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掠过少年时》千城沐雨

4、怎知我情深

　　｛张子明｝
　　周一班主任问我值日情况的时候，我大义凛然地跟她说全员值日了，班里打扫的很干净。尽管她一再怀疑的问我“你确定”——那情形就像英语老师皱着眉毛强调地问“really”——但我还是一口咬定，反正最后她好像信了。
　　相比班主任，顾晓曼简直更难对付。从星期一开始我就不停的问她到底怎么样了，她的回答要么模棱两可，要么就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让我闭嘴。切，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啊，回头就去弄个录音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你耳边放“到底怎么了”，直到你肯说了为止。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没了办法，只能试着问问消息灵通的人，比如，简阳。
　　但是这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因为之前事太多没想起来问，而且后来才跟简阳比较熟。
　　我第一眼看见简阳就觉得这女的太妖了，几乎每天都化妆，头发也每天捯饬，捯饬的每一个发型都十分的“新颖”。新颖？好像确实是。不过她们班就在我们班旁边，大家混了几天就熟了。听说她已经谈过好几个对象，后来都分了，她也不断找新的。但这人还挺好相处的，啥事都知道，所以有事的话我可以问她。
　　那天晚上回宿舍，我窝在被窝里给简阳发消息：
　　你知道杂志社的事吗？
　　我以为得等到第二天她才会看见，没想到她马上就回了：
　　知道啊，咋了？
　　我赶紧问：
　　我想知道出啥事了，我们班的人不告诉我。
　　真的是我们班的人，不只是顾晓曼不说，我们班参加杂志社的其他几个女的也不愿告诉我，我一问她们，她们就鬼鬼祟祟的笑，我也不好问，而且还不能让顾晓曼知道，就她那态度，她肯定不愿意我知道。
　　过了几分钟，简阳才回复：
　　出事的那女的是你女朋友吧？
　　我去，这么露骨。难道我要是不说她是我女朋友她就不告诉我？
　　于是我就说：
　　昂。
　　……
　　过了一会儿，她可能打了会字，然后就发过来一大段，大概意思就是杂志社有两个人叫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稿子上去，有人就怀疑是后交的顾晓曼抄袭的先交的那个人，后来顾晓曼找了人证物证给主编看，才证明了清白。最后，简阳还特别提了一下：人证中有一个是林蔚哦。
　　Kao,顾晓曼这家伙社交面还挺广啊，居然还找了林蔚。然后我一拍脑门：废话，她采访的不就是林蔚嘛。
　　说起来班里原先流传着一个笑话，说顾晓曼男人缘特别好什么的，反正就是只要有男的跟她说话，就有人起哄说那男的是“顾晓曼的男人”，这绰号得保持三天，三天之内他们都不厌其烦的管那男生叫那个绰号。刚开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后来谁说这事我跟谁急。天杀的，我是顾晓曼同桌，自然是老跟她说话的，结果他们第一个就叫我“顾晓曼的男人”……从此以后我就极力反对这个娱乐项目。
　　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到底那事怎么样了，我跟简阳说：
　　谢谢了。
　　过了好久，她才回我：
　　没事，
　　……
　　就是“没事”加一个逗号，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逗号后面她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估计是困了吧。

　　第二天，我可高兴的想跟顾晓曼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结果刚一上课老班就宣布了一个大新闻：
　　寒假学校组织旅游，当中要去冰场滑冰！
　　此言一出，班里都沸腾了，虽然不免费，但是这可是上高中以来第一次集体出游。总之，那些不想写作业的，想搞对象的，爱玩的，都踊跃参加，结果最后全班都报名了。顾晓曼本来不想去，看见别人都去，她也就勉为其难地报名了。
　　当然，我知道杂志社发生的事在集体出游面前也就不算个事了，之后就一直没想起来要说。
　　唉，我这记性。
　　不说也好吧，就当是我默默的有多了解了一些顾晓曼吧。她知道了，指不定又怎么鄙夷我呢。

　　｛顾晓曼｝
　　自从那件事过后我就再也没搭理过柳夏琪和蒋小卓，虽然我对那件事还是有点怀疑。以柳夏琪的性格，这事当然是她指使的蒋小卓去做的，可是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诬陷人……
　　自打这事以后，蒋小卓似乎老实了不少，也不在班里折腾扎刺了。但是柳夏琪，不改往日的作风，这事儿仿佛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决定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反正她们以后应该不敢再这么做了。

