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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苦乐都跟随 ...


  •   [张子明]
      我躺在上铺,双手枕头,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由黑变灰,由灰变白。人的一生总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这样清闲的时光更是难能可贵。很多人一辈子的愿望里一定都有一个很浪漫的:去看一次日出。其实那是无比平常的事。每天都在上演着日升日落,月升月沉。之所以把这样平淡的事弄得十分心生向往,只不过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错过罢了。就如现在的我,虽然看不到日出,但是就这样优哉游哉地看着天幕变了颜色,而不是不知怎的眨眼间就又是一个黎明,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众人皆睡唯我独醒”的仿佛隐居山林间的超凡脱俗。
      才没有。
      我之所以精神矍铄地凌晨四点就醒来到现在一丝困意也无,只不过是因为,失眠了。
      而且,我没有伤春悲秋感慨人生日无多,珍惜是正道什么的,这纯粹是为无事可干找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事去做。
      都怪周晨光,大半夜的起来把没喝完的咖啡都灌到我嘴里,结果我还很没骨气地喝上瘾了,就把那一罐都喝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下了药什么的,这种小儿科的甜腻腻的饮料咖啡居然也让我失眠到现在。
      现在想想好像我所有倒霉的事都跟他有关系吧,运动会的时候绊了我一脚一个二分球没进,真心话大冒险跟顾晓曼表白的时候半路杀出来吓我一跳,现在又喂我“失眠咖啡”害得我无法精神矍铄地迎接一个崭新的周一。
      看看手表,已经六点了,我在床上猛地晃两下,带动着床板和栏杆都抖动起来。
      “怎么……地震了……”我探头往床下看,周晨光躺在下铺,口里梦呓,一只手举到额前挡住阳光。
      靠,这时候还不忘摆个POSE。挡哪门子的阳光啊,天白得跟纸似的。
      我气不过,抓起手头的辅导书扔下去,不偏不倚砸在他脸上,不错,三分。
      “哇……”周晨光一把抓过那本厚厚的辅导书,眼睛一下子聚焦,“张子明,看不出来啊,你居然看辅导书!”
      他好像完全忘了这本书刚才准确无误地砸到他“貌比潘安完美无瑕”(周晨光语)的脸上。
      “怎么,我不能看辅导书啊?你不服?”我朝他挥挥拳头。
      他熟视无睹,翻开那本辅导书的第一页,上面清晰地写着书主人的大名——顾晓曼。
      “你……你……”他突然捂住肚子,弯起腰,神经兮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我看以后我们宿舍再也不用买闹钟或者一个一个叫人起床了,整个宿舍都被他的魔音吵醒了。
      旁边的人纷纷揉着惺忪的睡眼,穿衣起床。我问周晨光:“嘿,你笑什么呢?有那么好笑吗?”
      周晨光腾地坐起来,用一种非常猥琐的表情看着我,我都能看见他脸上的污垢:“自己学习不用功需要课下补也就算了,自己买点资料啊?自己不买也就算了,朝同学借啊?朝女朋友借让人家看不起你也就算了,你昨天居然还偷偷撕下一页用来折纸……老张,我服了!”说完他又笑倒在床上。
      “你你你……”这小子不当狗仔队真是可惜了,眼这么尖,人又这么贱,“那是一页空白的纸!”
      “空白的纸就行啦?”周晨光模仿班主任平时训人时的样子,“同学们,我们能坐在这间教室里,也许不是因为你成绩有多好,多想学习,可能只是因为你父母对你们寄予厚望!有些同学不是靠真实成绩考进来的,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自己要懂得珍惜啊!一草一木,一张纸……”
      “滚!”我最后咆哮一声,三下两下套好衣服跳下床,从周晨光手里抽走那本辅导书,捅了他一拳。
      “嘁——”周晨光在我身后长长鄙夷了一声,“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你能说,行了吧?德云社怎么不收你……”我转头,看见他双手抱在脑后,漫不经心地笑。
      “得了,快还书去吧,省得顾晓曼不高兴了。”他挥挥手。
      我瞪他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已经有早起的学生在走廊里晃悠了,我洗漱完毕,拿着辅导书就去顾晓曼她们那一层的楼梯口等她。
      结果,刚上到那一层,就听见乱哄哄的声音,还有人要找老师,我以为女生宿舍进去个色狼什么的,转身捂脸生怕把我当成色狼了,结果一个认识我的女生跑过来要拉我过去:“张子明你过来!”
