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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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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莹莹的房间在“千红楼”二楼的最尽头,旁边有一株高大粗壮的银杏,展昭在白玉堂进了她的房后便飞身上了屋顶,小心揭了两片瓦屋里的情景便一览无遗了,他看着白玉堂在锦桌边坐下轻摇玉扇心里好笑,这老鼠大冬天的还带着扇子装潇洒——若让这老鼠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肯定会爷本来就潇洒之类之类的。

      不多时便见雪莹莹抱着琵琶出来了,两人在屋内调情半天,展昭蹲在冷风的屋顶在心里把“好你个风流天下的死老鼠!”反反复复念了十几遍,腮帮子鼓鼓地都不自知。

      直到雪莹莹脱了外纱,露出大片春光,展昭忍不住一阵脸红,目光开始四处乱瞟,这一瞟不要紧,竟然看到阁檐下闪过一个黑衣人,展昭心下一惊,若不是借着烟花的光亮还不一定能发现此人,此人武功肯定不低!

      看情形黑衣人的目标正是屋中两人!展昭握紧手中巨阙正要有所行动,黑衣人却也发现了他,先发制人的攻过来。来不及多做什么,展昭向屋中丢出两枚袖箭,两人便战在了一处。

      黑衣人武功果然不差,而且招式怪异,几招下来展昭竟占不得上风,若要长战下去可不妙,正在此时附近一个大烟花在空中炸开,映得到处雪亮,黑衣人在那一瞬看清了展昭的脸,一愣,随后竟收式而逃。

      展昭几乎是本能地追了出去,追了两圈后那人见甩不掉展昭,忽然脱了黑衣朝展昭扔过来,展昭一剑便将黑衣劈成了破布,那人趁机钻进了赏灯人潮,一下没了踪影。

      展昭追了几步,满眼都是人,咬了咬牙,心中一阵气闷,竟然让他跑了!

      还没来得及懊恼多久,就听人群中一阵嘈杂锣声,有人高呼:“东街走水啦!东街走水啦!”

      人群顿时炸了开来,一片混乱,展昭看那火光方向,正是千红楼!暗叫不好,人群中你推我挤,展昭想施展轻功都无处着力,费力地挤出人群,急忙回到“千红楼”。

      着火的正是雪莹莹的房间,此时火势早已蔓延开来,两丈内熏得人睁不开眼,现场有人哭喊有人奔走,乱成一片,救火的人提桶浇水也是徒劳,风涨火势,完全控制不住,一点薄薄的积雪叫火舌一舔全化成了空气。

      混乱中,听到人群中有人在说房里还有人,展昭心中猛地一沉,刚刚自己就那样跑去追黑衣人了,若白玉堂还在里面……

      不容多想,展昭从旁边一人手中夺过水桶当头将自己浇个湿透,就要往里冲,从旁有人一拽住他道:“火势这么大,你不要命了?!”

      展昭哪管这些,使劲甩开阻止他的人,想不到对方力气也不小,这一甩竟没甩开,展昭回头厉声道:“放开……”

      “我”字未说出口便见身后之人微焦的发稍,熏花的俊脸,泥污的白衣,虽然狼狈不堪却正是生龙活虎的白玉堂啊:“笨猫!连白爷爷也不认得了么?”

      展昭一把抓住他双臂上下打量:“白兄,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白玉堂好笑地盯着湿透的展昭,“你这落汤猫是打算进去救你白爷么?”

      展昭松了一口气放开他:“没事就好。”转念又道,“白兄,怎会如此?”

      白玉堂脸色微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你湿成这样,别冻风寒了。”说着便携了展昭往开封府去了。

      两人回到开封府时包大人去皇宫赴元宵宴还未归,兄弟们也都在执勤,诺大的开封府静悄悄的。展昭照例走在前面,湿透的衣服紧粘在他身上,冷风一吹冻得他牙齿都在打架,可挺直的腰背依旧纹丝不动。

      白玉堂最见不得他死撑的模样,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他背上:“冷的话吱一声也不会掉块肉。”

      展昭顿步,微微侧身:“老鼠才‘吱’呢。”气得白玉堂拍在他背上的手又使了一把力,把展昭拍进了他房里:“你先将湿衣换了,白爷去厨房帮你瞧瞧有没有热水。”

      厨房中小绿正要为大家准备夜宵,刚烧开一锅水,便见一披头散发满身泥污之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惊之下差点没叫起来,待看清楚是白玉堂后才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缓气:“白五爷,您这是打哪儿钻出来的啊?”

      白玉堂懒得解释:“小绿,你把这热水舀到桶里去,再烧一锅,爷要把你们家猫大人给煮了。”

      “啊?”后半句咬着牙嘀咕出来的话小绿没听清楚,白玉堂只顾着自己洗手净面,简单地整理头发衣物也不给她解释,小绿眨了半天眼只得照吩咐做事。

      等一切进行得差不多时,小绿忽然恍然大悟般喊道:“我知道了!五爷您要吃猫啊!”