　　寒假的时候，我们年级组织了一次游学，说白了就是花一点儿钱，坐一会儿车，吃一顿饭，再玩上一玩什么的。我本来不想去的——我这人怕冷又怕热。但是我闺蜜她们都要去，生拉硬拽让我也去，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就随了个大流，去了。
　　一路上最high的也就是在车上，刚开始导游让我们一人一句唱《yesterday once more》,于是我旁边有人立马开始哼：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eh radio……
　　可惜大多数人，包括我，都没法在大清早六点钟调动起激情，也没有啥高尚的情操，所以，刚唱了两句，就不了了之了。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张子明把头从前座伸过来，从座位和窗户之间的缝隙里跟我说：
　　“嘿，我知道你那个事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事？”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你被‘陷害’的那个事啊！我知道是最后怎么样啦！”他喜气洋洋的说。
　　“哦，”我心里还是一惊，“你咋知道的？”
　　“简阳说的。”他说出这个名字，我疑惑地皱皱眉头：
　　“什么？谁？”
　　“看来你真是只有男人缘啊，人家就是咱们隔壁班的！”他嬉皮笑脸地说。
　　“滚！”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哎哎哎，你们俩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跟我同座的女生好奇的凑过来，“什么事啊什么事啊？我得听听。”
　　“哎呀，没什么，我训我儿子呢！”我搪塞地随口一说。这是我们班最近流行的“认亲”。
　　没想到张子明这家伙，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在那儿开玩笑，贱兮兮的声音透过缝隙让人有把他打一顿的冲动：
　　“妈，我爸是谁呀？”
　　“滚，我哪儿知道！”跟他说话就是个错误，特别是还当着别人的面。
　　“哈哈哈！”那女生哈哈一笑，一边还颇有深意地看着我……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玩游戏了！”张子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伸回头去，拿出手机摆弄起来。
　　“玩游戏（细）？”张子明旁边一个嗓音粗粗的男生闷闷的说，“我还玩游粗呢！”
　　“哈哈哈！”我们笑的快抽过去了。
　　“去你的，你才玩儿游粗，你全家都玩儿游粗！”张子明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小声飘出一句这样的话。

　　滑冰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难，小时候我可是滑旱冰的高手。老师在那边教，我就和几个人在一边瞎闹。
　　就在那时候，我看见了简阳。她走过我的时候旁边有个女生推了我一下让我看她，我心里说好巧不巧，刚知道这个人就看见了。
　　跟他们说的一样，简阳确实是一个挺……妖的女生，出来玩还化妆，不过化妆技术倒是不错。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很高冷的样子，据说她有过很多男朋友，真不知道他们相处起来是怎样的，难道也是面瘫的样子？最后都是简阳甩的他们。总之一句话，她的故事经过各种添油加醋，十分传奇。
　　叫我看简阳的那个女生撇了撇嘴，跟说：
　　“你要是有了对象可防着她点，她可是对象杀手啊。”
　　她话音未落，简阳又折回来，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还狠狠地撞了我的肩膀一下。
　　“哎，你干什么啊！”跟我站在一起的女生气愤地抱怨。
　　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心说她会跟我有什么过节，只是不小心的罢了。不过当时我想的太简单，还想着简阳一定是个孤独的女孩子，长的挺好看的，非要用化妆来填补内心的空虚，我差点在内心给她构思了个悲伤的爱情故事。我甚至还想了一个悲伤的题目：
　　你怎知我的情深。

　　溜冰场好玩是好玩，但是太冷了，幸好我们来的时候就穿着羽绒服。地面的冰也很硬的，我本来想在场上驰骋一番来着，可是，怕摔倒。
　　张子明倒是玩的潇洒，一道闪电似的嗖地滑过来，嗖地划过去，像飞一样。过了一会，他过来跟在滑冰场边上的栏杆靠着的我说：
　　“你咋不滑啊，多好玩！”
　　呵呵，是好玩，可是我也得会玩啊。滑起来不一定谁比谁厉害呢，但是，我就是临阵退缩了，并不敢试。
　　张子明大大咧咧地跟我说：
　　“没事，我拉着你。”
　　……
　　“拉你妹啊！我跟你又不熟……”我小声嘀咕。
　　“没事儿，要不咱们去玩冰滑梯吧，那个特别长的！”
　　他手一指，我看过去，那边是一个几十米长的雪做的大坡，有不少人排着队，从最高处坐着轮胎滑下来，不时还伴着阵阵的惊呼。我看的头皮发麻，赶紧说：
　　“不，我不去那个！”
　　张子明倒是很有耐心，低下头跟我说：
　　“要不去那个有灯的小滑梯吧，那个一点都不吓人。”
　　唔，那个倒是可以，四周都是坚硬的冰墙，其中还有小型的冰雕和洞穴，有好多小孩在那里玩。
　　“走吧走吧！”张子明拉着我就往那边走。
　　“哎哎啊等会啊！我不会滑那么快！”