      这语气,吓了我一跳,我以为真是我想的那样,赶紧撇清关系:“我啥都没干……”
      “现在这不是让你干事来了吗!302宿舍被锁住啦,里面的人都出不来了!”
      什么?顾晓曼她们宿舍?
      {顾晓曼}
      “嗡嗡嗡,嗡嗡嗡……”
      蜜蜂?
      一片黑暗中,我的眉毛拧成一团。
      挥了挥手,赶走不存在的飞虫,伸手从枕头旁摸到手表,关了闹铃,拿到眼前一看,液晶屏上显示才五点。
      轻微转了转身,发现周围根本没人起来,都一副醉生梦死今朝能睡今朝睡的样子。
      旁边的床上,杨钰初翻了个身,闭着眼冲我说:“顾晓曼,你又定什么闹铃啊,这么早就把我吵醒了,今天又没有让背的东西什么的,你就不能多睡会啊,有自虐倾向吧你。”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杨钰初有起床气,我们都达成一致,早上无论她说什么都“嘿嘿哈哈”的混过去。
      不过我也觉得有时候自己真是够了,如果有要背的课文当天背不过的话,早上起来抓抓紧也还说得过去,这周一早晨的,什么事也没有,干嘛还要定闹铃啊,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困糊涂了吧。
      而且啊,当我要从上铺下去的时候,又想起昨天晚自习把辅导书借给张子明了。正不知道他这个从不看辅导书考试就靠小聪明或者临时抱佛脚的人会把我的书怎么样,不会把纸一页一页撕下来折纸飞机吧。
      不,怎么可能。我胡乱揉揉头发,找到梳子梳好,然后朝楼道走去。
      我用了点力拧开宿舍门把手。我们的女生宿舍虽说是前两年刚装修的,在经历了那么多“柔荑”的抚摸后,恐怕也有点吃不消了。其实之前也坏过一次,但勉强可以使用,也就没有提出来换。
      要知道,我们的宿管可是有“巫女”之称啊!彪悍得跟西北人民似的,实际她是南方人。所以说,凡事都有特例,在这样一个遇事先质疑三分的宿管面前,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也是大气不敢喘的。
      拧开门把手的瞬间,门框苟延残喘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连忙回头看看,还好,没人有反应。我一个侧身钻出门。
      清晨的楼道里充斥着清凉,仿佛深吸一口气就会冻住肺腑,果然还是穿得太少了么。我裹紧了衣服。
      零星几个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我简单打个招呼,就去洗漱。
      我刚上完厕所出来,迎面就看见蒋小卓,这回倒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那个连体婴儿似的柳夏琪。实际上,一直是蒋小卓跟在柳夏琪屁股后面。我微微翻了个白眼,却不小心漏出一丝睡意,差点打个哈欠。径直走过蒋小卓,看见她已经换上了运动鞋和运动服,一副要出门晨跑的样子。不是吧,在学校还这么早起跑步。
      我边往回走边想早上的校园,露水躺在碧绿的叶片上,啪嗒啪嗒地往下滑;寒气无形地弥漫在周身,伺机侵入肌肤。我不禁整个人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回宿舍睡觉吧。
      爬回被窝,余温尚存。我幸福地闭上眼睛。
      啊,睡眠多好,能多睡会就多睡会吧。

      咔哒,咔哒,咔哒。
      我翻个身,堵上耳朵。耳朵灵敏也不全是好事啊,那帮人鼓捣什么我都能听见,烦都要烦死了。更气人的是,她们居然还在说话,而且声音越拔越高,还一惊一乍的。
      “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小点声!我再弄弄……”
      “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
      “我去,我放弃了,怎么拧也拧不开……”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但是,由于懒的惯性,仍然紧闭双眼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意识正在逐渐模糊,当我快要进入一种最舒适的境地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大吼:“顾晓曼!快起来!”
