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俭素

16、会议（一）

　　皇宫不存在密不透风的墙，但是卡曼二世用他自己的私人下属牢牢把住了莱尔和奥德里奇回到帝国的消息，让除奥德里奇所在的一向和皇室靠的近的诺曼家族之外的墨洛温和巴特两家暗自心惊。

　　宫廷会议室，在这幽黑的午夜里灯火通明，墙上布满的银色阵法花纹若隐若现，让整个会议室和外界完全隔绝。在这里，一场围绕卡法和亲王的会议秘密展开。
　　卡曼二世走上主位，三大公爵依次落座。
　　老巴特皱皱眉头:“我家那傻小子呢？”

　　莱尔回答道:“夏洛小公爵之前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前往恶魔界，而是留在封空间和大法师们在一起安全的等待救援，想必今晚就能回到中城。”
　　老巴特嘴巴动了动，瞪向另外两家。
　　卡洛斯老公爵和巴特老公爵扭过脸去，默不作声。
　　莱尔和奥德里奇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尚且在封印空间困着、无聊到和三个大法师玩元素消消乐的夏洛小公爵放下手中的魔法面包，仰天长叹:“好饿啊~好想念中城的大街小巷（的美食）啊~”
　　大街小巷是中城有名的酒楼，以结合平民的传统食材和魔法界的有效元素的美味菜肴为招牌，在魔法界有很高的声誉。
　　三个至今为止还以魔法面包为主食的信奉苦修的大法师们：“……”

　　反倒是卡曼二世出来打圆场:“既然夏洛没事，我们等他安全回来便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经过以及原因。”

　　莱尔顺势站起来，轻点法杖，法阵顶端的墨色魔法石发出柔和的光芒，元素之力通过桌上刻着的传输法阵汇向每个人的手边的羊皮纸，文字在其上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份和恶魔界签订的交易的详细说明，并且着重点出了卡法组织和亲王这两个名词。

　　霍顿亲王一直以来都是大贵族们的重点观察对象，但是前者在座的几位却都不太熟悉。
　　几位公爵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凝重——显然是和莱尔和奥德里奇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是一个非常严谨且低调的危险组织，足够严重到他们所有人引起重视。

　　接着，细看完莱尔和奥德里奇代表帝国和恶魔界签下的协议，巴特老公爵坐不住了:“你们没有把我家傻小子带去恶魔界还想要我们家的矿石的分成？”
　　奥德里奇冷静的安抚道:“巴特公爵，您不是不知道，魔法阵的改造是有限制的，莱尔已经尽力。况且夏洛小公爵在恶魔界的安全我们确实难以保证。至于魔法石的分成问题，由于代表的是帝国，所以我们个人认为还是三家平分比较正式。”言下之意便是倘若你不出这份矿石，就是你不承认自己家族是帝国的一部分。

　　“好吧好吧，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啥时候搅和到一块儿去的，”老巴特嘟囔着，打着哈哈把问题搪塞过去，“你们总有理……”
　　老卡洛斯腹诽:阵法改不成也就骗骗他们，把六人辅助阵改成三人可比改成四人还要简单些，我家儿子怎么可能做不到。
　　老诺曼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奥德里奇。
　　奥德里奇感到父亲的目光，对他摇摇头。
　　老诺曼若有所思，低头掩去眼中的精光。

　　年轻的卡曼二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却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三大贵族中的两家联手将会对皇室造成巨大的威胁，即使对方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会引起皇室成员的猜忌，对两方都无好处，所以三家鼎立是卡曼二世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即使卡曼和奥德里奇关系再好，皇家和贵族之间始终是明面上的上下级关系，以及暗地里无法避免的彼此心知肚明的相互试探和平衡——这其间的沟壑从古至今都难以逾越。
　　曾经有大贵族不自量力想要和皇室称兄道弟，其后果无非是在不经意间越过了界，最后连带着家族受到牵连，轻者打压重者流放，好不凄惨。

　　思索着卡法在恶魔界的动作和其后隐藏的巨大阴谋，众人脸色严肃起来。莱尔进一步解释道：“卡法隐藏这么久没有声息，以我个人推断，可能不只是想谋权篡位这么简单，扶持霍顿亲王上位可能只是他们的第一步。虽然对于陛下来讲，亲王殿下的威胁其实不大，但是倘若我们处理过快，会打乱卡法的计划和部署，可能会让这个组织再次销声匿迹，这样就相当于在帝国埋下了一个高级爆裂卷轴，非常危险。”
　　众人点头，若有所思。对于莱尔的试探性用语，卡曼二世并没有否认。他的自信和现在的坦荡让莱尔对卡曼二世的评估更上一个等级。

　　莱尔接着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现实允许的情况下，尽量拉长和霍顿亲王对抗的战线，借此争取来的时间试探和摸索卡法的具体目标和组织构成。”并且这也是陛下肃清皇室的一个好机会。这句话作为下臣的莱尔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

　　卡曼二世满意的点头，示意这个问题可以暂时放置，然后看向奥德里奇。
　　奥德里奇站起来，轻点桌面，羊皮纸上的文字重新组合，形成了一份有关恶魔界经济状况和发展程度的报告。
　　报告第一行：恶魔界现任首领路西法（原属天界，原名路西菲尔）。
　　老诺曼刚想满意的点头，就看见这一行大字：“……”猝不及防。
　　老公爵们满脸的不可置信，接而凝重。诺曼公爵率先发问：“你们知道路西法堕落恶魔界的原因吗？”
　　奥德里奇和莱尔均摇头。
　　众人再次沉默。
　　卡曼二世道：“难怪恶魔界发展如此之快。看来我们需要对恶魔界重新评估，能建友好关系最好。”
　　老卡洛斯叹了一口气，头一次没有接卡曼二世的话：“这是要变天了啊。”
　　墨洛温老公爵也难得赞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再次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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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好昨天的 但还是晚了几分钟 抱歉