　　冰滑梯比我想象的好一点，没有那么危险。不过尽管是玩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坐到轮胎上等着后面的人推你的那份未知的惊恐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冰道光滑，坚硬，冰雕逼真，缤纷，滑梯曲曲折折的，我坐在巨大的轮胎上双腿崩直，穿过一个个低矮的小洞穴，跌跌撞撞地碰到冰壁，最后撞到海绵垫上。
　　还得赶快闪开，不然下一个人就要踢到你的屁股了。
　　那种凛冽的感觉，犹如冷风割面，全身紧绷，生怕碰到什么东西被撞的生疼。本来不想再尝试，却禁不住诱惑，还是去玩了那个超级大的滑梯。
　　到滑梯顶上需要沿着台阶往上爬，还要在路边拿轮胎，可是人人脚上都沾了雪，防滑布上也全是雪，所以走起来分外的滑，步步惊心。
　　张子明走在我前面，他到了顶上，转过身来托住我手腕，把我拉上来：
　　“哎，我先玩啊。”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男生就是胆大，张子明什么都没干，很干脆的坐在轮胎上，身子一挺，嗤溜就滑下去了，一边滑还一边很爽的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幼稚。
　　下一个就是我了，虽然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过我更相信的是：车到山前有条路，但那路是直通山下的悬崖路。
　　我把身子往前挪一挪，轮胎轻飘飘地就滑了下去，冷风拍打在我的脸上，我惊恐得发现，我的轮胎在不由自主地打转，我的双腿不时的碰到边上的冰壁，感觉跟陀螺一样，当时真的怕把腿杵了。不过，几十米的大高坡也只在分秒之间而已。
　　我滑到“山脚”，被一块厚厚的海绵垫子挡住。张子明急不可耐地把我拉起来：
　　“咋样，爽不？”
　　“嗯，呵呵，爽，可爽了。”我敷衍地笑了笑。说实话，玩完这个之后我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还不如小滑梯来的惊恐，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别扭的情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害怕不害怕。
　　这时候，我突然诗兴大发，特别感慨的来了一句：
　　“唉，你怎知我情深。”
　　“什么？”可能是冰场太乱，人声嘈杂，张子明没有听清。
　　“哦，没什么。”我说。