      “干嘛!”我的头快要炸裂,揉揉眼睛,勉强睁开不愿分开的眼皮。杨钰初披头散发地从下铺直起身子,趴在上铺的栏杆上瞪着我,还拿手捅我。
      “出大事啦!”她大呼小叫。
      “能有什么事啊——”我再次确认此时不到起床时间六点半,边爬起来边抱怨道。
      “穿穿穿,穿什么衣服啊!”杨钰初急得直踱床,“反正咱们也出不去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门彻底坏了?”
      “你来看呀!”她又风风火火跑去叫醒其他人。
      我三步两步跑到宿舍门前,已经有几个同宿舍的女生围在那里。她们见我来了赶紧叫我过去试试,我来到宿舍门前,发觉没有任何异样可以显示门坏掉的原因,但用力拧把手,确实是拧不动了,锁怎么也打不开,门框和门死死黏在一起不能移动分毫。我忙问她们怎么回事,都说是被人关上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门也没有被反锁。
      这可奇了怪了。我们一群人正在里面谈论对策,忽然门上小窗里出现一个人头,吓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我们宿舍的人,出去洗漱归来,结果发现被关在了门外。
      “怎么我们进不去了?”门外,名字很像韩国人的李秀恩问,手死死扒着小窗,脸都变形了,“我还没穿外套啊,好冷!”
      “我们心还冷呢,不但冷,而且累!”门里的人异口同声回答她,“门锁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门里门外,一门之隔,见到彼此却这么难……
      “哎各位,不会一直出不去了吧……”有人在角落小声嘀咕。
      宿舍顿时一片混乱,大家心照不宣。
      “要不,我们试试?”在门外的几个女生说着,开始踹门。她们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拿刷牙的被子砸吧。
      好吧我承认,看着她们穿着薄薄的拖鞋一脚一脚踹门还注意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互相“嘘嘘嘘”的样子是有点好笑。
      最后,每个人都没办法了,已经开始有人要回到被窝补觉了。
      “叫宿管来解决吧!再解决不了,正好咱们不用上课了。”这是那些睡回笼觉的人最后留下的话。
      剩下我们这些睡不着的,又不想就此放弃的人在门边抱着胳膊,对门外的人喊:“你们几个去叫宿管吧!”
      有时候学生,特别是那些违纪被逮住过的学生,会非常恨宿管,这是一个相当于班主任但又比班主任更事无巨细的角色,比班主任更了解学生生活上的种种情况,甚至会“未见宿管,望风而逃”;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宿管真的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李秀恩抹抹鹅蛋脸上的水珠,把头发别在耳后:“哎呀,一会吧,等他们跑完操再说。”
      我们学校的作息制度是六点半起床,六点四十在楼下集合跑操,每次跑操都会查人数,迟到的会罚值日。一般大家会提前起床,就是为了跑操不迟到。
      当然,如果有一些正大光明的理由,那就不一样了……
      “对对对!”几个早就厌烦了跑操的女生附和道。
      “你…….你们……”杨钰初不敢相信地说,“思想太阴暗了吧!为了逃避跑操,居然不愿意叫人把宿舍门打开?万一一会儿打不开了怎么办?”
      我冷眼旁观。杨钰初自己才是平时咋呼得最厉害的“反跑操者”好吗,这会儿又装起好学生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几个人开始在我面前推推搡搡,像极了早市上为了几斤白菜而斤斤计较的大妈。
      “我杨家女将最看不起你们这些阴险小人,为了一己私利,逃避运动!亏你……顾晓曼(躺着也中枪的我)、罗晶你俩还是共青团员,简直丧心病狂……”杨钰初以一敌三,几个人乱作一团,“要我说——”
      我们听着下文。
      “干脆这半天都不叫宿管了,咱们几个就在宿舍里装死得了,哈哈哈!”杨钰初笑得喘不过气。
      “靠,被骗了!枉我还为你的正直所感动!”罗晶又好气又好笑,点点她额头。
      我靠在门框,打出了在厕所没有打出的哈欠。
      好无聊啊,这些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打滚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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