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俭素

22、第 22 章

　　“他们是在等我。”脸色苍白的范伦丁大主教面无表情，愣是把身上的低级法袍穿出来几分主教袍的肃正来。
　　夏洛小公爵没想到他的心里话会得到答复，一愣，抬头定睛一看，就发现奥德里奇靠着的那棵树不是别的，正是范伦丁身前那棵。而本来在他身前的莱尔也站到了范伦丁的右后方。

　　“那么，还请范伦丁主教和我们走一趟了。”他身前的奥德里奇直起身，做出了请的动作，然后抬脚向他们来的传送阵走去。

　　范伦丁扭头向后看，就看见卡洛斯家的小少爷在向他微笑，那笑容标准的很，仿佛这里不是黑黝黝的野外森林而是金碧辉煌的舞厅门口，他身上也不是方便行动的法师袍而是符合礼仪的晚间礼服。

　　笑面狐狸。
　　倒是和老卡洛斯表里如一的强硬风格不太像。
　　他嗤笑一声，也向前走去。

　　夏洛小公爵看的目瞪口呆——原来他们不是想来一睹卡法真面目，而是为了捡漏？

　　奥德里奇在传送阵前停了下来，他看向身后，道：“抱歉，以防万一，不能把你带回城堡，范伦丁主教阁下，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干净的地方？”

　　范伦丁被他气笑了：“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带去教廷总部？”
　　他为验证自己的猜测，仗着堪比大法师的体力忙活了好几天没合眼，现在可能连释放治疗术都做不到，根本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

　　奥德里奇摊手：“想必大主教阁下现在自己也不想去那里吧？”
　　夏洛小公爵眨眨眼，出声道：“那……去大街小巷行不行？我饿了。”
　　“你能保证那绝对安全隐秘？”莱尔询问，大街小巷的菜肴确实不错，但是他们现在可不是要宴请主教阁下。
　　“能！”夏洛摸摸脑袋，一想到可以补上晚饭满脸的兴奋，“那可是我的地盘。”
　　……虽然原本是为了吃饭不受打扰啦。
　　下次就不能在这里享受美食啦，一定会被父亲抓回去画契约的。
　　我讨厌柏木纸。
　　小公爵悻悻的想。

　　原来如此。
　　莱尔闻言微笑，视线和奥德里奇对上。
　　对方冲他眨眨眼。
　　“……”这家伙是故意的，谁家没几座闲置的城堡呢，也就欺负夏洛成天溜出门找吃的，不熟悉家族事务。
　　家族事务……没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大街小巷作为中城最受欢迎的开放餐厅之一，有夏洛小公爵把关的从各地搜寻来的菜品，再加上精致布置和周到服务，着实是名至实归。
　　莱尔打量着四周，随夏洛来到了餐馆最高层。

　　没过多久，门开了。
　　先来的不是老公爵们。
　　而是一长桌的佳肴。
　　莱尔和奥德里奇：“……”
　　夏洛欢快的招呼着：“终于来了！莱尔哥哥，你也尝尝？”
　　莱尔无奈的拿起筷子。
　　奥德里奇和范伦丁主动的拿起筷子。
　　夏洛：“……”不是，我没请你们吃啊。
　　但是小公爵略怂，不敢说。

　　终于，三位老公爵先后到来。
　　顺着香味到来。
　　然后他们看见了自家孩子和对家孩子和教廷红衣大主教范伦丁一起用餐的美好场景。
　　三位老公爵：“……”
　　莱尔微笑着放下刀叉。
　　奥德里奇面无表情的放下刀叉。
　　范伦丁脸色苍白的放下刀叉——因为老公爵们无处释放的威压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夏洛……夏洛还没放下刀叉。
　　……夏洛发现其他人都放下了刀叉，他一边把叉子上的食物塞进嘴里，一边奇怪的抬起头。然后他看见了自家父亲和其他两位公爵阁下。
　　啪。
　　夏洛的刀叉掉在了地毯上。

　　三大贵族和一位教廷红衣大主教冷面相对。
　　空气冻结到夏洛后悔没有在墙壁上多刻几个温控法阵。
　　他求救似的看向老巴特公爵，不料反而被瞪了一眼——恍然间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告诉父亲过大街小巷的事。
　　小公爵低下头努力装无辜，尽量让自己想点其他的事——比如说想想刚才那群卡法的队伍和奇怪的面具什么的。
　　他细想着当时所感受到的魔力图景，在心里打着嘀咕：“之前的卡法的队伍中似乎有几个人不太对劲？总觉得气场看着不像人类……是什么呢？……到底在哪里见过？”

　　看着范伦丁的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面露疑惑的老公爵们，奥德里奇才出手稍稍替范伦丁挡了挡威压，防止红衣主教阁下没有心力谈和。
　　莱尔顺势起身，向三位公爵陈述了具体情况。
　　范伦丁：“啧。”
　　主教阁下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点——马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这次，自己背后不再站着教廷。
　　甚至，自己会与教皇完全对立。
　　主教阁下扯紧了身上的黑色法袍。

　　这一仗确实冗长而艰难。
　　但是这也是转折性的一次谈判。
　　多年以后，主教阁下手持教皇权杖，站在教廷的最高处，再想起那次谈判和之后的一切，都会觉得……世事难料。
　　但是，他不后悔。
　　而现在，范伦丁只觉得他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他努力挺直了腰板，向平常身后跟着众多的教众一样，平静的走出了大街小巷，消失在黎明的光线里。

　　公爵们则满意的转移阵地，到三大家族的会议厅继续探讨。

　　夏洛全程神情游离，去会议厅的路上还差点撞到奥德里奇。
　　然后……他被面无表情的奥德里奇吓醒了。
　　再然后，又接着神游。

　　三大家族的会议室里。
　　公爵们心情很好的谈论着刚才的“剥削”和之后的计划。
　　直到，一直沉默着的夏洛小公爵猛然一跳：“龙骑士！是龙骑士啊！”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转向他。

　　夏洛指的是卡法的队伍里有龙骑士？
　　莱尔和奥德里奇对视一眼，他们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范伦丁和范伦丁注视的人身上，确实某种意义上忽视了队伍里的其他人。

　　被房间里的所有人盯着的滋味不太好，特别当是他们都是上位者的时候，夏洛默默地坐下，说话声音也连带着轻了不少：“我在卡法的那队人里看到了龙骑士。”
　　“但是和我认知里的龙骑士并不一样，”夏洛皱着眉头想要尽可能的找到合适的词去描述，“就是……他们似乎和龙族融合的更完美？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我没有发现类似于我们的魔力循环，而是……”
　　“那不是龙骑士，那大概就是龙。”诺曼老公爵皱着眉头回答，“龙族确实与人类有着不一样的魔法结构。”
　　但是，龙族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在大陆上被人类发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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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小天使们新年快乐~本来想当做新年礼物的，但是，万一，年前我还能再更出一章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