　　〔简阳〕
　　时间过去的似乎太快，而我，对顾晓曼却一直没有好感，还是不喜欢，我是这么认为的，谁知道我有没有更讨厌她。随着思念的时间逐渐变长，对张子明的爱慕愈来愈浓。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思念；因为得不到，所以学会了怨恨；因为得不到，所以想让他更加的重视我，甚至希望他能喜欢我。我知道早恋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他看不上我，无所谓，我都有过多少个对象了。
　　青春期的萌动却使我的妆容越来越浓厚，有人说我，可以比得上杨贵妃的“太液芙蓉未央柳”的容貌，可我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在骂我。看不惯我的人太多，骂我的人也不在少数。
　　对于别人怎么评论我不管，骂我的太多了，管不过来的。是，我承认我有过很多的“男朋友”，可是，那都是玩儿。我不喜欢他们，我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我喜欢的人是他张子明。
　　还记得那天下午第一次注意他，觉得他好帅。但是这次注意，让我，失掉了自己。
　　我和几个同班的女生靠在我们班外面，楼道的墙壁上闲聊，准确的说是她们说我听着，没有说什么，眼睛却盯着楼道。长时间的在教室待着，听着老师们有气无力地讲课，觉得发闷，远不如外面自在。
　　夕阳从楼道西边的窗户进来，他的光占据了整个楼道，人的影子也长长的，就好像挂好幕布，就差主角儿。因为我的眼睛是盯着楼道的，所以看到了两个影子向我们这边走来，无限的延长。
　　我往西边望去，两个人，因为有些背着光，看不到太清楚的面貌，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高一些的是个男生，那个他身边的那个是个女生。这样在一起真像一对情侣。
　　再过来些，我便看清楚了，那个男生是张子明，而她身边的那个是学校报社的记者顾晓曼。因为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便知道他俩是在说些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他的笑容是那么好看。以前就听说过张子明，也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没有接触过，今天算是见到了。
　　从我身边很快的走过去，说话的声音自然也传到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很轻很柔，像蜻蜓点水一样。也许他整个一个干净的大男生就是从此刻开始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可以说阅人无数，看的人也挺多了。可是后来就止不住的回忆他，我便知道我大概是喜欢上了他，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我慢慢的了解他，送他礼物，表白信，明着暗着都表达了我喜欢他，却没收到他的任何回复，他见到我只是笑着，我心里也温暖了许多，其实有时候在意的人的一个笑容，一个问候，都可以让人很满足。所以我还在一直追求着他。在我看来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个顾晓曼，真的不明白，顾晓曼哪里好，长的样貌也没我好看，要说好的地方，也就是学习好一些，是校报的记者，也就没什么了吧。我明白我只能站在主动的一方，而且我的行动也证明了我确确实实站在了主动的一方。
　　还记得那次顾晓曼报社的事儿，都处理清了，张子明同学却大晚上发短信问我那事儿我知道吗。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没长嘴啊，他明明可以自己去问啊，为什么偏偏来问我，还是都在事情解决清了之后，既然都解决了才来问我，解决的时候也没见他没帮什么忙。但是吧，我又不得不给他回短信，怪我犯贱了，谁让我喜欢他。说实话，我一开始看到是他发来的短信，我还挺高兴的，终于不粘着顾晓曼了，还是终于发现了我的好，想要跟我表白，我心扑通扑通的跳，谁知道怀着紧张的心情点开短信，竟然是这件事。心里的激动一下子被浇灭了不少。我和疲倦做着斗争，顶着困意给他发了好长一个叙述事情的短信，他最后还回了一个谢谢。我只回了一个没事。我不知道他这个谢谢是发自真心的还是只是表面的敷衍。张子明啊张子明，你眼睛里有顾晓曼就行了，为什么所有的都要和顾晓曼扯上关系呢。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她。给他发完短信，我的困意也早就被这份苦涩带走了。
　　还有听他们叫他“顾晓曼的男人”我心里真的是特别愤怒。还顾晓曼的男人，可是我硬是将这股怒火压下去了。还听说他们是同桌，这都是什么啊！我才不管现任对象陈云天的感受，我之前在我们两个凑合着好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喜欢的人是张子明，他却说没关系，他喜欢的人是顾晓曼，那就在一起磨合磨合呗，反正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两个人都快乐。这谁都知道，我生气都成了他们课间讨论的话题了。陈云天当然没有任何动静，我并没有为此生气，没有动静也很正常，他不来找我，那就不见面咯，我继续该怎么办怎么办，继续去追求我所谓的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下课他突然来找我了，来到我课桌前，把我叫了出去，班里有些同学还在挤眉弄眼。
　　“简阳，你太让我失望了。”陈云天稍微带些悲伤的嗓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好像是受过什么打击。不是不喜欢吗？何苦装出这副虚伪的样子。
　　“失望？我和你说过没有，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张子明，你说什么？你说没事，你喜欢的人是顾晓曼，呵呵，这些都是你说的吧！现在你装得这么虚伪有意思吗？”我抱着胳膊不想理会他的纠缠，我以为我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还在为这个沾沾自喜。
