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俭素

18、第 18 章

　　范伦丁虽然对作为他教父的十分尊敬，但是安德鲁斯和教皇的阻拦之间的不可言说的联系还是让他对这整件事产生了怀疑和猜测。金边红袍的主教转身退出教皇殿，缓步走在教廷本部的长廊上，思考着这两件事的关联。身边匆匆走过的素袍的神父向他行礼问好：“范伦丁主教。”他无意识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就在那一刻，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个袭击空间通道的暗系大法师！范伦丁猛然停下脚步，瞳孔紧缩。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看见那个人穿着同样的素袍的衣服从教皇殿出来。他的教父——教皇提姆——到底在做什么？
　　银发主教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已有的猜测。他转身快步离开长廊。

　　教廷的审判室。
　　身着白色铠甲的骑士单膝跪下：“冕下。”
　　在他身前，背手而立的正是年迈精明的现任教皇。
　　老人幽幽的叹了口气：“安德鲁斯，我是让你把教廷摘出这个局，而不是光顾着保护范，即使他真被暗系法术牵连，也伤不致死。但是此事涉及那个组织和我们共同的未来，可不能马虎大意、感情用事。”
　　提姆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明面上你已经应当被审讯处决，那么之后和他们的交流沟通就交给你了。”
　　年轻的骑士掩去眼中的痛苦和庆幸，咽下那些五味杂陈的记忆，上前亲吻象征教皇的权戒，语气虔诚而低哑：“属下遵命。”

　　夜已深，卡洛斯城堡却仍然灯火通明。
　　莱尔正小心的把从见习骑士，哦不，现在已经是初级骑士的史丹尼那里得来的华纳的衣袍一角放入隔绝元素波动的密封盒中。
　　虽然当时他并不在袭击当场，但是根据隶属法师的信息整合，也能勉强拼凑出具体事件的经过和当时场景。史丹尼的骑士等级考核通过也多有依赖于那块机缘巧合中撕下的衣角——卡洛斯的附属家族中就有一个的研究和追踪有关，这片衣料成为了关键。只不过这样的家族研究要求苛刻、难堪大用，并且耗时耗力、上不了台面，所以鲜为人知。
　　莱尔整理完资料和器具后抬头，发现本来等着他想和他说话的爱丽丝早已耐不住睡意投入了梦神的怀抱。他弯下腰，给爱丽丝盖上厚绒的毯子。兄妹两人相同的栗色头发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柔和而温暖。莱尔不由得失笑，苍白的脸上难得多了层浮红，然后和老卡洛斯对视一眼，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换一个地方继续他们的讨论研究。
　　“父亲，”莱尔轻声道，“关于华纳叛逃的后续追查，我觉得应该和巴特和墨洛温家消息共通。”
　　卡洛斯老公爵听闻皱起眉头：“共通？这是我们卡洛斯家的失误，难道还要自己继续谈论这件事，好让那几个老家伙看笑话吗？”
　　“华纳是叛逃，还是早有隐瞒，在记录调出来之前仍是未知。此事干系重大，倘若真能查到华纳的去向，将对后续调查产生巨大的作用。……我们也不需要全盘托出，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提出一个明确的方向就好。”想必卡法不会放着华纳这个家族培养出来的大法师不用而去选择那些半吊子的。
　　老公爵听罢他的解释松了眉头，点点头，总算是愿意暂时放下面子，勉强同意了莱尔的说法：“暂且这样吧。……你觉得巴特家族的新任家主怎么样？”
　　谈到奥德里奇，莱尔就想起通过契约感受到的温暖的光元素和他欠下的人情。他思考了一下，才谨慎的说道：“奥德里奇是一个有能力的家主，和巴特老公爵的性格不尽相同，但是从这几天来看，奥德里奇能把巴特家族带向更远。”
　　丝毫没有提到超高级契约和那件仍在莱尔空间戒里的法师袍。
　　老公爵点点头：“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毕竟是诺曼那个老家伙教出来的。”沉吟了会儿，转头倒是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莱尔，你说，奥德里奇把那枚卡曼二世赏赐的元素金币给了玛门？”
　　莱尔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是检查了金币也没能发现什么。”
　　老卡洛斯不屑的撇嘴：“这件事就去问问那个老家伙吧，论关于元素本质的研究，还是他比较有时间。”
　　莱尔闻言点头，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在心底暗笑——父亲对于这方面当年输给巴特老公爵果然还是心有怨念啊。

　　然而巴特老公爵已经快要抓狂了。事情要从那枚元素金币说起。由于涉及到元素流动的敏感问题，退居二线的无聊的老巴特把当时他们王赐下的这枚元素金币从头到尾检查了遍，然后十分惊喜的发现——卡曼二世果然在上面做了文章。其上的元素排列和流动让金币周围一百英尺范围内的声音能够清晰的传递到事先设置好的地方，也就是王宫。这是一个有趣的构造，至少，它成功激起了巴顿老公爵的研究耐心和激情。凭借这两点，巴特老公爵研究了整整两个月，最后成功的让声音在传回王宫的同时在巴特城堡里留下备份。也就是说，现在，原本属于巴特家族的那枚金币，正躺在玛门的宫殿的某个角落，默默无闻一丝不苟的把大恶魔们的声响传到王宫和巴特古堡。
　　老巴特：“……”我为什么要这样坑自己。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通过金币传来一句清晰的话语——“玛门殿下一定会对明天的宴会满意的。”
　　老巴特：“……”要赶在卡曼二世检查金币传递的声音之前把元素通道改成单向通向巴特古堡才行，还要编些边边角角没有重点的话放入原来的元素链。真是忙碌的生活啊。
　　听说父亲把自己关在地下室研究元素链的奥德里奇微笑，拿起笔继续他的恶魔界素材整理。玛门的城市、路西法的宫殿、大恶魔的特性……写到莱尔·卡洛斯的时候，他的笔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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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熬到太晚所以干脆今天捉捉虫再发上来。时隔这么久希望大家还记得之前讲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