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揽芳华》水墨丹香

22、红坊（2）

　　“柳公子，”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扭过来：“这几日不见，愈发的风流倜傥了，哟，还带了朋友过来。”周娘晃到顾景行和金城身边，朝顾景行陪着笑，围着金城转了几圈，眉头一皱：“柳公子，你怎的带了个姑娘过来。”
　　金城看着周娘，虽是浓妆艳抹，百般风情，却让人不觉厌恶，也就清了清嗓子，低笑道：“周娘可是看走眼儿了，明明都是公子哥儿，怎能用这般借口推客呢？”
　　周娘忽而一笑，退让一步伸手：“姑娘们，迎客。”
　　金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姑娘们笑着簇拥上了楼，坐定，金城按捺住激动的心，戳戳柳峙言：“快啊，怎么叫姑娘。”
　　顾景行冷眼看着金城：“不准叫，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金城不理顾景行，笑眯眯的叫柳峙言：“我要找莲儿姑娘。”
　　柳峙言举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笑道：“你呀，眼光真不错。”说完便从桌边拿起一块小木牌，执笔写上：鱼跃摆尾盼莲回。写完搁笔起身将木牌挂在门外，又悠然的坐下。
　　金城好奇的看着柳峙言：“就这样？”
　　柳峙言点点头：“不然如何？”金城扭捏的说：“怎么和其他人说的不一样，来这里不都应该，咳咳。”说着看看顾景行。顾景行瞪金城一眼：“都说了，我没来过。”
　　“这红坊虽是风月之地，但是却无人强迫这些女子，都是将姑娘们的引头挂在房外，看姑娘来是不来了。”柳峙言解释道。
　　“怕有些人即使是姑娘不情愿也不得不来吧。”金城看看紧闭的门。
　　“不错，虽然外表不受强迫，可是每一个红坊里的姑娘的靠山也不过就是个红坊的规矩罢了。碰上些什么人也是推辞不得的，”柳峙言朝金城眨眨眼：“而我，有幸是其中一位。”
　　突然，门外轻叩三声，缝隙开，未见其人，先闻其香，顾景行皱皱眉头，看着金城一脸迫不及待地看着门，轻哼一声。
　　“三位公子久等了，莲儿承蒙厚爱，来迟了。”一女子着紫衣缓缓走进，肤若凝脂，步步生莲，倒是一位秒人，衣袖携香，更是让人多了几分恍若仙境的错觉。
　　“哪能啊，莲儿姑娘能来本就是我们的荣幸。”金城学着柳峙言的模样轻佻的说。
　　莲儿看了眼金城，扑哧笑出声来：“莲儿在红坊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见，嗯，这么俊秀的公子。”
　　金城也微微一笑，不再扭捏：“莲儿姑娘如此天香国色，倒是不知哪位有幸能与我们一样得见花容？”
　　莲儿指尖轻点金城的额头：“你呀，一上来就问莲儿这般花场上的事儿，可是触了大忌，不过，”莲儿眉目轻转，看了眼柳峙言：“既是与柳公子一道而来，告与你也无妨。”
　　金城暧昧的看看柳峙言和莲儿，柳峙言白金城一眼，撇开头。
　　“我虽姿容不是最佳，平日里到也是得了几位公子得垂青，玉仙阁的张公子，魏府魏公子都是莲儿的常客，前几日被杀的户部刘尚书也是，谁成想会出那样的事儿？”
　　金城惊讶的张张嘴：“刘尚书被杀了。”
　　莲儿一声轻笑：“前几日，姐妹们去将军府上，本想献舞，谁知还在准备着，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一看是刘尚书死了。”
　　金城惧意上脸：“什么，在将军府遇害，谁人这么大胆？”