　　“是，是我说的，可是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张子明，他们都说你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你这叫借别人的手打了我耳光！让我丢尽了脸！我喜欢顾晓曼不假，你看到过我和她有什么绯闻吗？自从和你在一起后，虽然是凑合，但也是守了自己的职责吧！我虚伪？那你呢？”他只是往他身上扯，考虑他的感受，对于我来说，能想起他那微小的好处，是，一个暖男男朋友该做的他都做了。每天放学都送我回家，虽然有时候一句话不说，“机械”地记得我的大姨妈的日子，记得我的生日，会买生日礼物，有时还会关心一下。在外人眼里，他的确很好，是女生们选择男朋友的标准，他的好更加地衬托出了别人对我的厌恶。因为他们觉得这么好的男朋友我都不珍惜，每天只是朝三暮四的想别人。
　　“丢脸了是吗？丢脸了那就分手啊！我？我本来就虚伪，这么多天你才发现啊！”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于张子明的无回复和他的温暖，我不知该如何抉择，贪恋陈云天带给我的温暖与关怀，忘不了张子明那迷人的笑容和他对顾晓曼的好。我常在想，他应该对自己的女朋友很好，尽管那人不是顾晓曼。
　　“是丢了脸，可是你毕竟是我女朋友，这事也有我的责任。如果你再有一次，我们就分手！而且，我不会饶了张子明。”他前边的话没有显得那么冲动，而后边的话不像他该说的。
　　“你敢！”我向前逼了逼身子，才让自己找回些颜面，和他的身高相比才不那么矮。
　　“没什么不敢的，和你分手是因为他！”他转身就要进班。
　　“那好，你饶不了他，我饶不了顾晓曼！”他走在前面，只留一个背影给我，听到这句话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那几日，我想了想，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道理谁都懂。我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在张子明心中的形象所以我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是我明白，我得更加抓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一个男生，张子明长的还可以，更重要的是他带给我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同于别的男生，是个值得相信的男生。就算陈云天跟我分了，如果张子明喜欢上了我，那我也没什么。本来这回事缺了感情长久不了。
　　后来寒假，学校组织的寒假旅游，因为得知张子明和顾晓曼都去，所以我也就去了，当然为的不是顾晓曼，而是张子明。去了冰场，在冰场滑冰。我没有看到陈云天，不管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那天我画了很浓的妆，本来是从顾晓曼和一个女生面前过去去换鞋，结果刚过了她俩的跟前，就听见那个女生来自一句：要是有了对象可防着我点，我可是对象杀手。
　　行啊，小丫头。我又转过身，折回来，眼看着前面，余光却是在瞥着她身边顾晓曼，我故意的到她面前撞了顾晓曼一下，然后从她们的身后的道路骄傲的过去了，正好她俩站的地方是一个道路的旁边。身后还有那个女生的叫嚣声。
　　我是对象杀手？原来是这么说我的，既然你嘴欠，那么我也就不管了，撞了你们也是活该，记得以后别瞎说。
　　换好溜冰鞋，我就开始滑了，冰面很滑，我边滑边观察着顾晓曼，她依旧在栏杆那边，没怎么动。我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在场上玩儿的火热朝天的张子明，虽然是冬天，可是他玩儿的很嗨，我滑过去，有一点距离，在别人看来，挨得不近，又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普通的滑冰罢了，然而说话的话对方还有可能听到，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向前滑着，我张开嘴，就开始问张子明，因为人挺多的，所以从远处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张子明，你那天的谢谢是真心的还是敷衍啊！”他还在滑，我跟在他身旁喊到。
　　“什么？你大声点！”他指指耳朵。
　　“我说！那天的短信那个谢谢是真心的还是敷衍！”我的分贝又加大了一点。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什么，因为我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就看到了，光顾着看他那双眼了，可是没听到，这个眼睛看着深邃，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能看我一眼，我是不是还有希望。结果他倒好，两个字，让希望折半。
　　“什么？我没听到！”因为风有点大，再加上人多，我刚刚一直看他的眼，而且人有点多，还是逆风，所以他说的话我没听到。
　　“表面！”他笑嘻嘻的一句话让我气的心里直走火，气死我了，我想的还真对啊！他说完就加快了速度滑远了。
　　我滑了一会儿就不滑了，就靠在栏杆上，想着那句话，表面，果然只有顾晓曼啊！这是怕她误会还是怎么的？我用带着怒火的眼光找寻着张子明，就看见张子明死乞白赖的拉着顾晓曼的手，顾晓曼还在挣脱，张子明一脸的焦急，不过很快就去了那个小的冰滑梯那里，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也猜了个大概，张子明非要拉着顾晓曼去滑冰滑梯，一开始可能不愿意，后来不知怎的就答应了。我不明白，一个都不愿意和你玩儿的女生，你还那样干什么啊？她不愿意我愿意。
　　看着她们最后玩儿完了，脸上还带着些笑容。这一切看在我的眼里，早就变了模样，张子明！你只能是我的，我不允许，不允许你和顾晓曼在一起。这里没有陈云天，没有别的人，只有你！我戳着自己的心脏。陈云天，是一个我不上心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那日争吵过后，他就像没事儿一样，该怎么对待怎么对待我。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欣然接受了一切，很多人都羡慕我们，可是又有谁知道，知道我们两个的秘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陈云天在一直规规矩矩地滑冰，也没有找寻什么，心里一阵莫名地安心，一种说不出口的悲哀强占了心头。
　　我感觉恨意早已蒙蔽了我的双眼，能感觉到仇恨，会回头吗？别让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天他的话让我惊了一惊，饶不了张子明？他又犯什么错了。要真是说错的话就错在我，在我喜欢上他，但是我觉得我没有错。我没心情在玩儿了，就靠在了栏杆边上想着这些事情，历历在目，想忘记却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