人地说不是云锦。但明明知道是她，却依然保护着。

　　“门主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属下所做的一切也是毫无意义，不如门主放属下走吧。”他可知，他的解药，是她甘愿冒生命危险进天门求的。他可知，为了这个解药，她欠了周书一个大人情。他可知，他的性命，自己看得比什么还重。却让他被那个女人这般糟蹋。

　　雷曼疲惫感再度袭来。每一次，身心疲惫的出狱门，每一次，总能被周书神奇的激活起力气。雷曼开始迷茫了，自己对印世，是因为仰慕而甘愿追随，那自己对周书，又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偶尔会给人很强的可靠感。但是有的时候又会做出一些荒唐事让她气得吐血来。

　　近期就更郁闷了，从周书的身上，她竟然能看见习风的影子。难道自己是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你想走？”

　　“是，属下感到很疲惫，已经不能很好的完成门主派下来的任务了。”让她更疲惫的，是心。真的累了。本来已经不会再想起习风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一幕了。但是最近却又频频想起来。她很累，如果可以，真想喝下一杯忘川水，将前尘全部忘掉。

　　“是不是你所嫁之人让你有了隐退之心？”这也许是印世第一次正视雷曼的情绪波动。这个习惯什么都埋进心里的人，终于有了人类的表情。

　　“......”雷曼犹豫了，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重蹈覆辙。有一段岁月，一直被她记在心上，那是她与习风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但是印世说，安逸使人松懈，一个杀手是不需要感情的。把习风杀了。如果你不忍心动手，我替你动手。

　　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有没有那么硬。她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把剑送进周书的心脏处。

　　“杀习风，你可曾后悔？”

　　雷曼觉得今天的印世话多了，可是却更可怕了，他的问题个个都如此叼专，令她无法招架。

　　“现在说后悔，更添难过而已，我早已不想了。”雷曼说的是实话。做过的事，如果错了，她会选择错到底，永不回头。后悔，只会令自己更难受而已，丝毫不能改变什么。

　　“你是否恨我？”

　　“不敢。”雷曼看见他想躺下，忙张罗被子，扶他躺下。

　　“呵，本座这一生谁都不会全然相信别人，只信你。连你也要离开了，我还能信谁呢。”他闭上眼。看来云锦下毒这个事实给他的冲击挺大。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雷曼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听到这番话，不免又心生怜意。又想留下来陪在他身边。

　　“我不走。”雷曼恭敬地站在他的床边，说道。

　　“探子的资料全交给我吧，你休息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心情缓和了，再回来不迟。”也许是长期的驱使，印世几乎忘了，雷曼再怎么能干，做事再怎么合他心意，也不过是个女人。

　　“是，属下整理出来便呈上。”雷曼点头。

　　“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其实这句话说与不说都一样。就算他不提，雷曼也不会对外人说起门主中毒这件事。对于印世的事情，雷坚一向谨慎。

　　“是。属下告退。”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遇见之教众都一一向她行礼。雷曼只是轻点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推开房门，周书坐在她的主位上，看书。她虽然长年不在，但是房里的摆设却是有增无少，而且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也许是阿升派人照料，也许是月敛。也有可能是门主的意思。但绝对不会是周书这个懒人！

　　“我以为你今晚要在他那过夜呢。”周书放下书本，脸色不太好。因为到今天，他终于知道了，雷曼以前所说的心宜之人是谁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狱门门主！

　　“别胡说。”雷曼给自己倒了杯水，警告道。

　　“不是吗？我尊重你爱护你。你视若无睹，却为了他将自尊自傲全然抛弃。”周书放下书，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透着悲凉。

　　“我与门主是不可能的，你不用胡思乱想了。”雷曼将他赶离主座。因为要整理资料，而且不能让周书看见。这份名单是狱门的机密文件，若是被周书这个天门堂主看见了，指不定这些暗线的生命会受到威胁。而她也会损失很多情报来源据点。

　　“可是我在你眼中分明看到不甘。”

　　“你眼神一向不好。”雷曼头也不抬，开始研磨。

　　“.....”周书差点被口水呛道，亏她说得出来。

　　“为何你不去争取？”周书只是好奇罢了，如果雷曼真的去争取了，他会很困扰的。也许直接把人打包走都做得出来。

　　“有时候，相爱，不如相知。”雷曼停了停，悠悠说道。

　　周书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之间，算不算相爱又相知呢？”

　　“......”雷曼看了他一眼，“呕~~”作呕吐状。

　　“喂！”某人额上的青筋连暴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