      “噗——”白玉堂把刚喝下去的半碗水全喷了出来,咳咳,爷倒是敢想,“行了,把桶给我。”

      望着白玉堂夺门而出的身影小绿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白玉堂刚把房门推开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一蓬水雾便劈头盖脸地扑了上来。展昭只穿了中衣,正在将刚换下的湿衣甩开哪知白玉堂就进来了,溅了他一身。看他样子,是给自己提洗澡水去了,趁那老鼠还没发作前展昭赶紧用自己干净的中衣袖口帮他把脸上的水抹干了:“多谢白兄,有劳白兄了,白兄辛苦了,白兄请坐,白兄请喝茶……”

      等听到水倒进浴桶的声音时白玉堂才发现自己坐在了桌前,面前还摆着一杯冷茶。

      这狡猾的猫,有爷治你的时候!白玉堂边恨恨地想边对着空气戳着屏风上的人影。

      屏风上水气袅袅上升的影子淡淡的,随着那人脱衣的动作被打散,然后重聚。那人解开发带,长发便倾泻下来,似乎能看到那湿发沾在直挺的背部,垂到劲瘦的腰上……

      看到那人修长的双腿曲线分明地跨进浴桶时,白玉堂戳弄的手指停了下来,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上冲涌上来,不对!是往下……

      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撞得桌子“碰”得一声。

      “白兄何事?”“无事!!”

      几乎是在展昭问题出口的同时掩饰什么似的回答道,声音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什么……我去看看小绿水烧得怎么样了。”踌躇半天白玉堂找了个借口匆匆跳出了门去。

      展昭也悄悄松了口气,那人坐在房里让他手脚都不知道放哪一样不自在,这屏风就如同虚设般让他紧张,虽然他都不知道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为什么?

      展昭心底哀叹一声沉入水底,天知道啊!

      外面清冷的空气平复了一点白玉堂浑身的燥热,可能那女人下在爷身上的东西还有残效吧。白玉堂拍拍自己的脸颊,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心口还是跳得厉害,按住胸口顺了顺气,嗯?好像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呢?白玉堂又按了按胸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猫给他的白玉观音像不见了!

      那东西虽然贵重却说不上稀罕,只是那猫宝贝得紧,想来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这可如何向他交待啊!

      白玉堂清楚地记得他从那着火的楼里跳到银杏树上时自己还摸过它,从树上下来时感觉后颈好像被枝桠勾了一下的,当时乱成一片也没在意,是不是那时候……边回忆边原路返回。

      “千红楼”被烧了大半,此时火已灭了,只有零星的散火还在余热中闪烁着,许多赏灯未归的人都围着,看着赶来的衙役们收拾残局。崔金枝估计哭天抢地过好几回了,现在在姑娘们的安抚下无力地瘫坐在那里。好在雪莹莹的房间在最尽头,好像没有人伤亡。

      白玉堂正这样想着,忽然看到从里抬出一个人来,确切地说是抬出一具尸体来,因为那人从头到脚都已经被白布盖住了。人群纷纷闪开一条道,白玉堂心中咯噔一下,姑娘中并未看到雪莹莹,这个该不会……如果真是就再糟糕没有了,自己作为最后一个与她接触的人现在不宜出现,还是先找到白玉观音像后与那猫商量对策。

      避开人群,白玉堂走到了大银杏树下,往上一瞧,谢天谢地,那坠子正在枝桠上晃悠着呢,虽看不分时但白玉堂知道就是那尊观音无疑。趁着人群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着,白玉堂庆幸虽然自己暂时失了功力,好在爬树还是会的,三两下窜到了那枝桠上,一点一点接近。

      冬木本就枯干,又加上被大火炙了大半时刻,眼看着指尖触到了观音像,就听“叭嗒”一声——枝桠断了。“完了”二字在脑中闪过,闭眼等摔。

      然,想像中的疼痛并未出现,白玉堂睁眼抬头看那丈高的树,难道自己劲力恢复了?再低头一瞧,是展昭一副被他压得快吐血的模样……这猫怎么在这里?

      展昭洗完澡后却找不着了白玉堂,去了厨房,小绿却说只见了一次,该不会出去了吧,他那个狼狈样出去做什么啊?可别遇上刚才那个黑衣人才好。

      所以,展昭便找了出来,一到“千红楼”还没来得及看火灾现场就先看到某只从树上摔了下来,想也没想地便成了他“垫背”,甚至都忘了用内力护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再一次被这老鼠压在身下就算了,他竟然还一脸茫然的样子,每次都不知道要先让他起来吗?

      死老鼠!“你不打算起来吗?我要内伤了……唔……”

      就在展昭念叨的同时,本来挂在树杆上的断枝忽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了白玉堂脑袋上,不是很疼,却刚好能让两颗脑袋撞在一起,一个“齿唇相依”成功阻止了展昭不爽的抱怨。

      四目相“瞪”,两人蓦地分开来。

      牙齿被磕得生疼,白玉堂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捏住展昭下巴:“猫儿,张嘴,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撞出血来。”

      “你……”去死!展昭一边拍开他爪子一边用袖子使劲擦着嘴唇,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还不快起来!”

      “哦哦……好……”虽然是晚上,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

      “展大哥,白少侠,终于找到你们了。”张龙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从不远处跑过来,“包大人回来了,请你们赶快回府。”

      展昭点头,看来包大人已经知道千红楼失火之事了。

      “两位快请回吧,我还有事。”

      “张大哥请便。”

      张龙拱了拱手便一头扎进了忙碌的“收残”大军。

      展昭刚迈出一步,只觉手头一紧,低头一看,他和白玉堂的小指竟被白玉观音的红绳缠在了一起。

      定是方才两人纠结时缠上的,白玉堂抬手看了看,他的左手,展昭的右手,不禁笑道:“猫儿你看,像不像捆龙索?”

      今晚可够混乱的,什么事都发生了,这死老鼠还笑得出来,展昭当下没好气道:“什么捆龙索,分明是红线!”

      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却尴尬地发现这个动作愈加地欲盖弥彰,心中暗骂该死,不知所措地用另一只手去解红绳,却是越解越乱,越缠越紧。

      见不得这猫这么慌乱,连着自己也紧张起来,白玉堂一把按住展昭乱忙的手:“先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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