　　莲儿撇撇嘴：“这刘尚书平日里得罪人也不少，他的为人怕是这大泺也就是皇帝不知道罢了，花言巧语傍身，有什么事儿是他那张嘴圆不过去的？不过有谁人这么恨他，莲儿倒是不知了。”
　　金城虽知晓刘尚书名声不好，倒也没想到竟是人尽皆知的地步：“难道刘尚书平日里未曾说过与谁人结下过怨吗？”
　　“近几日，刘尚书来红坊每每找莲儿喝酒，醉后总是说最近发了财，要把我赎回家，还能是有人见财起意？”莲儿思忖道。
　　金城还欲再问，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吵闹声，莲儿平淡的笑笑：“想是有人在闹事儿，一会儿就好了。”起身端起酒杯，刚斟满，门一下子被破开，一张长凳直直倒进来朝着金城砸去，金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开，顾景行一手护住金城，将倒来的凳子踢了出去。
　　“没事吧。”顾景行看看金城，金城摇摇头。顾景行放下心，沉着脸扫了一眼外面，走出去，金城也跟上。
　　在对面楼上的雅阁前，一个醉汉拉扯着一个姑娘，不停的说着浑话：“怎么让本大爷等怎么久，走，跟我走。”
　　“清屏？”莲儿皱皱眉头。
　　柳峙言上前：“这是怎么回事儿？”
　　“清屏事新来的丫头，想是还在梳妆，客人恼了，就上去找茬了。”莲儿疾步走上去：“哟，我当是怎么了呢？吴少爷，你也真是心急，瞧瞧，清屏妹妹这妆还没画完呢，怎得能见你。”
　　周娘也闻声赶来：“可不是嘛，新来的丫头，难免要捯饬捯饬，吴少爷你就再等等。”
　　被唤作吴少爷的人打个酒嗝：“梳妆？麻烦！走，这就走。”说完又想去拉清屏，金城一口怒气上来，刚想开口，不料一名女子挡在清屏身前，将吴公子踹了出去：“酒色之徒！如此张狂！”此情此景，周娘也是口气不善：“张武，将吴公子带下去醒醒酒。”话毕，一大汉上来将吴公子拖了下去。
　　下一秒，周娘脸挂微笑朝楼下说：“刚才打扰了，周娘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不要扫了各位的兴才好。”而后转过脸来，使劲瞪了清屏和那女子一眼，下楼去了。
　　金城看着那名女子，柔声的安慰着清屏：“我刚给你化了一半的妆，再哭周娘就要恼了。”金城听着，眉头微蹙。
　　莲儿也去说了几句，便走到金城一行人面前：“刚刚真是见笑了，不若去莲儿闺房歇歇吧。”
　　金城听后，看看顾景行，还没看清脸色，柳峙言就先行跟了上去，金城在心中暗暗骂柳峙言：登徒子！
　　进到莲儿房中，没有金城想象中的艳媚，反而蓝白色的帷帐让房间多了几分淡雅。
　　“想不到，莲儿姑娘的闺房如此清新。”金城四处瞅着。
　　莲儿苦涩笑笑：“我们虽是红坊女子，可多少也想骗骗自己。今日，与姑娘也算投缘，望姑娘莫嫌弃才好。”
　　金城坐下：“莲儿姑娘不必如此，我们同为女子，有什么苦难也可说与我听。倒是刚刚那挡在清屏姑娘身前的女子，金城倒是羞愧没有那般气魄。”
　　“你是说洛环？她是红坊梳妆的人儿，梳妆的技巧可是一等一的，要是妹妹不嫌弃，我叫来给你梳妆一番。”
　　金城连忙摆摆手：“不必了，姑娘们比较重要。洛环？我倒是好奇她是怎么来到红坊的呢？”
　　莲儿想了想：“我也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她刚到时，一身落魄样儿，想入红坊可是姿色欠佳，幸好有一门好手艺。”
　　金城望望莲儿的梳妆台，走近一瞧：“这些都是洛环梳妆的工具吗？”
　　莲儿看了一眼：“这些自然不是，洛环的工具都是自己带着，谋生的家伙，洛环宝贝着呢。”
　　金城笑笑，一双杏眼微弯：“也是！我突然想看看洛环姑娘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