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行》朱一兔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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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吴绪西在一起是高二那年，他大我一届，高三。高中时候我念的理科，可我的数学，物理化学都顶差，有点讽刺。念初中时候，我和恒薇的成绩是不相上下的，她理科好些，我文科好些。中考时候报学校，我不顾爸妈的阻拦一定要念理科最优的莓城二中，理由有三，第一，恒薇念二中，我不能和她分开，第二，听闻二中帅哥学长特别帅，第三，二中学校比较漂亮。
　　抱着这样的目的去念的学校怎么可能带给我什么学业上的长益，念了理科之后我成绩变得很差，照恒薇差了一大截。这件事说明老天是会将你做一件事情的真正动机看得很重的。不过，求仁得仁，我在莓城二中和恒薇分到一个班上，两人继续黏糊了三年，其次，天上掉下了一个帅哥学长到我手上，就是吴绪西，再次，我的确尽享了二中校园内各处的景观风光。那时候的下午多么漫长，上过一节两节三节课之后，还有那么久的自习。和吴绪西在一起之后，我就经常在自习课偷跑出去，叫他陪我到人工湖，操场或是图书馆散心。散心？这颗心，日复一日地在散，却永远散不掉。
　　打从我和吴绪西在一起，周围的人就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林帆的名字，只是我从未放在心上。一直到许久之后，我才真正见到她。
　　那天下午在商贸中心有一场la figue éternelle的签售，我跟吴绪西用手机简讯约好在C楼门口见。我是从昨晚就一直兴奋失眠的，转天更是板凳坐不住，好不容易熬完了下午的两节课，就疯猴似地跑下楼在楼口巴巴地等着。我此次任务重大，务必拿到签名CD，还加上恒薇的那份。自习的上课铃也打过了，吴绪西还是没有出现，发了几条简讯也没回话。我遂愤愤地背着书包跑到A楼高三十七班去找他。
　　转角上了四层的楼梯，走廊里就可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声响。我逐个地数过二十，十九，十八的名牌，终于走到了十七班的门口。从前都是吴绪西去找我，这是我第一回来教室找他，因此是生疏的。
　　高三十七班的门开着，从中传出嘈杂的声音。我朝里探了探头，不需找，一眼就看着了吴绪西。
　　他正站着，在教室中央偏左的位置。周围也有几个同学站着，他神情不悦。在他对面站着一个女生，身高中等，头发乌黑至肩膀。仔细看来，才发觉她的眼角有泪痕，鼻子有些红。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拽着吴绪西的书包。
　　“绪西”，我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便径直走进来叫他，想着不要去迟了签售会。
　　班里同学的视线一下子从他们两个身上转移到我身上，有几个男生一副好戏上演的神情。
　　“乙青，等我一下。”吴绪西看了看我，便对着面前的女生说道：“可以给我了吗？我要走了。”
　　我本想这件事将就此结束，那女生竟转过脸，径直向我走来，“陶乙青，你能不能放过吴绪西，他已经因为你成绩变差，因为你被班主任骂过好几次，他跟你不一样，他应该比现在更好，你要堕落别拽着他行吗？”
　　我愣了一下，我实在不明白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我也不明白为何吴绪西要因为我被老师骂，不明白那句‘他跟你不一样’又是什么意思。容不得我把这些统统想清楚，只看见吴绪西已经恼火的样子。
　　“书包我不要了，你没必要说这些话。”他的语气冰冷，继而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们走。”他说。
　　与他认识的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讲话。我才发觉，原来吴绪西也有不一样的许多面，他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像对我那般的说话。
　　我被他拉着，在目光注视之下朝教室门口走去，不想，迎面撞见了进来检查的班主任。
　　所以最终，我和吴绪西各自被找去谈话。在系主任办公室，我没回答几句话，就哭了。系主任大概以为小姑娘胆子小脸皮薄，但其实我是在为自己去不成la figue éternelle的签售会伤心。的确很伤心，我期盼了那么久的事，那么唾手可得的东西，怎么就会这样莫名其妙失去了？
　　后来这件事被很快传开，我才知道，原来吴绪西班上那个不肯让他走的女生就是林帆。
　　这初次的相见已是这么难看，看来这故事注定不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