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俭素

8、困境（三）

　　空间通道外。

　　华纳施完法术搞完破坏达到目的后毫不停留，仗着自己是大法师，转身撕开空间就跑。一水儿的低级法师低级骑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逃之夭夭。只有离他最近的见习骑士史丹尼想也没想地扑过去勉强捞着了黑袍法师的法袍一角——那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劣质的不能再劣质连一个辅助法阵都没有的地摊货。

　　而身为教廷圣骑士兼红衣主教护卫的安德鲁斯就没那么走运了。
　　面对一众同僚对于他背叛的质问和范伦丁难得一见的难看表情，他不等对方把骑士长剑架到脖子上就很识趣利落的主动下跪请罪。

　　他开口：“范伦丁，我……”
　　他想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瞒着你。他想说他没有办法，教皇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说我走了，请你不要忘了我。当初是教皇把他从平民窟带出来，给了他名字和成为一名骑士的资格，让他能够遇到他，并且陪伴他这么多年。哪怕是违心的监视，哪怕是他看不见的鞭打体罚，只要能看着他也是好的，他甘之如饴。这么多年，他并不是没有付出真心。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但他不后悔。
　　撇开幼时在贫穷中的痛苦挣扎和未来无法见光的卑鄙行事，他把他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献给了他觉得最值得的那个人。

　　得偿如愿。
　　只是这些话他终是没能说出口。
　　金边白袍的高大骑士维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只不过当时处于外表光鲜亮丽的教廷本部，而现在周围满是尸体和血迹。他咽下涌到嘴边的爱情，闭上眼睛，他说：“我有罪。”

　　“我早该料到的，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范伦丁面无表情，“走吧，回教廷。你的罪，我亲自来审。”

　　跪在地上的白袍骑士低头微笑。

　　红衣银发的主教抬脚转身就走，连和身后那群乱成一团的隶属贵族的低级骑士法师的客套都省去了，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等白袍的教廷人员走光了，他们才恍然大悟：“我们赶快把消息告诉公爵大人们！”

　　封印空间内。
　　众人合力才勉勉强强把空间稳定下来。
　　四个大法师一个高级一个中级围成一圈，商量如何在巩固封印空间的同时重新建立与大陆的联系。

　　夏洛小公爵没形象没包袱的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祭坛边缘，脸因为思考皱成一团。

　　三个参与封印的大法师直截了当的告诉公爵们：根据他们的传承记忆，为了防止恶魔通过封印空间与大陆连接，大陆和封印空间从来只能构建单向通道。

　　莱尔微笑提议：“不如我们去恶魔界转转？”
　　奥德里奇面无表情点点头。

　　其余四人：“……”
　　恶魔界，是现存的除大陆和天界外最大的固定空间。因为恶魔们天性邪恶残暴、极其善于勾起其他智慧生物心中的欲念，为多数种族所不齿与厌恶。所以两千多年前，在人类和天使一族的贤者的联手之下，恶魔界和大陆的直接联系方式被封印限制，只有少数高级召唤方法依然对低级恶魔有效。而唯一与恶魔界直接相连的就是大陆上的四大封印空间。
　　自远古以来，人类畏惧恶魔与生俱来的邪恶能力，对恶魔从来是避之而不及。而现在，大公爵提出要主动去恶魔界转转。
　　恶魔界是你们想玩就玩想转就转的吗？怎么说的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莱尔难得收敛了笑脸，表情严肃而正式，进一步解释道：“根据刚才攻击元素判断，对方用的是大法师级别的暗系法术。而据我所知，空间之外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卡洛斯家族的华纳。我在此表示深深的歉意。”

　　他顿了顿，欠身鞠躬，然后继续说道：“而华纳是卡洛斯家族从小培养的家族法师，平时向来忠心耿耿。虽然不排除半途被策反的可能，但考虑到家族契约的可靠性，我个人更倾向于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几十年的谋划，而且和恶魔相关，目标不会这么简单，所以现在外面大概早已乱了套，就算家族有心营救我们，想必也没有这么快。”

　　“所以不如我们这边先发制人，亲自去恶魔界找找原因。”奥德里奇接上。

　　莱尔微笑点头：“只是关于封印空间连接恶魔界的具体方法，家族中虽留有记载……”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沉默的夏洛突然高兴的跳起来，“连接方法我知道！”

　　他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道：“我记得那个连通法阵的画法与使用方法！我小时候巴特常把这些当做我的睡前故事！”

　　众人：“……”睡前故事？怎么会有人把两千年前贤者们的悲壮经历和具体法阵当做哄孩子睡觉的故事？

　　夏洛兴奋地拿着法杖直接在空中比划。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现在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帝国，中城，三大家族密室空间。
　　三位大公爵在这里碰了面。
　　老卡洛斯率先开口：“这次是卡洛斯家族出了问题，责任由我来承担。”
　　“老家伙”老诺曼照样笑嘻嘻，“还是这么自负啊。”
　　“这次不能这么算，奥玛。”老墨洛温瞪了诺曼公爵一眼，“我和尼克都在家族中发现了问题。恐怕这件事要闹大了——我想我们这次有事做了。奥德里奇他们那里我倒不担心。”
　　老卡洛斯笑笑：“我想他们几个可不会乖乖在那里等着，只是别忘了要派人去装装样子。我们休息了这么久可算是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哼。”老尼克嘟囔：“也只有你和诺曼休息了，夏洛那小子害我到现在都没能享清福。这次绝对没问题，只要夏洛没忘我给他讲的睡前小故事。只是我担心我家小子太嫩，到时候说不定要被你们家的骗。”
　　另外两人：“……”
　　老墨洛温装作没听见：“来来来我们商量商量如何把他们挖出来！”
　　“对！”奥玛·卡洛斯接上，“这可是个大工程。华纳从小在我们家族长大，现在要去追溯谁把他推荐过来的还真有点难度。这水可够深的啊！”
　　老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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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奥德里奇：为什么这么多章了我们还没有看对眼？？？
莱尔：……
作者（假笑）：不要急嘛，我都说了是慢热！！慢热！！！（其实还没有想好两人怎么开始）
奥德里奇：那为什么别人家的敌人都比较好对付，到我们这就一坑一个准？？？为什么我们看起来这么弱？？？
莱尔在一旁微笑点头，把目光投向作者——
作者（声音微弱）：我这不是想给那些莫名其妙就死了的反派平平反嘛。。（委屈）这叫做。。那个啥来着。。欲扬先抑！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就会显得你们特别甜特别强啦！！！（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