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揽芳华》水墨丹香

21、红坊

　　金城见这小丫头乖巧，便笑着将她扶起来，替她掸掸裙摆上的土：“你的家乡是哪里呢？”
　　“奴婢家乡在皖水。”怀珠有些受宠若惊。顾景行江皓之听后皆眉头一皱，金城看在眼里。
　　“那你在京城可有什么亲戚？”
　　怀珠眼角微酸：“奴婢跟随母亲逃难，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本想着找早些年离家的姐姐，可是天大地大，去何处找呢？走到京城，看到将军府在招人，想着能让娘有口饭吃，也就……”
　　金城一听，查案的穷追猛打的毛病就上来了：“离家的姐姐？”
　　怀珠面色稍囧：“娘说姐姐是家中的丑事，不便四处去说，姐姐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走了，再没回来。”
　　金城鼻子也有点酸，继续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姐姐模样，我们可以帮你找找。”
　　怀珠一喜接着又愁容满面：“这么多年，姐姐的模样我也记不真切了，连是不是活着我也不清楚。”
　　金城见怀珠又欲伤怀，忙看向顾景行，顾景行一摊手：我可没辙。
　　金城默言，怀珠吸了口气笑着拎起茶壶：“水有些凉了，奴婢再去烧一壶。”说完便跑开了。

　　金城见怀珠走了，便坐下来想着案子。
　　“如何？”顾景行坐到金城旁边。
　　“刘尚书其人如何？”金城问。
　　“刘培元是往年科举探花，虽有些才能，但是品行不端，家中妻妾成群，还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江皓之一脸正义凛然的斥骂。
　　金城听罢，朝顾景行勾勾手指，顾景行凑近。
　　“我要去红坊。”金城低声说，又朝顾景行摊开手。
　　顾景行面色一阴，冲金城挑挑眉头，金城勉强长期保持着笑的姿势，红坊这种烟花之地金城是从未去过的，之前查案要去吴县令总是拦着，不能一探其中繁华是金城查案生涯的一大憾事啊，所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顾景行看着金城笑的脸都僵了，别开眼，翘起腿，想了想便道：“好吧，去可以，跟好我。”金城笑着点头，跟上顾景行，有人作伴总是好的。
　　“哎？这不是去红坊的路啊”金城拉住顾景行。
　　顾景行反握住金城的手：“先带你去找个人，这个人对红坊比较熟，容易点。”金城看着顾景行的侧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是如此，弈王不近女色嘛！了解了解。”
　　顾景行轻哼一声：“谁说的，我身经百战。”
　　金城笑着吐吐舌头，又捉弄到：“不用人说，一看就知，”话刚出口，便觉不对，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也是女的啊，怎么没见你对我恭敬点。”
　　顾景行突然停住不前，转过身慢慢靠近金城，金城看着顾景行的脸越来越大，鼻息喷在脸上痒痒的，顾景行见金城的耳根微红，笑着勾起嘴角：“因为你没有色啊。”
　　金城一听，方才感觉立刻荡然无存：“顾景行！”
　　“所以你只占了女色的一半。哈哈哈！”顾景行开怀大笑。
　　“你再说一遍！”金城追着顾景行要打。
　　“直呼皇子名讳，还当街追打皇子，这罪名可有你受的。”
　　“我不是大泺的人，自不认你是什么皇子，还跑。”
　　金城追着顾景行一路狂奔，突然顾景行一个急刹车，转身笑着张开双臂，金城一个措手不及，就这么直直的冲进顾景行怀中。
　　顾景行笑道：“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
　　“你！”金城气急。
　　“嘘，我们到了。”
　　金城不解，抬头，是一间茶馆。走进去，茶馆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围坐着很多人，一个说书人在台上讲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流韵事，惹的台下一片叫好。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金城翻了个白眼。
　　顾景行问：“你未进过茶馆吗？”
　　金城歪着头，看着说书人：“倒也不是，只是我们端朝茶馆中只有些卖唱的艺人，之前就有个家伙说大泺的茶馆如何如何，也是让我不禁多了几分好奇。”
　　顾景行在人群中望个一圈，微微一笑：“走！”便朝着一个男子走去。
　　男子听着说书人一板一眼的讲，不时鼓掌应和，腰上的玉玦来回摇晃，金城皱起眉头，顾景行走到男子身后，一拍那人肩膀，男子转身，金城瞪大了眼睛：“柳峙言！”
　　“武金城！”柳峙言也大吃一惊，顾景行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你们认识？”
　　三人走出茶馆，金城抱臂：“我早该知道，风流成性的人除了你柳大公子就没旁人了。”
　　柳峙言轻哼：“什么风流成性，想我这般潇洒倜傥的境界顾景行也是学不来的。”
　　顾景行脸一黑：“柳峙言你若再乱说，小心我不客气了。”
　　“好好好。”
　　“对了，你们俩怎么会认识？”顾景行看看金城。
　　“他爹总是到端朝做生意，与我爹性情相投，每次都会到江南住上一段时间，这家伙每次都去，与楼里面的姑娘都混熟了。”金城一脸无奈。
　　顾景行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摸着下巴瞅瞅金城：“之前与皓之认识也就罢了，如今还认识柳峙言，丫头，你与我们大泺有缘分啊。”
　　金城白顾景行一眼：“有也是孽缘。”
　　突然，金城一拍头：“话说，柳伯伯什么时候再去江南啊。”
　　柳峙言想了想：“之前听老头儿说过，具体什么时候忘记了，但是快了。”
　　金城一拍手：“正好。”
　　顾景行看着金城一幅愉悦样儿，一脸不快，便戳戳金城：“办正事儿。”
　　顾景行抱臂，望向柳峙言：“我们要去红坊。”
　　“咳咳咳，”柳峙言一口气没上来，喜出望外的搂住顾景行的肩：“行啊，我的二皇子，你这是开窍儿了啊。”
　　顾景行手肘怼上柳峙言的胸：“正经点儿，我们……”
　　“什么！你是把金城掳来了。”柳峙言一下子跳起来，看着金城还安然无恙，又放下心：“也就你把这个祸害掳来。我可以带你们去红坊，但是能不能查到什么就看你们的了。”
　　“红坊中的女子大都可怜，或是走投无路，或是遭人贩卖，无论一开始多不情愿，久居红坊，最终都会随波逐流，成为胭脂俗粉。”柳峙言看着金城微微蹙眉：“你是女子，她们必不会为难于你，不过，去红坊的人多是些市井之徒，倒是要小心才好。”金城点点头。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建筑物前，红帷罗帐，四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