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俭素

19、第 19 章

　　莱尔·安德鲁·卡洛斯。
　　卡洛斯家族前途无量的下任管理者。
　　在宴会上出尽风头，被一众贵族争相追捧的大贵族后代。
　　待人接物温文尔雅、手腕决策不俗的领导者和决策者。
　　……
　　和这个名字相挂钩的往往是金钱和财富、权力与荣耀。
　　可是奥德里奇看到的莱尔是另一个样子。
　　观察细致、决策果断、处事谨慎。
　　明明疲劳到站不稳，却还坚持撑着石台面无表情放血。
　　明明脸色苍白、魔力循环几近枯竭，却还能挺直腰板不慌不忙向前走。
　　明明对恶魔界的黑暗环境非常熟悉，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哪怕自己死撑着，也没有想过要向别人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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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
　　偏偏是这么自强并且自负的一个人，激起了他那点少得可怜的保护欲。
　　奥德里奇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心。
　　简直莫名其妙并且不可理喻。
　　房间里静默无声，中城夜晚的骤雨狂风被阵法完美的隔绝在外。

　　奥德里奇沉思良久，最终写下的是：卡洛斯家族的小公爵，和他父亲的性格作风不甚相同，但是，在我看来，相比于老卡洛斯公爵，他能将卡洛斯领向一个崭新的天地。
　　话语客观而用词谨慎、远瞻而评价甚高，和莱尔对他的评价不谋而合。

　　第二天是个大晴的日子，元素们懒洋洋的漂浮在空中转着圈打着盹儿，丝毫看不出昨晚肆意暴虐的模样。光元素就像被撸顺了毛的猫，伴着微暖的阳光趴在人身上歇息。

　　莱尔通过中城的特殊传送阵法前往巴特古堡。难得的是，他放弃了一贯以来耗时短费力少的元素传送，而是准备活动活动他那两条金贵的大长腿。这个决定把老卡洛斯公爵吓的不轻——他一向了解他儿子的现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绝对是懒癌晚期没得治的那种，就算是这样舒服的天气也难以拯救他。
　　面对老卡洛斯的疑惑不解，莱尔没有回应。事实上，他对这个问题的理由也相当模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情确实不错——就算卡法的事才初露端倪，谜团和阴谋都还未揭晓。

　　他穿过中城的卡曼一世大广场，绕过喷涌不息的元素喷泉，乘上升降梯，来到了传送阵法所在的悬浮岛屿。这是一条专供大贵族们互相往来的特殊通道，需要特定的启动密匙，密匙上的花纹代表家族的地位和性质，并且附有小型信息传送阵，能让传送目的地的贵族们及时接到消息、做好准备。
　　莱尔前来巴特古堡的信息传过去的时候巴特老公爵正在书房里兴高采烈的向儿子炫耀自己重新构建的元素通道。奥德里奇原本散漫的眼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变得集中而若有所思。
　　讲的手舞足蹈不亦乐乎口干舌燥的老巴特：“……”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老头子想了想，拍案而起，道：“不行，我也去。”
　　奥德里奇站起来，微微垂了下眼，睫毛在灯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脸部线条利落而流畅，整个人显得英俊极了。他快步走出书房，把他父亲丢在身后。窝坐在皮椅里的老巴特：不要以为我没看出你眼中的鄙视！！！

　　待到老诺曼公爵下楼的时候，奥德里奇已经和莱尔相谈甚欢了。当然，这是在深刻了解奥德里奇的诺曼公爵看来，在其他人眼里，奥德里奇少爷依然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面对卡洛斯家小少爷的微笑也难以让其解冻。
　　鎏木桌上的阿萨姆红茶正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甜点无一不精致而细腻。
　　看到这一幕的老诺曼把嘴都气歪了——那种甜点奥德里奇只允许他一天吃一块，现在却摆了满满一桌。
　　正当他准备下楼之时，他看见莱尔从空间戒中取出了一件法师袍，递给奥德里奇。
　　老巴特：“？？？”那不是他外祖母留给他的最珍贵的东西之一，怎么在卡洛斯那孩子手上？想到那些东西对奥德里奇的重要性，老巴特咽下嘴边的疑惑和震惊，收回视线，掩饰般的整了整已经非常干净平整的袖口。

　　仿佛感受到老公爵的目光，莱尔抬起头，目光与老巴特对上，对老公爵展示了一个属于晚辈的谦逊而礼貌的笑容，白光打在他栗色的头发上，显得整个人浅淡而干净。
　　老公爵绷着脸点点头，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啊，老卡洛斯那个家伙，啧。
　　看到诺曼老公爵下来后，莱尔转过身，对奥德里奇道：“之前就听家父说起过诺曼老公爵对元素通道和实质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所以我今天来，也是想问问——那枚提前交给玛门的元素金币的实质用途。毕竟现在形式严峻，不是吗？”
　　这话说的轻飘飘，里面的内容却丝毫不轻。
　　老巴特率先笑道：“大恶魔玛门偏爱金币人尽皆知，提前送金币也没什么不对，怎么，难道陛下赐与的那枚元素金币还有其他用途？比起金币，难道不是亲王和卡法更是当务之急吗？”
　　莱尔眨眨眼，面色无辜，微笑的回答：“这个，还要请教巴特公爵，毕竟在元素本质的研究上，谁也敌不过您，不是吗？倒是关于卡法，卡洛斯有办法找到华纳的踪迹，就看公爵大人愿不愿意消息共通了。”
　　奥德里奇把玩着存放好法师袍的素戒，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而利落：“依照卡洛斯的意思是——结盟？”
　　相比于对于莱尔的私人的好感，奥德里奇所代表的巴特家族的立场和想要掌握利益显然更为重要。以大局为重，这是一个合格的巴特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
　　莱尔答道：“三大家族本就亲近，哪里还需要结盟。只是现在亲王的威胁仍在，卡法的目的尚不明确，我们更应该首先以帝国的利益为重。卡洛斯愿意首先的表示诚意——无条件提供大法师华纳的可检测踪迹。”
　　老巴特还想和莱尔绕绕圈子，奥德里奇冷静的打断他：“可以，我明白卡洛斯的立场了，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谈。”
　　巴特老公爵思考了会儿，倒也没什么意见，跟在年轻人朝他的地下研究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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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入冬啦，就应该来一杯热腾腾的阿萨姆红茶暖暖胃~大家都是极其冷静理性的人，要谈恋爱好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